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番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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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故事——江湖醉仙。

西域,张掖。

“将军,吴王的使节进城了。”

太守府内,后凉太守石千里正在大厅里转圈,他穿着太守朝服正装,焦急等待着使节到来。

“好,引他们到太守府。不,我亲自去接。嗯,还是算了,引他们过来,记得,恭敬些!”石千里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有心迎一迎又怕堕了自己的威风,安稳坐着又怕得罪使者。实际上,听说吴王派出招抚使团一路深入西域之后,他就忐忑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尤其招抚使团一路战绩斐然,不费一兵一卒,已招降诸多草原部落、小国国主。

石千里还在厅内磨地砖,心腹幕僚劝道:“将军,人快到了,安坐吧。我等本有投效之心,吴王殿下礼贤下士、海量宽宏,定不会计较分属两方敌对之事。”

石千里氐人出身,后凉官职模仿沿袭汉化,他的下属幕僚本该称他为太守,可将军二字在他们族中有不可比拟的地位,遂沿用此旧称。

石千里苦笑一声,“坐不住啊。”

自当年淝水之战过后,北方四分五裂,短短数年,北魏、代国、后凉、西秦、后燕、南凉、南燕、西凉……粉墨登场,又悉数退场,这些只算了大势力。至于后凉西面的西域诸国,占一城而称王称国,玉门关阳关以西,楼兰、婼羌、且末、小宛、精绝、戎卢、抒弥、于阗……南北两道,大小六十一国。这么复杂的形势,以致中原人统一以“西域诸国”称呼。

如此频繁更迭的朝代王权,以致安稳发展数十年的益州独树一帜,令人向往。吴王殿下王惜王怜花也是个怪人,明明已经占据了益、梁、司、豫、兖、青、徐、江、冀、幽、平、并、雍、凉、秦、荆十七州,大本营益州更是人人向往的极乐之地,可他偏偏在刺史这个位置上行做了几十年。若不是朝廷看他实在势大,特特加封了吴王,以做赏赐安抚,如今还只能以刺史称呼他呢!刺史州牧,这么多州郡大权集于一身,他牧哪一州?

如今天下共有二十州,吴王已经占据十七州,只给名义上的朝廷留下可怜兮兮的扬州,保住建康作为都城最后的尊严,与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那可怜的都城顾影相怜。且扬州很多地方受不受朝廷节制还是两说呢。

交州、广州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可谁不知那里道教横行,朝廷派遣的官员若不信五斗米道,性命都保不住了。不说了,不说了,那等蛮荒何地,若非走投无路,谁会去那里呢?五斗米教起义不成,被压得龟缩蛮荒,岂有龙兴之相?

现在,吴王的招抚使团进一步把版图拓展到西域、北疆,除了南方偏远之地负隅顽抗的天师道,天下哪里还有人敢明目张胆与之作对?

可吴王怪癖实在多,天下传言纷纷,石千里也码不准啊。有人猜测吴王不想受封,是为了不做晋朝之臣,回避君臣名分;也有人说他是因没有子嗣而心灰意冷;更有甚者说他乃是在家的居士,发愿侍奉佛祖,不婚不嗣。最后一种说法是佛门传出的,当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说话,当即被查出发配詹州,连如今的佛门领袖光鉴大师没救下。

吴王什么都好,就是专宠王妃。唉,王妃也是贤德爱民之人,闺阁时就传出偌大名声,怎就不知为吴王纳妃妾生子?偏偏,两人都是当世之俊杰,简直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当然,这两位尊贵人也不是谁都能评价的。

传言太多太多了,石千里快把地毯磨秃了才等到使臣到来。

“中郎将张朝见过石太守。”张朝手持王杖栉节,一声武官朝服,阔步进入正厅。

石千里先对着栉节行礼,又与张朝相互执意,“贵使上座,贵使千里而来,一路辛苦,还请用茶。”

张朝把栉节递给身边侍卫,举杯致意。张朝淡定喝茶,品味着这后凉太守特意为他准备的清茶。其实并不好喝,清茶要用鲜嫩茶叶炒制,这北地茶砖得用奶茶煮了,放些金贵糖块进去才好吃,若不然咸口也别具风味。可惜在张掖,不论糖还是盐都是金贵物品,张朝知道石太守不知怎样辛苦才打听到他们喝清茶,也是示好之意,就不挑剔了。

放下发霉的陈茶,张朝对石太守友好微笑。

“我王有意与西域诸国通商,想在张掖开辟一据点,方便商贾堆放货物,还请石太守行个方便。”张朝开门见山。

石千里心中微松,不是为之前商队被沙匪洗劫的事情问罪就好。吴王极重视治下臣民百姓,之前有百姓在吐谷浑被杀,吴王可是千里迢迢派兵征讨。几个普通百姓而已,可吴王却说出“治下百姓,皆吾子民”的话来,执意对抗强敌,为几个祖上八辈都是贫农的穷苦人讨公道。

这次吴王治下商队被匈奴人洗劫,石千里得知之后立刻派军杀了贼匪,留下证据,以期平息吴王怒气,不至于把张掖全城拖累进去。

心思急转,面上石千里却非常稳得住,笑问:“贵地商队要多大的地方堆积货物呢?”

“不大,不大,分山丹一县就好。”

石千里差点按捺不住表情,开什么玩笑,张掖一共就两个县,治所所在之地张掖,匈奴名之日勒,另一个就是山丹。开口就要了一半,分明是想要吞下他们啊!被人吞并石千里不怕,他本就有择良主投效的意思,可不能这么白给啊!

