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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吴志豪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放在耳后,朝着许伽方向,问:“伽爷你刚刚说了啥?我怎么好像听错了,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许伽笑意还在嘴边挂着,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跟前,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就乐意被她压着,你们别管。”
回答产生的声波撞击手掌,发生类似漫反射的反应后回弹到耳廓,进而抵达鼓膜传入大脑。
吴志豪的脑子里,一片虚无,只剩“我就乐意被她压”这7个字的回音在空洞的大脑里面来回荡漾。
他放下手,一帧一帧地偏过头,试图从许伽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神情。
未果。
许伽还保持着方才问许亦佳姓名时温和的笑容,眼神都比以往要柔和了几分。
他还兀自回忆着怀中拥着软软小小一只少女的感觉,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婉转低吟、有如白玉鸟一般轻灵悦耳的道谢声。
因着江城的炎热,许亦佳只身穿着庆北初中部的校服短袖,身上冰冰凉凉,还带着好闻的香味。
许伽虽然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但他可以肯定,这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味道,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闻到过。
少女乖乖巧巧地缩在他怀里,独有的甜香萦绕在他鼻尖,抬眼望他的时候,漂亮的眸子里还氤氲着水汽,有如一只受惊的小鸟。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眼底更是又温柔了几分。
大概是吓到她了,下次,可要再温柔一点。
吴志豪则是呆愣愣地木着一张脸,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艹,伽爷这表情……是才见到人妹子第一面,就看上了?
。
因着许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吴志豪卡壳了半天,直到谢彬几人买烟归来,还是一副傻愣愣被雷劈了的二傻子样。
“伽爷,接着!”谢彬第一个蹿出来,人还没走近,先远远地扔了盒烟给许伽,才跑过来伸手推搡还发着愣的吴志豪,从兜里又摸了盒烟在他眼前晃晃:“咋啦?跳墙跳傻了?喏,烟也不要了?”
吴志豪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什么话也不说,一把抓起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的烟盒,拆开抽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后默默地缩回墙根那块吞云吐雾,平复受惊的心情。
“胖子这是咋了?撞见鬼了?”谢彬凑近许伽,奇怪地看着吴志豪。
许伽耸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弯腰捡起已经被胖子踩得七零八落的手机残骸,等另外两个兄弟都走过来了,才说:“今天我跟胖子不去网吧了,你们三个去就成,我们还有点事。”
吴志豪一直竖着两耳朵听这边的动静,闻言又凑过来问:“我们有啥事啊?”
“修手机。”许伽头也不抬,捣鼓手里的手机。竟然还能开机,只是屏幕已经被踩碎成好几块,完全看不清显示屏里有什么,只能依稀看见一大片的白条纹。
吴志豪探头看了一眼,嘴角有些抽搐:“这是内屏、外屏都坏了吧,它家屏幕都是要原装的,换一块就得好几百。我这个月没钱了,都充点卡去了。”
“不用你出钱,等会你出面,把手机还给人家,再认认真真道个歉。”
许伽看也不看他,给认识的那家专卖店维修小哥挂电话,得知屏幕有现货后边直接伸手拦了辆车。
。
这家手机的品牌维修店建在庆北大学城小吃一条街的后面。
大学城学生人流量频繁,手机维修和更换量大,所以现货总是不缺。
现在正是大课时间,许伽带着吴志豪和拒绝脱离小团体去网吧的谢彬几人推开推拉门进来时,店里只有一个留着杀马特爆。炸玉米须发型的小哥哥。
小哥哥柏临背对大门坐着,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调整搭配锁骨上的纹身贴,觉得手上这个不合适,又从旁边的小铁盒里重新拿了一张接着比划。
听见门边的风铃叮当声,他扭头扫了一眼,挑挑眉做出惊奇的表情:“许大少爷踏足贱地,这是又用手机砸了谁啊?不换台新的?”
吴志豪第一个冲上去,口水几乎都要怼他脸上:“死白脸你少他妈瞎说,我们伽爷从来不拿手机砸人,我们现在连架都很少打。”
“胖子走开,哥哥这里胖子与狗不得入内。”柏临不以为意地推开他,嫌恶地捂着鼻子:“你们现在架打得少了是因为没人敢再找你们茬,以前哪次不是挂了彩就来老子不肯回家。你们伽爷是不用手机砸人,但他爱砸手机啊,我这的现货基本都是给他留的。许大少爷,你说是不是?”
他说的以前,是许伽还会因为别人嘲讽他家父母二人各自在外彩旗飘飘而暴怒的曾经。
现在的许伽已经懒得搭理两位许姓成人的精彩人生,也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这些。
“吴志豪你们去外面等,随便找个店吃点东西。”许伽这时也已经懒得跟柏临多说,将碎片的银色手机往柜台一放:“现在就修,我赶时间。”
柏临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翻出工具开始认真折腾。
外屏坏了要修倒还简单,内屏则有点麻烦,就算是技术娴熟的维修人员,都用花点工夫才能换好。
柏临小心翼翼地打开金属保护罩,撬开排线,将屏幕附件挨个按顺序拆除,直到重新换上新内屏、装好排线,才分神出来找许伽打嘴炮。
“这不是你手机吧,妹子的?你还能有妹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吧。”
“做你的事,跟你没关系。”许伽正捣鼓他宝贝小铁盒里的那一堆纹身贴,皱着眉从一片花里胡哨的贴纸里面抽出一张羽毛的款式:“这玩意,怎么弄?”
