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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卧房里亮起了灯盏。
陆白枭站在冒着热气的浴桶前, 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屏风上倒映着陆白枭婀娜窈窕的身姿。
抬起白皙的玉足踏入浴桶中，陆白枭神情平静地盯着水面, 有些出神。
红大人与叶婉竹相遇，而她如今正身处于陌生的千流山庄。
这一世的轨迹，与上辈子有所偏差。
“红大人身边强者如云，我存在与否并不重要，等离开了千流山庄, 就去别的地方好好闯荡一番也不错。”
陆白枭在心里思索着自己之后的路，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沐浴完毕后，陆白枭穿上了全新的亵衣亵裤，侍女们还准备了北疆冬季的厚实中衣与外套, 陆白枭穿好中衣，刚将外套穿身上, 脸色突然有些古怪。
怎么感觉……
有点热？
视线打量了一圈卧房里，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即便有炭盆保持着温暖，这卧房里的温度, 其实也并不高, 只是相较于屋外的寒冷, 而越发将卧房的温度凸显得温暖。
陆白枭将外套褪掉，微热的感觉很快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的内力正在自发地活跃，壮大，游走于经脉之中。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陆白枭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内力比刚醒的那段时间，浑厚了不少。
而且因内力过于活跃的缘故，维持体温而消耗掉的内力，很快就被补充上了，不但如此，这些内力越是消耗，越是活跃，恢复得也越快。
内力澎湃的感觉让陆白枭皱了皱眉，这种情况，她可从未遇见过。
习武之人，从来只听说内力不够用，还没有人内力多得用不完的。
“嘭嘭——”
卧房的木门响起了敲击声。
陆白枭的思绪被打断，她当即收敛了这个疑惑，反正内力活跃不是坏事，她也没有过多去纠结。
陆白枭将木门打开，屋外正站着千流玖，她脸上带着期待、忐忑、紧张等等情绪。
“进来谈吧。”
房门一开，屋外院落里的凛冽寒气瞅着机会纷纷涌了进来，给温暖如春的卧房里带来了一股凉意。
“好……”
千流玖点点头，走进了卧房。
陆白枭随手将房门关上，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原地盯着她看的千流玖。
“去苗疆夺取圣物，你有几成把握？”
陆白枭见千流玖这么急，她也不找凳坐了，就这样站着跟她交流。
“……加上你的话，大概，三成不到……”
千流玖艰难地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只能去做。”
“苗疆擅巫蛊之术，你想到了应对之法吗？可别去了之后，不但没把圣物带回来，还搭上了自己。”陆白枭思维清晰地提醒说。
“你……”
千流玖眸中亮起了光彩，盯着陆白枭又惊又喜：“你，答应了？”
“嗯，但事成之后，我要你们千流山庄的医典。”
陆白枭口中的医典，是千流山庄的压箱底宝贝，或者说，应该是所有医者世家与势力的压箱底宝贝，里面所记载的各类医术，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虽然这医典本身不具备攻击力，但毒医不分家，救人亦或者是害人，皆看使用者的心性。
“……医典，这，千流山庄的医典绝不能给外人。”
千流玖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拒绝。
“借阅也不行？”
陆白枭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千流姑娘，恕我直言，苗疆可不好招惹，这份交易风险很高，除了医典，你们千流山庄还给得起别的报酬吗？”
“……这。”
千流玖一时无言以对，许久后，她低着头，才缓缓说道：“总之，医典，不行，不过……我可以给你三颗丹药，一颗能长寿，一颗能生骨益血，一颗能百毒不侵。”
原本千流玖的想法是给两颗丹药作为报酬，但陆白枭开口就要医典的要求，打乱了她的思绪，担心两颗丹药的报酬不够，她又临时补加了一颗。
“三颗丹药……”
陆白枭眉头舒展，这三颗丹药单论功效，确实是罕见的宝贝。
“丹药，也可以。”陆白枭看着千流玖，“这份交易我答应了，你先说说苗疆的情报。”
“好。”
千流玖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一个帮手了。
“苗疆势力错综复杂，经常因为蛊虫之争而激发内部冲突，不过这种情况在随着苗疆的圣子出现后，得到了极大的遏制。”
“因圣子出现，苗疆的势力得到极大的整合，现今江湖上，除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侠葬楼外，与之其名的，便是恶名昭著的苗疆了。”
“因为蛊虫的无声无息，下蛊的方式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有许多江湖人都死在了苗疆的蛊毒之中。不过苗疆的巫蛊术虽然诡异，但蛊师的武功普遍不高。”
