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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蒹葭死后,我似乎也没有那么伤神。
她就像是匆匆过客,来了又走。
可每每午夜梦回,我又会想起她从城楼一跃而下的孤勇。那么的决绝。
后来,我遇到很多人。总时不时的侧眸看上几眼。
有的人眉眼像她,有的人身形像她。仿佛余生,都是她的影子。
我以为,或许是我对她有些歉疚,逼死了她。其实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并不是真的要她死。我只是不知怎么的,想要拿燕国去威胁她,想看看,她脸色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是不是会土崩瓦解?
我想看到她求饶,其实只要她求饶,我是会放过她的,我甚至觉得,只要她说她可以任由我处置,我也可以与燕然反目,助她登上皇位。
可偏偏,她没有求饶,甚至于连哀伤的神色也没有,便就这么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好像是被谁施了咒术一样,动弹不得。
等到回过神,才知道……燕蒹葭死了。
后来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里,我时常梦见那夜烟火璀璨,她站在画舫上,与我谈笑风生。
我想,我是愧疚的,我只是随意试探了一番,她便想也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燕蒹葭……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燕然后来登上了皇位,不知为何,我又觉得有些刺眼,心想……什么时候再找个机会,把他拉下龙椅罢,他和燕蒹葭是兄妹,燕蒹葭都死了,燕然再活着,似乎也没有什么道理。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牧清听,牧清忽而问我:“师父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我看向牧清,脸上还是一贯的从容笑意。
什么是后悔?
我生平从未后悔过。
“师父近来总是在发呆,”牧清说:“师父是后悔那样对临安公主了罢?”
临安公主……在牧清的口中,燕蒹葭依旧是那个恣意鲜艳的临安公主。
我忽然想起,那时候她还未被立为储君,有一次我路过西郊,西郊有个马场,听说是燕王赐给燕蒹葭的。
我临时起意,便去看了看。
凑巧的是,瞧见燕蒹葭坐在马背上,一袭红衣猎猎,一如那日城楼上她穿着的衣服一样……犹如灼灼骄阳,让人移不开眼。
那一次,我没有出声,只不知为何,暗暗看了她半晌,瞧见她恣意纵马,满脸皆是笑意。她那时候不过十五六岁,漂亮的像花儿一样,那笑声,是我第一次听着,如此安抚人心。
一想到燕蒹葭,我便有些恍惚起来,这是生平从未有过的情况,耳边响起牧清的声音,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却还是出声道:“许是我病了罢。”
牧清向来是关心我,这次却是叹了口气,颇为老成道:“师父这是心病。”
心病?
我没有说话,我能有什么心病?
“师父助了四皇子登基,如今又要杀四皇子,如此这些年的筹谋,不就都白费了吗?”牧清问道:“还是说,师父那时只是不愿临安公主嫁给楚青临?”
“牧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素来是这样的人吗?”我自嘲的笑了笑,云淡风轻:“这世间,又是无趣了起来,若是不搅乱……”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又想起,燕蒹葭最后同我说的那句话。
“护我父皇母后周全,好好辅佐皇兄,成为一个明君……”
“莫要让天下再生动乱了。””
燕蒹葭那时,是在求我的罢?
她既是求了我,那我岂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呢?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护好燕王和萧皇后,便去外头看看。”
“师父……”牧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口,没有再说话。
……
……
日子过的很快,一晃眼,一年就过去了。
我也不知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但就是时时刻刻,会记起一个人的模样。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还在西川当皇帝的时候。有个少女同我说,她陪了我许久,她是天上的仙子,她说她救过我……那个少女,灵动如春风,一颦一笑,都让人有些别不开眼。
她说:寂羡渊!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但是那少女还是食言了,她没有陪着我,往后的岁月里,我依旧活在黑暗之中。
直到那一日,我在燕国看见了初长成的临安公主……那个,我梦中的少女!
她记不得我了,也记不得自己说的,会一直陪着我的事情,久而久之,我甚至以为那是我自己的痴心。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我叹息着……我又想起燕蒹葭了。这一次,我摸着眼角的湿润,错愕的坐在榻上。
“燕蒹葭。”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如刀绞。
心口疼的我几乎弯下身子,掌心捂着的那阵跳动,让我冷汗涔涔。
是邪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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