石千里笑道:“吴王殿下旨意,本不该推辞。可张掖贫寒之地,风沙漫天,外有沙匪出没。山丹一破旧县城,恐不能担此重任。”

张朝大手一挥,“无妨!驻军就是。”

石千里更是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幕僚的提示下,石千里勉强维持住风度,说要考虑,请使者下先去休息。

“将军,不能再摆架子了,得主动投效才行啊!”幕僚如此劝慰。

住到客院中,一直摆着上/国威风的张朝也撤了高傲嘴脸,对众人道:“那石千里乃是后凉皇后族人,若是能拿下他,西域诸国也该望风而降。我做了恶人,等两天若是他还没反应,阿方你去交朋友。”

“中郎将放心,咱们所到之处,诸部族小国皆望风而降,哪儿有坚持得久的?”一位官员奉承道。

“住口,我等做使节的最忌傲慢轻敌,诸部望风而降,难道是你我才干过人吗?不过是畏惧殿下罢了。我们来是招抚的,不是来宣战的,不要与妄自尊大。当地人平台起冲突,坏了大事,我可不饶。”这话由刚才一脸傲慢的张朝说出来,对比强烈,意味十足啊。

“当年卢钊老尚书出使北燕,为慕容氏所怠慢,难道我等的才干强过老大人不成?不过是前辈们人忍辱负重、埋头苦干,才有咱们今日扬眉吐气。都记着些,咱们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别一朝登天,就忘了过去。”张朝中气十足给底下人训话,看他们都收敛骄傲之气,才挥手叫散了。

晚上,张朝这个正使自然早早歇下,其他人奉命该睡觉睡觉,该交朋友的,自然喝酒去了。

石千里的心腹幕僚带了好久宴请方辉,“方大人年少有为,必是中郎将心腹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

“今日中郎将可只把栉节交给大人代持啊。”

“那是自然,我早年就跟着我家正使大人,当年益州晋兴守城的时候,我就是城头上一小兵。”

“原来大人参与过当年晋兴守城战啊!失敬失敬!”心腹又敬了一杯酒,满脸惊叹钦佩,“大人快与我等讲讲当年战事,中郎将是否也参与了当年守城?”

“当然!那时候我才十三四岁,也是上城头杀敌的!”方辉借着酒意讲起当年旧事,这是他的光荣。“你不知道吧,当年郗王妃就是见我家正使衣衫单薄,才痛哭流泪,做出了羽绒衣。”

幕僚啧啧赞叹,“早听闻郗王妃爱民之举,没想到耳熟能详的故事里居然是中郎将啊。”

“嘿嘿,还是咱们殿下爱民如子!”

“方大人啊,在下也对吴王殿下钦慕已久,有心投效,可这心里实在不踏实,我可是匈奴人啊!”幕僚试探问道。

“匈奴人怎么了?咱们殿下信奉佛家所说众生平等,国内什么人没有?氐人、羌人、匈奴人、鲜卑人,殿下虽是汉族高门,可对咱们这些胡人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观大人眉高目深,难道也是胡人?”

“当然,我母亲是羌人,父亲是汉人。我说老弟,看在咱们一见如故的份儿上,我跟你说个秘密——咱们殿下私底下说过,混血儿更聪明!嘘!别说是我说的,是兄弟我才告诉你!”

“当年胡人杀入中原,屠杀汉民,难道吴王殿下就不介意?”

“那都哪年的老黄历了?又不是我杀的,就算当初有羌人,作乱的贵胄也被殿下杀了,和我一个牧民的孩子有啥关系?”

“方兄弟说的是,我官小位卑,投效倒没什么,可我家太守总是顾虑重重啊!”

“顾虑个啥!咱们国内胡人担任首领的不胜枚举,知道木日达大将军不?羌人,右骁骑将军,武官里的头头。慕容翰,鲜卑人,还是王族血脉呢,如今宿卫宫廷,深得殿下信重。咱们殿下唯才是举,从不把人当奴隶。你若去了中原,让你儿子也去学堂,等到了年纪就去考科举,凭本事博一个出身。唉,也怪我没赶上好时候,我要是当年也能进学堂,说不定也能得一柄定疆剑,留作传家宝呢!”方辉大口喝着北地烈酒,不一会儿就醉到桌子底下去了。

幕僚把方辉送回房间,回来就见石千里一脸焦急等待着。

“将军,我试探过了,是真喝醉了酒后吐真言。吴王殿下治下最是公平,不分胡汉,只看本事。只要有真本事,就算是降臣降将也有一席之地呢!”幕僚笑道:“那方辉说了,吴王信奉佛家,最是慈悲为怀。”

“可我听说吴王前几年贬斥了一大批佛教徒,强令还俗不听,直接拉去服徭役做苦力,死了好些人。”

“将军,佛家还有怒目金刚呢!那些假僧人不事生产、占据农田做寺田,呼奴唤婢的,哪里是出家人。中原的出家人和咱们这里的出家人可不一样,像光鉴大师那样的高僧,恪守五戒才是德行。想来佛祖也用不着人间的金银绸缎,那些收敛的钱财只能是假和尚享受,被拉去做苦力不冤枉。”

石千里幽幽叹息,“吴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子嗣让人放心不下。”

“将军放心,听他们说,出使之前已经在商量立世子了。吴王虽无亲子,可这些年收养了好几个孩子,汉人、胡人都有,正经子嗣待遇。”

“那就再看看吧。这乱世,若能投效一位公正严明、宽宏慈悲的主上,谁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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