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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陈道长专门将周已然拉到一边, 仔细交待了好些养护这棵银杏的技巧。
“道长放心, 这树定期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打理养护的。”周已然没想到这位道长如此热情,有些招架不住。
陈道长很不认同他的话:“他们哪里知道如何养护树灵!这不是普通的树,这是有修为的树!”
“它已经是棵几百年的大树了, 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周已然一脸严肃, “修行之路终究是靠自己, 旁人多加插手未必是好事!”
陈道长想了想, 确实是这个理,叹了口气, 去和银杏告别了。
周已然甚至听见他小声地和银杏分享修炼技巧, 可以说是非常苦心孤诣了。
方玄真笑得有些尴尬:“陈师兄不善言辞,却尤其钟爱有灵之物......在观中‘养’了好几棵有灵的古松,还有百年的乌龟, 经常去给它们讲道。说是万物皆修行不易, 这些凡物若能在他哪儿窥得生机, 修炼得道,也算是一件功德。”
“......”周已然:“那有得道了的吗?”
方玄真默默摇头:“建国后成精不易。”
虽说未见成效,他陈师兄却并不放弃, 只说这些事物能开出灵识已十分不易, 他能在自己短暂的一生恰好和它们遇上,给予它们一些帮助,百年后他们能成精成妖,能念着这一场相识, 也是缘分......
等陈道长絮叨完,将他们一行人送走后,周已然一回头,就发现一团灰扑扑的毛球正试图往翻越门槛,往宅子里窜。
感觉到周已然的目光,灰毛团抱紧自己的大尾巴在门槛边上缩成一团:“嘤嘤嘤嘤嘤嘤嘤嘤QAQ”
周已然:这是哪里来的嘤嘤怪?!
陶宅院子里,周已然看着陶姜第五次将那只试图扒上他腿的脏兮兮的毛团推开,被推开后毛团就‘嘤嘤嘤’着在原地转两圈,没过一会儿又开始锲而不舍的找机会往陶姜身边扑。
一点不放弃。
不说其他,光是看这股痴缠劲儿也认出来了,周已然神情一言难尽:“这是皇恩村的那只小狐狸?”
上次见它还是只油光水滑毛色鲜亮的漂亮狐狸,这过去才个把月,也不知道它怎么把自己糟蹋成现在这幅社会要饭狐模样。
身上的狐狸毛膨胀了一圈,脏的看不出本色。
陶姜第六次将它推开,语气很是嫌弃:“变丑了。”
已经开了灵识的脏毛团听了他这话,备受打击地瘫在地上,不起来了。
惨遭嫌弃,它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把周已然逗乐了,伸着手指头点了点它还算干净的小鼻头:“皇恩村离这儿这么远,也不知道它怎么找来的。”
原本躺地上任人揉捏的脏毛团突然一跃而起,周已然这才看见它肚子那儿还绑着个和它毛色一样脏的小布包。
脏毛团把布包扯下来往陶姜手边推,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期待。
陶姜内心是拒绝的,如今他五感敏锐,不光听觉嗅觉,连触觉也放大不少,这个脏兮兮的毛团和它的布包真的是在挑战他的容忍底线。
周已然表示理解,并深深的同情,他就没什么心理包袱了,直接伸手将布包捡起来打开。
“这是......从山里带的特产?”
布包里是一个成人手掌大的人参,根须粗壮完整,四肢健全已成人形,就是不怎么懂人参的也能看出这株人参的贵重,脏毛团还仔细的用一大块新鲜青苔包着,看起来还是新鲜出土的。
脏毛团骄傲的扬起它的小毛脸,两只爪子做挖掘状,快速地刨空气,然后又绕着陶姜撒丫子跑了好几圈,手舞足蹈四只爪子都没闲着。
一阵连蹦带跳后,它终于停了下来,捧着爪子期待地看着陶姜。
周已然:......这什么鬼?
陶姜:“它说这是它在山里挑的最好的一株人参,挖的时候人参跑了,它围着山头追了两圈才逮住......他想住在我们这里。”
不是?你是怎么把这段乱蹦跶翻译成人话的?周已然将信将疑的蹲下来,看着脏毛团道:“你想用这个人参当住宿费?”
脏毛团摇头又点头。
这什么意思?周已然看向狐语翻译官陶姜。
脏毛团也看向陶姜,张嘴就是一阵‘嘤嘤嘤嘤’。
“它说不是住宿费,不让它住这个也给我们。”
这么乖巧可人委屈求全的吗?周已然笑着收下人参:“那好吧,小东西你可以回去了。”
脏毛团如遭雷劈,呆呆地望着麻利装人参的周已然。
周已然戳戳它脑袋,有些头疼:“你不在山里好好修炼,往城里跑什么,要不是你这一身毛脏得瞧不出原貌,早就被人逮去做大衣衣领了。”
脏毛团在地上滚了两滚,又站起来抖抖毛。
陶姜尽职尽责的翻译:“它是故意把毛弄脏的。”
“小东西还挺机灵,”周已然实在是不解,这修行半吊子的小狐狸为什么这么执着,“算了,等会儿就把你送回去,好好在山中修炼,时候到了自有你的机缘。”
听到周已然说要把自己送走,脏毛团急得扒住他裤腿不放,显然它已经看出这里谁是真正做主的人,“嘤嘤嘤嘤嘤嘤!”
“它说什么?”
“它说......”陶姜难得有些迟疑,“它说它的机缘就在这儿。”
机缘在这里?周已然想不通这里有什么机缘。不过说不定他们开了灵识的精怪有自己的门路。
脏毛团巴巴的点头,松开周已然的裤腿又开始蹦跶。
这回不用陶姜翻译周已然也看懂了,这是在说它从皇恩山一路到这儿的艰辛不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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