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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垂手立在箫白泽身旁,态度端庄柔和,盯着林桑青脖子上的红印看两眼,不卑不亢道:“宸妃姐姐的脖子怎么了?我看似乎有些发红。”
林桑青在心底冷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方御女掐她的时候,她和萧白泽可都在御花园里赏花呢。面上却还要维持彬彬有礼的样子,“哦,没什么,小伤罢了,不足挂齿。”
这句敷衍的话说完,他们都不知该重新起什么话头,殿内的气氛倏然开始尴尬,唯有寂静缓缓流淌。
刚好有宫人进来送熬好的汤药,解了殿内的尴尬,林桑青伸手接过,给自己找了件事情做,“给本宫吧,我来喂方御女。”
碗里的汤药还有些烫嘴,林桑青坐在方御女床边的板凳上,拿小银汤匙轻轻搅动黑乎乎的汤药。等到汤药晾得刚好入口,她把碗递到方御女嘴边,温声细语道:“来,阿玉,喝药了。”
方御女的眼神原本空洞无物,只怔怔望着面前的一片虚无,听到林桑青说话的声音,她逐渐找回眼里的焦虑,以一种可怕的、渗人的眼神盯着林桑青看。
林桑青被她看得心底发毛。
下一瞬,方御女不知怎么了,突然抬手打翻药碗,再度失控尖叫,“林桑青!你害死我娘,害死了如霜,现在还要喂我喝毒药,你的心肠怎么这样子歹毒?我要杀了你给她们偿命!我要替天行道。”
说着,她又要抬手掐林桑青的脖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桑青这次已有准备,她轻而易举拦下方御女高举的手,厉声呵斥她道:“方御女,你冷静一些!淑妃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娘也还好生生活着呢,我给你的这碗药更不是什么毒药,你神识是不清楚,可你不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看来方御女不单疯了,她还顺便得了妄想症,以为所有人都要害她。
方御女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神浑浊无神,她又哭又笑道:“狡辩狡辩,你还在这里狡辩,哈哈,你可真会狡辩。”眼底凶光乍现,她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辟邪的剪刀,不假思索,径直对着林桑青的胸口刺去,“去死吧你!”她恶狠狠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箫白泽、柔妃、梨奈还没有反应过来,剪刀已经刺进林桑青的胸口。方御女拔出剪刀,一朵鲜血染就的红梅慢慢在林桑青胸口盛放,娇艳赛过御花园里的所有花朵。
梨奈惊得捂嘴,“娘娘!”紧接着,双腿开始发软,眼前黑云一阵一阵,她险2些摔倒。
箫白泽似乎想冲到林桑青身边,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身子动了动,拢在广袖下的拳头捏了松,松了捏,重复数次之后,他选择驻足于原地。
伸出手,他扶住因惊吓过度而站立不稳的柔妃。
适才端药进来的宫人见状,忙眼明手快的冲到方御女身边,在她再度刺向林桑青之前,把剪刀从她手里夺下来,并竭力按住她。
胸前的红梅愈发盛放,林桑青抬手捂住胸口,双眸盛满了不可置信,“阿玉,你……你当真要杀我?”
方御女在宫人的手底下挣扎不休,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的,她的眼眶红彤彤的,高声嘶吼道:“我不止要杀你,我要杀尽这宫里所有的妖魅邪魔!”头颅猛地偏转,她阴沉沉的看着柔妃道:“季如笙,你等着,等我杀掉林桑青,下一个就是你。还有你,”她对箫白泽道:“你也别想跑,我要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我娘和如霜陪葬!”
柔妃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到了,她仰起如花似玉的美人脸庞,泫然欲泣地望向箫白泽,“皇、皇上……”
弦月双眉微蹙,箫白泽别过头,对着殿外道:“来人,把方御女带去御廷司,交由御廷司典司长处置。”
白瑞一直在殿外侯着,闻得箫白泽唤他,忙领着几个小太监进来,准备将方御女移交给御廷司。
林桑青开口阻拦道:“且慢,皇上,请将方御女交给我处理吧。”
箫白泽不解地看她,还没开腔,柔妃倏然慢悠悠道:“宸妃姐姐怕是无权处理此事吧,向来后妃犯了事都要移交给御廷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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