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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以寡敌众的前后皆敌,伴着南线被突破,张修部的败亡就成了定局。
才成军数个月的賨人兵卒们,在性命威胁下,选择性的忘记了张修行五斗米治病的恩德,纷纷放下了刀兵临阵投诚于官兵。
唯独能让张修欣慰的,就是他那三百信徒了。
拼死作战只剩了百余人,却依旧紧紧将他护卫在背后。
只是在大势已去的局面下,百余人的勇烈,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终,张修满目绝望看着一个个忠心信徒倒在官兵的围殴下,为了避免沦为俘虏受辱,拔剑刎颈,饮恨而亡。
让米仓道战事落下了帷幄。
仲夏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才还雨线如白帘遮天蔽日呢,现在却是乌云散去阳光普照。
只有垂在碧绿树叶与草尖上带血水珠,得意的照耀着阳光的五彩斑斓,隐晦的为那些消逝人儿哀悼。
华雄用手抹了抹从发丝垂下的、不断试图往眼睛里蔓延的水珠,安排着战后收缮之事。
先是让申耽带着本部,在米仓道北侧出口,寻个依山傍水的险要地方扎营。还特别交代了,军营要能容下约莫两千驻扎以及粮秣储备。
随即,又吩咐杨丰带着亲卫部曲和成固县郡将的五百郡兵,将俘虏押至城固县看守,待汉中郡彻底安定了再做处置。
而甘宁部,则是当仁不让的充当了打扫战场的后续。
伤卒的救治安顿、缴获甲胄军械的搜刮、以及尸体的掩埋等等,都是很繁琐的事情。
至于一直在山下的七百武都义从,则是在整理阵列。
他们要跟随华雄赶去南郑城池,那里还有张鲁在扼城而守呢。
众人接了令,纷纷拱手做别,忙碌而去。
而甘宁,却只是侧头吩咐了部曲前去传令,脚步缓缓随着华雄下山。
看着像是恭敬的送华雄离去,但实际上却是有事想私语告知。
无他,他那一脸的欲言又止,连陈调都觉得自己不识趣点走开,会太招人恨。连忙接过张修的首级,寻个理由便大步离开了。
恩,张修的首级,是甘宁亲自挽着发髻提过来的。
而陈调也请得华雄的许可,待他在南郑城池里收敛了苏固的尸首,用来祭奠一番。
门下掾嘛,最基础的忠义品德,总是不缺的。
不过,只能是借用一天半日的。
毕竟是杀死太守苏固的人嘛,张修的首级肯定要被华雄传去长安,给天子与衮衮诸公们闻闻味道,感慨一番乱臣贼子当诛。
雨过天晴,午后阳光的炙烤,让空气中弥漫了泥土的芬芳。
华雄脚步缓缓而行在前,偶尔含笑对那些行礼的兵卒颔首。而甘宁微微落后了半个肩膀,趋步相随。
两人就这么默默走着,直到看见牵着华雄战马的兵卒。
其实华雄知道,甘宁是想说什么。
不外乎是他擅自违背了调度,前来米仓道截断张鲁等人的归路。
也知道,甘宁为何迟迟未开口。
毕竟张修授首,南郑那边的张鲁也成了瓮中之鳖,也意味着此战已无悬念。甘宁若是主动开口了,倒有种他的擅自行动比华雄的调度更英明味道——以邀功的姿态,来迫使华雄无法追责。
身为下属嘛,怎么能要挟上官?
他甘宁是粗猛轻杀没错,但不代表着不懂人情世故。
不过,华雄一直没有主动开口,却不是故意让甘宁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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