“这是小羽毛,‘wing’你知道不?给我小女友玩的,你贴这个,不合适。”柏临咂咂嘴,摇着头从纹身贴里翻出一个骷髅头,拍柜台上,又冲他展示自己的胸口的老虎脑袋:“这个,才是最适合我们的。”
许伽:“……”
他别过脸,将羽毛纹身贴塞进口袋,刷着手机,无声地表示拒绝交谈。
一会儿的工夫,柏临已经换好了外屏,下意识想要给人开机。
还没按开,被许伽一把夺回去:“谢了,不劳您动手。多少钱?”
“什么时候这么注重隐私了?连开个机都不让?”柏临上下打量他几眼,摊开手往他面前伸:“六百块,不议价。你刚才的那些行为严重伤害了我们之间的买卖方感情,没有友情价。”
许伽睨他一眼,从钱夹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放那装纹身贴的铁盒里:“两百,另外一张算我付纹身的钱。”
说完起身大步离开。
风铃再度被带起的风撞击,发出脆响。
柏临回神。
“艹!这小子的眼神越来越媚了!不是桃花眼,胜似桃花眼!”
他低骂一声,瞅见柜台上原封不动的骷髅头贴纸,愣了一秒,接着笑骂了一句:“还说不是妹子,都把老子小女友的‘白翅膀’顺走了。”
。
大学城小吃一条街上的某炸鸡店。
今天正逢店里的活动日,明星产品买一送一。
穷到修不起手机的吴志豪买了两只招牌全鸡,扔了一只给谢彬他们三个人,自己捧着全鸡囫囵地啃,连一次性手套都没套。
谢彬嫌弃地看着他啃得满嘴油的样子,嘬了口冰可乐,说:“你慢点吃,那手机一看就难修得很,伽爷和柏临估计还有得聊。”
另外两兄弟,孙博、何波一人撕了一条鸡腿,默默地又把剩下的炸鸡推回吴志豪面前。
吴志豪正好解决完手里的鸡骨架,还有点没吃饱,感动地看他俩一眼,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肉,说:“够义气,真兄弟!等下个礼拜我妈发钱了,请你们吃海鲜大餐。”
“你先把这礼拜熬过去吧。”谢彬白他一眼,问:“现在差不多吃饱了,说说吧,我们去买烟的时候,你和伽爷咋回事儿?你受啥刺激?遇见什么人了?”
吴志豪撕了块鸡翅膀下来,啃得慢了一些,边嗦汽水边说:“生物地理模拟考那个叫许亦佳的,今天来学校了。你们买烟回来之前,我跟伽爷撞上她了。”
“今天就来了?王薇语不是说考试那天才会过来嘛。”谢彬奇怪了一句,没往深处想,甚至连原来的目的都忘了,一个劲地催促道:“怎么样怎么样?许亦佳长得好看不好看?跟李桃比起来呢?李桃就是太飒了,不经逗,一逗就打人,肚子里的黄段子都老孙都多。”
孙博摆摆手,一脸敬谢不敏:“别拿我跟李桃比,李老师那是能开宗立派的人物,比不得比不得。”
“长得……”吴志豪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许亦佳的长相。过了几秒,摇摇头:“我不清楚。她当时一直背对着我,脸都没怎么抬起来过。你可以问伽爷,伽爷见过。”
“伽爷见过有个屁用,在他那里妹子都长一个样,脸上写了俩字——‘烦人’。我问他还不如直接回学校自己去看,趁现在还没放学。”
孙博和何波赞同地点头。
“这次可能不一样,”吴志豪解决完两根鸡翅膀,灌了一大口汽水,打着饱嗝说:“伽爷对许亦佳好像有点特殊,手机也是她的,我怀疑伽爷这次春心萌动一见……”
“特殊个屁!”谢彬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他:“你是不是还想说伽爷对新来的许亦佳一见钟情了?你猜我们会信你不?生物书上说了,哺乳动物找对象,主要是看荷尔蒙和费洛蒙,伽爷别说荷尔蒙正不正常、有没有谈恋爱的那根筋了,他压根就闻不到人类的费洛蒙。”
“可是……”
吴志豪还想反驳,又被手机震动声打断。
是许伽告诉他们自己这边好了,让他们出来红绿灯这边汇合,一起回学校。
谢彬抽了几张抽纸,自己擦了嘴,又扔了两张到吴志豪身上:“别瞎几把乱想了,伽爷是不可能喜欢妹子的。汉子也不可能。他爸妈整那出,我都怀疑他大学毕业后直接出家,反正他爸他妈也不指望他能答应那什么门当户对的相亲。”
许伽爸妈的事,差不多整个江城都知道,就是一出错误联姻下缔造的悲剧。
毫无基础的商业联姻,能有好结果的不多,更多的是越看越生厌,彼此为了孩子而勉强维持表面的相安无事。
等到孩子大了或者说孩子已经发现了,就索性放飞自我,各自寻找新生活,连饭都没一起在家吃过。
强撑着没去把那绿本子领了,也是因为双方家里还需要联姻这层关系维护着。事实上稍微听说过两人名字的都知道,那层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名存实亡。
许伽自从看穿这个道理后,便也放弃修复家庭关系,随他们去了。
谢彬他们从小跟在许伽后面玩,对他家的情况自然比吃瓜群众更为了解。
从一开始听到别人笑他爸绿帽王就摔手机拎人衣领让人重复一遍,到看见他妈挽着某小鲜肉的手臂去酒店都能面不改色地淡定用餐,许伽已经完全接受了“家不是家”的事实,甚至产生了男女之间根本没爱情也没必要有爱情的类似想法。
所以谢彬等人一度很担心,他们的伽爷会因为班上那几个早早谈了女朋友又换了几茬的汉子们的刺激,一时想不开跑滨河口对面的滨河寺带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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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彬他们的担心,在重新踏进初二(一)班,见到许亦佳的时候,被彻底证明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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