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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很狼狈。
他的头发散落披在肩上,跟随着朔风的呜咽在肆意飘扬。
那是一支弩矢贴着他的头皮而过,将束发的葛巾带飞了的结果。
杜都伯比他更惨。
他自己没事,但战马的臀上有一支弩矢深深的扎着,让疾驰的马背变得更加颠簸。要不是他骑术精湛,早就跌下去了。
这种伤势不可避免的,也让战马的速度下降。
身后的追兵已经在百步内了。
而且这个距离,还是不断逼近中。华雄甚至能看到,他们手中缳首刀高高扬起折射的阳光斑斓。
唯一幸庆的是,经过十余里的追逐,双方的箭矢与弩矢都倾泻完了。
“小子,你先逃回去,不要管我!”
杜都伯回头看着追兵,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便侧头对华雄大吼。声音与呼啸的朔风糅杂在一起,倍显凄凉。
他知道华雄故意放慢了马速,是为了和他并肩而逃。
“都伯,还有三里就到了!”
华雄看不看他,而是盯着不远处的山坡。那里就是十余位汉军备下檑木的地方。
还有三里吗?
杜都伯将目光投向山坡,露出个凄然笑容。
他已经感受到胯下的战马,跑得越来越不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哀嚎着失蹄倒地。
他唯一知道的,是受伤的战马撑不到三里的距离。就算撑到了,也会因为速度降低被后方的贼寇追上。
“呜~~~~嗬!”
仿佛是印证杜都伯的想法一样,后方的冲锋呼哨声再度响起。
追逐又前进了一里,也让双方的距离缩减,只有六十步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逃到了山坡的地方,也会让双方同时被檑木落下的范围笼罩。木头,可不会辨认敌我。
唉,算了。
杜都伯一咬牙,刚想从战马上跳下去,却被扯住了。
是华雄突然伸过来了手,扯住了他的军服,“跳过来!”
“放手!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杜都伯大声吼着,用手去掰华雄的手指。
华雄松开了,还冷冰冰的问了句,“你觉得我不敢调转马头冲锋吗?”
杜都伯默然,然后破口大骂,“你小子就不是上战场的料!”
骂完,双手往马背上一撑,让身体腾空而起;又用双脚狠狠的往战马一蹬,如同一只大鸟般跃上了华雄的背后。
“唏聿聿~~~~”
骤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惊起战马一声悲鸣。
驰骋的四蹄也踉跄了下,差点没失去平衡。幸好,河曲战马负重是绝佳的,它迟缓了下又再度平稳向前。
就是这个小插曲,让背后的追兵将距离缩短为四十步。
华雄回首看了下,手指终于从将绑在小腿上的鸣镝取下来,“都伯,我射出鸣镝的时候,你就用匕首扎战马!”
“好!”
杜都伯拔出了匕首,另一只手还死死扯住了华雄衣裳。他可不想被受创的战马,猛然加速给抛在地上去。
“呜~~~~嗬!”
双方的距离就三十步了,追兵的呼哨就如同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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