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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可和林唯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人肯更近一步。

乔意可的远离是因为他的愧疚，而林唯一的远离是因为他的愤恨。各自心中的猛兽始终在彼此间徘徊。但他们又不想让那头猛兽伤了对方。

彼此间是好友，是敌人，是最亲密的陌生人，也是一辈子都不舍得走散的人……太多的定义能够出现在二人之间。

而这段空出来的多余距离，就已经是对彼此的审判。

林唯一轻声询问道：“对于冯安妮，你还要容忍她多久？”

雨声剧烈，砸在屋顶、车子上发出一阵稀疏的声音。旁人来来往往，但林唯一和乔意可之间确实安静如初。雨幕如帘，隔开了他们与旁人的距离。

乔意可深思很久，才抬头回答：“直到我觉得够了，那就够了。”

“谁不知道你向来心软。你这次又会放过她吧？你是替她来看沈橙橙的，不是吗？”

林唯一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乔意可的意图。对方有些恼羞成怒，从林唯一的角度看过去，他能看到乔意可僵直的脖颈，还有肩膀上紧绷的肌肉。

“我就问你一句，你在拉着冯安妮跑出公司的那一瞬间，有没有想过橙橙的安危？”林唯一上前一步，狠狠地盯着乔意可。

乔意可不知所措，退后了一步，整个人重新踩回了雨中。

“我知道沈橙橙在你这里上班，我让她来找你，赌的就是你对她还有一份情，你一定能好好照顾她。可是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是我想错了。”

林唯一的声音里饱含失望。乔意可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张不开嘴。

其实，林唯一很明白。两人一同长大，他了解乔意可的软肋在哪里。他有时就是最容易陷入到迂腐的承诺里。即使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但只要用“承诺”二字做挡箭牌，乔意可就会退让。

“我没有……”乔意可本来的气焰慢慢在减弱，他讲话的口气变得有些动摇。

“没有？”林唯一听得好笑。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提起这个问题，乔意可下意识地就开始逃避。林唯一知道一条人命之情并不是能够用多少来计价或偿还的，可他希望乔意可看清楚，欠冯雷恩的是冯雷恩，但他不需要一并原谅冯安妮的所作所为。

可林唯一又清楚地知道，谁也算不好这笔账。从根里就一塌糊涂的感情债，怎么能够用数据去衡量？

太困难了，这是在强求乔意可。更何况，他那样单纯，一心一意只想卸下肩上的沉重枷锁。

一瞬之间，林唯一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对乔意可伸出手，乔意可不明所以地握住了他的手。林唯一把乔意可拉回到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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