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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己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他用右手推了下我的脑门,说:“好好照顾老师!”
我白了他一眼。
宋老看到我俩,笑了起来。
后来宋老出院,遣了郑克己特意请来的保姆,自己动手打理个人生活。
除此之后,宋老开始系统性教授我一些专业知识。我也不敢插科打诨,只能闷头往里学,能听多少是多少。
某天夜里我做完功课,宋老叫住了我。他对我说:“我帮你订了三天后的机票,目的地苏黎世。你去签署一些文件,那些东西就由你保管了。”
我握紧了宋老的手,鼻头一酸。
他反握住我的手,说:“俛仰,很多东西你得一个人面对了。对了,我把我所有的书稿都留给你了。如果有人要出版,一定要你签字。”
我很久没哭了。但宋老刚说完这话,我的眼泪就落下,砸在了他苍老的手背上。
我知道,这句话是离别的征兆。
“人别的都躲得过,就是躲不过一死。我从出生就在学习怎么去面对死亡,正好,你也学学。”他伸手替我抹掉了眼泪。
这眼泪是真的怎么都抹不干净,我越哭越厉害,止都止不住。
两三年的朝夕相处,一朝就要面对分离。
那一夜,我含着眼泪入眠。
第二天,郑克己给我打来电话,他声音嘶哑:“老师走了。”
我捏着电话,又一次泣不成声。
宋老教会我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可我还没学会如何放下这诸多因缘,他就这样先走了一步。
我捏着手中的文件开始发呆。
有人轻推我的胳膊,我抬头一看,是那个混血男人。
对方看到我,表情有些惊诧。他抽出西装衣领上的装饰丝巾,塞在我手里,又对我比了比他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提示下,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是湿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可以上飞机了。”
“谢谢。”
我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飞机。
登上飞机后,我给父母和郑克己分别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们我登机了,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郑克己发来消息:“知道了,你休息一会儿。”
我关掉手机,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我的手里还捏着那条深蓝色的装饰丝巾,上面染着淡淡的香水味道,我举到鼻底嗅了嗅,很轻易就分辨出来是哪种香水。
阿蒂仙,冥府之路。
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宋老的葬礼。
他的葬礼上没有一个人哭。葬礼的流程简单,每个人表情肃穆庄严,天晴得异常,凉爽有风。
宋老早就对我们说过,死不是一件悲伤的事,上苍赐予人类最大的公平便是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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