千流玖斟酌着说道：“即便是身为圣子的巫容，他的武功也不过一流上乘，只要我们找到机会将他一举擒下，必然能够从他口中逼迫出圣物在哪。”
“既然巫容只有一流上乘的武功，那打他注意的人，一定很多吧，有谁成功过吗？”陆白枭从不会武断地以武功高低去判断一个人的危险程度。
这个苗疆的圣子既然能让苗疆诸多势力诚服，这已经侧面说明了他的实力，要么实力极强，要么蛊术高超，亦或者……城府极深。
陆白枭更加偏向前两者，因为在江湖上，拳头始终是占比最大的因素。
“这……”
千流玖一腔热血因陆白枭的话，立马被泼灭了大半，她语气苦涩道：“苗疆这些年作恶多端，而作为这一切的推动者，绝对有不少人想杀巫容，但……他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直待在苗疆，不曾出来过。”
“苗疆有圣物的事，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陆白枭突然问了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问题。
“……你，你怀疑圣物真假？”千流玖心神大震，连忙道：“不，不可能的，苗疆肯定有圣物，肯定有。”
“不排除苗疆设局坑人的可能性，不过如果这圣物传言，早于圣子出世，倒有几分可信度，值得一试。”陆白枭风轻云淡地说。
“我想想……”
千流玖也知道陆白枭说的都是些关键问题，如果不确定圣物是否真的有，那她的计划，可就都打水漂了，瑾哥的腿，也……
“圣物，圣物，我听山庄里的老前辈们说，苗疆的圣物，最早可以追溯到百年前，那时候，苗疆便有圣物了……”
千流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苗疆圣物曾救活一个中了奇毒无药可医的江湖人，那人一直活到寿尽，不过可惜的是，那江湖人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只说救他的人那个苗疆女自述喂服的是圣物。”
陆白枭：“……”
不管怎么想，这个典故，都像真假参半。
或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中了奇毒的江湖人，但苗疆女所说的圣物，究竟是不是圣物，可能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千流庄主的腿疾，你们就没有想过去请苗疆圣子出手医治吗？”
陆白枭觉得既然是中了蛊毒，与其去寻找虚无缥缈的圣物，直接找蛊毒的专家帮忙应该更加靠谱才对。
“巫容……就是他……瑾哥的腿，有一半原因就是他害的！”
千流玖咬牙切齿地说。
陆白枭：“……”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陆白枭叹了一声，“那圣子巫容，不像是跟利益过不去的人，就算你们之间有些恩怨，但只要利益给到位，他应该没道理会拒绝吧。”
“……”
千流玖这次沉默了很久。
“他……要我。”千流玖轻声说，抬眸盯着陆白枭，“他当年，要抓走我，当作药奴，瑾哥拦下了他的人，但也中了蛊毒……”
“后来，他还说只要我答应当药奴，就让手下将蛊毒解除。”千流玖说到这，脸颊无声无息地滑落了泪珠，“那时，我们都认为，区区蛊毒，只要花上些时间，就能解决。”
“可是，可是……解不了，那个蛊毒不管什么办法，都无法驱散。瑾哥的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千流玖嗓音轻轻地说：“那时，我已经决定去找巫容让他给瑾哥解毒，但是……”
“但是，巫容说，操控蛊虫的人死掉了，瑾哥腿上的蛊毒无药可救，都怪我！要是我早些答应，瑾哥也不会落得如此，不，不对，要是我不拉着瑾哥去苗疆……”
千流玖回想起这些往事，当即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很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瑾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了找到能够治好瑾哥腿疾的东西，她走遍了很多地方，拜访了许多擅长蛊毒的医者。
最终，这些医者都将目标指向了苗疆的圣物。
只有苗疆的圣物能救瑾哥。
“苗疆，我会跟你去，你是想得到圣物，还是想救好千流庄主的腿疾？”
陆白枭细问了一句。
“自然是救好瑾哥的腿疾！”
千流玖激动说道。
“嗯。”
陆白枭点头，如果是治疗腿疾，或许她应该跟苗疆圣子巫容接触一下。
“去苗疆的话，这些年我们千流山庄也研制了不少能够保护五脏六腑的药，而蛊虫入体的方式，多为口入，所以在苗疆吃东西，务必要小心……”
千流玖开始详细述说有关苗疆的情报。
她说的非常细致，可见这些年，为了谋划到圣物，她确实做了不少的功课。
在听到苗疆的蛊虫会初步寄居在血肉中，之后缓缓渗入经脉时，陆白枭提问道：“苗疆的蛊虫在血肉中穿行，中蛊者为何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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