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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剧组的磨合很快,难的是谢茂要求太高。
习惯了未来时代的娱乐套装所生成的视频质量,目前《岳云传》的拍摄硬件都能跟得上,反倒是艺人本身问题很大。根据谢茂的要求,剧组最先拍摄的都是难度较小的戏份,小鲜肉打戏勉强跟得上,谢茂还从主食组找了一个跟小鲜肉身材差不多的替身来拍武戏,各种高难度动作都玩出花儿来了。
因借了某风景区拍戏,拍摄许可结束之后,现场置景必须拆除,武戏拍完,文戏也得跟着拍。
剧组的气氛就一天天地变得凝重起来。
管宣的文戏很难抠。
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单纯的点拨已经没用了,谢茂不得不一句一句地讲戏,甚至亲自上阵演一段给管宣打样。他第一次上场做示范时,就穿着便服,手里还拿着一支笔,拍手净场的瞬间,一句台词都没有,身上带出的徐徐气质就入了戏,开口一刹那,就将现场忙碌的工作人员带入了战火之中。
管宣呆呆地看着他,被震得有点狠。
等他打样完毕,自动从“岳云”状态切换成谢导,全场工作人员都朝自己相熟的同事打眼色。
——就谢导这年纪、这皮囊、这演技,还花钱请什么小鲜肉当主演啊?自己演不就完了?省钱又省事。关键是不折腾!
“明白了?”谢茂打听管宣的接受程度。
管宣心里默默地想,就我目前的人气路线,要有您这样的演技,三百万就想请我拍戏?做梦!面上还得充满崇敬景仰地讨好:“明白,明白了谢导。我照着您的来,您指点。”
谢茂的演技是几次重生政斗拿命磨出来的,演技不好,被人看出端倪,轻则丢了心腹下属的命,重则玩丢的就是自己的命,怎么敢演技不好?这也注定了他的演技不可能带有戏剧张力,想要模仿非常困难。
倘若换了一个有经验的老演员,照着他的打样抠细节,完美复刻出来还有可能。
管宣这样的小鲜肉,连自己的五官都管理不好,对演戏的经验完全来自于面瘫耍帅,学起来那是相当的艰难。谢茂签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演技很一般,这时候也没有不耐烦,就带着剧组人员一帧一帧地替管宣抠细节,教得那是相当地用心。
谢茂当然不会不耐烦。
他钓了几个月的衣飞石终于上了勾,现在夜夜笙歌做新郎,每天起床都神清气爽,心情好到没事儿就哼小曲儿,别说小鲜肉了,他看着酒店门口的歪脖子树都觉得萌萌哒。
越来越没耐心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拍摄日程安排好之后,没有意外不会做大的调整。每天几场戏,几点开始,需要什么景,天时不等人。预定今天拍几场戏,没有各种“天灾人祸”,就必须拍完了才收工。
管宣的戏必须一遍一遍抠,场务、道具、摄影、灯光、化妆……拍摄相关的工作人员,上下加起来几十号人,全部都得陪着他一遍遍重新来,碰上消耗道具的戏就更崩溃了,场务忙得脸都是绿的。
忙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一场戏拍不完,天天都得加班。
原本剧组的日戏、夜戏都分开拍,保证演员和工作人员的休息时间,前面管宣的戏拍不完,一天天积少成多,闹得工作人员天天加班。原本跋山涉水出差就够辛苦了,晚上还不能喝点小酒吃点烧烤,天天泡片场看小鲜肉被谢导秒杀的演技——刚开始是惨不忍睹,时间长了,个个都变得很暴躁。
谢茂给生活制片批了经费,天天让采购带着厨师开上货车去市里采买烹制美食,安抚组内情绪。
场务组的小头目沈炜给家里打电话,悲愤地控诉:“这他妈天天加班就算了,导演把我们当猪喂!小薇,你看看哥,十天长胖了八斤,双下巴都出来了!……啊?不吃?不吃是不可能的。太香了!”
因为老加班,剧组的伙食是每天四顿,日常三餐加夜宵,五星级标准。
制片组对这个组的伙食也是无语了,财务每周两次审核生活制片报账,百十号人每天吃掉的经费多到远超行业标准,这成本是完全控制不了了,往上请示——大老板批的伙食费,你有什么意见?
度过了“包养初期”,衣飞石开始本职、兼职一起工作。
他每天都会像昆仑一样照顾谢茂起居,拎着谢茂假装从厨房炖的汤,开车送谢茂到片场,随后就履行助理职责,跟在谢茂身边随时侍应。为了伪装自己的身份,最初他表现得殷勤却粗糙——很努力地想要讨好老板,但是服侍人的工作总是做不好,故意做一些不了解谢茂喜好的动作。
每次他装样的时候,谢茂都想笑。当然,拆穿是不能拆穿的,拆穿了就没得睡了。
剧组的暗流涌动,衣飞石都看在眼里。
在谢朝时,谢茂就很喜好用饮食收买人心,在太极殿请阁臣涮火锅,赏点稀奇古怪的美食给大臣……做得最大手笔的一次“收买”,就是他培育出的“神仙种”了。
人皆仰食而生。
衣飞石想,这大约是君上的本能。
君上喜欢看人们饱食满足的模样,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今天又得晚收工。”谢茂拿着拍摄日程表,最近在赶日程,“要不你先回去?”
衣飞石明白谢茂的意思。这是让他先回去睡一觉,片场忙完,谢茂回酒店还要“开夜车”。修行的谢茂当然不存在精力不济的问题,衣飞石目前是个“普通人”,所以,谢茂很体贴地让他先回去休息。
二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石丛”这个普通人的身份。
谢茂是明知故作,衣飞石则认为自己不能露馅。
不管衣飞石精力多么旺健,私心里多么想要陪伴谢茂,这会儿他就是个被包养的小司机,就算表现得想要陪伴谢茂,那也必须是“违心讨好”,不能是因为他真心想陪伴。
所以,他很顺从地点头起身,服从了老板的安排:“您大概几点收工?我提前来接您。”
“我坐老方的车。”谢茂挥挥手。
现在剧组上下都隐约知道谢导的司机晚上常常睡谢导房间,隔音不大好的大床还常常发出奇怪的声音,谢茂在人前依然很守礼,并没有对衣飞石动手动脚。
哪怕失去了对衣飞石的感情,他依然记得衣飞石不喜欢这样——
他有很多理由惩罚刁难衣飞石。
衣飞石隐瞒了他很重要的事,衣飞石对他动手,夺走了他的爱情,衣飞石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衣飞石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触怒谢茂,让他报复。
如今的局面又让报复变得那么的轻而易举。年少多金的公子哥与被包养的小司机,身份判若云泥。无论谢茂想要怎么羞辱衣飞石,这都是打断牙齿和血吞的处境。这个世界对金主很宽容,对被包养者则永远持有道德批判,人们喜欢看见被包养者被羞辱奚落、下场悲惨。
衣飞石永远都没想过,他将自己陷入了怎样被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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