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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泽抬起头,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忧郁,纠结而犹豫道:“没找到她以前,我巴不得赶紧寻到她的下落,将她带进宫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在那些被痛苦折磨的夜里,我甚至为她想好了几百种死法,每一种都残忍无状。”眼底的忧郁之色加深,他靠在明黄色的枕头上,蹙紧眉头道:“但在找到她之后,我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些在心头堆积许久的恨意倏然间跑了一半,不知道到了何处,反倒开始好奇起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魏虞,”他唤青衫洒拓的青年,“你久在市井游荡,能够看透大部分世人的内心,你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何?”
及腰的头发自然垂落在背后,像一匹上好的绸缎,发尾用根竹叶青丝带松松垮垮绑起,这幅打扮虽然不大正式,上不得朝堂,却充满江湖儿郎的惬意洒脱。魏虞观望着箫白泽的表现,语气迟疑道:“您有没有想过……”不知想到什么,把要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萧白泽不解看向他,“什么”
负手恭谨站在床榻边,魏虞看一看他,温雅一笑道:“没什么。”
返回繁光宫恰好是正午,天上的日头明朗,若是风再小一点、不那么刺骨一些,便和春日无异了。
林桑青赶上了用午膳的时间。
御膳房送来的菜式比以前更为丰富,八成因她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妃子,且还坐着后宫的第二把交椅的缘故,如果手中再握有协理六宫之权,怕是连淑妃也要矮她一头,御膳房自是不敢怠慢她。
饭菜已摆到桌子上,林桑青卸下身上的披风,望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咋舌不已。啧,**啊**,这一桌子菜够一大家人吃了,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但**是皇宫自古以来的习俗,她一个半路进来的人,只能入乡随俗。
白趴在帘子旁边偷听那些话,林桑青越琢磨越糊涂,始终不明白魏虞和箫白泽究竟在谈论什么、讨论谁。往嘴巴里扒拉几口白米饭后,林桑青决定不再耗费自己的脑汁,管他箫白泽和魏虞谈论的是谁呢,反正与她无关,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筹划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成。
一碗米饭吃完,她正踌躇着要不要再去盛第二碗,繁光宫门前的小太监突然来报,说是白瑞公公在门口求见。
林桑青有些奇怪,不久之前白瑞刚来过,唤她去启明殿给箫白泽喂血,现在距离他上一趟来繁光宫还不足一个时辰,怎么他又来造访繁光宫了?
怀揣着不解,她命小太监传白瑞进殿,顺便决定还是再添半碗饭,反正只是多吃半碗而已,不会胖到哪里去。
白瑞笑呵呵进殿来,脸上的褶子笑得挤在一起,看上去甚是和蔼,“宸妃娘娘万安。”弯腰行了一礼,他朝身后招招手,立马有三四个宫人捧着托盘鱼贯而入,“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给您送东西,娘娘您看是放在桌子上,还是送去库房?”
送、送东西?视线从面前的饭桌上挪开,林桑青咀嚼着嘴巴里的饭粒子,抬头望向捧着托盘鱼贯而入的宫人。只看了一眼,眼睛便瞪得能塞进去俩核桃,顺便还能塞进去一粒葡萄干。
什么情况这是?
捧着托盘的宫人有四个,托盘上所盛之物不是珠玉,也不是只有妃子才可以佩戴的簪花,而是码放整齐的燕窝、人参、阿胶、红枣,全是滋补的佳品,且分量不少,够她吃上半年的,能补到她窜鼻血。
梨奈早上没在殿里伺候,她单听枫栎说她们家主子去皇上跟前了,并不知她去了多久,也不知她是去做什么的。见白瑞送了这么多滋补的东西来,梨奈怀疑的看着她们家主子,语气飘忽道:“娘娘,您早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找回被吓走的神识,林桑青坐直身子,故意吓梨奈,“让魏先生给我号脉去了,魏先生说我体质寒凉,气血两虚,将来极有可能猝死,你没看到吗,皇上让人送了这么多补气血的东西来,他这是明摆着怕我猝死啊。”
梨奈被她的话吓着了,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面容僵硬无神,估摸满脑子都在回荡“猝死”两个字。
林桑青“噗嗤”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态度温和道:“骗你的,魏先生说我身子很好,只是气血不大足,平日里得多吃些滋补的食材,多动动身子,气血才会慢慢回到方刚的状态。”偏过头,她对白瑞道:“劳烦白公公跑腿了,把这些东西放到库房去吧,本宫一时半会儿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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