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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谢茂所说,半个小时之后,交通管制就解除了。
路面上依然非常地拥堵,往日四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路上谢茂接到了徐以方打来的电话:“茂茂,你在哪里?你没事吧?飞儿和你在一起吗?”
“我在医院楼下。”谢茂安抚道,“您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了。小衣和我在一起。”
车辆驶入停车道,在VIP病区门口停下,谢茂挂了电话,衣飞石开门请他下车。
他左右看了一眼,一直守在医院附近的大批内卫,此时正分批撤走。
——显然太子今天的行动很谨慎,除了对重要目标进行清除之外,还额外派人来保护徐以方。
徐以方上午就陪着童画到了医院,孩子出生之后,她就乐颠颠地守着孩子,兴奋劲儿过了,出门才发现半栋楼都被内卫团团包围,唬得以为出了大事,想联系谢茂,电话也打不通,急得满头包。
谢茂进门时,医院里面依然有内卫守着,他打听着房号上楼,还被尽忠职守的内卫查了证件。
VIP病区顶上两层都是容家自留的疗养区域,童画生产之后在屋内休息,宿贞负责看护,徐以方则守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刚和谢茂打通了电话,她放了心,这边婴儿沉沉地睡着,她也爱不释手,不停和身边的护士念叨:“和我茂茂真像!茂茂小时候也是这么个猴儿样,丑巴巴的……”
护士听了都忍不住笑,除了她们这样常年护理新生儿的熟练工,普通人确实很难分辨皱巴巴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刚出生不到24小时的宝宝。
谢茂走进来恰好听见徐以方没口子地瞎说,顿时满头包。容舜和童画的女儿,像我算怎么回事?
“妈。”
“茂茂!”徐以方连忙站起来,迎了两步,上下打量谢茂,“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茂凑近打量刚出生的小姑娘,想知道这孩子命数如何,是否健康。
刚出生的婴儿很难说长得好看,大多数都是皱巴巴红通通的模样,这孩子也没能免俗,她顶上还粘着几撮胎毛,看着有点秃,秃得还挺可爱搞笑。
谢茂左看右看,始终没觉得这孩子哪里像自己。
孩子眉目都没舒展开,眼睛一条缝,连像容舜还是童画都说不好。
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这副丑样,反倒是重一点儿就壮一点儿,出生时分量不同的两个孩子才有些差别。有宿贞指点,童画孕期刻意控制了孩子重量,生出来五斤四两,实在不算重——徐以方怀孕时被谢润秋逼得心力憔悴,谢茂出生时也很小个儿,因此徐以方才会一直说长得像。
谢茂轻轻拍了拍徐以方的肩膀,柔声说:“妈,这孩子长得好,会有后福的。”
徐以方隔着小被子摸了摸睡得香甜的宝宝,满心温柔:“她一定会幸福健康的长大。”
说了这么半天话,容舜都没有出来,衣飞石颇觉奇怪,问身边护士:“小容总裁呢?”
护士还没说话,徐以方一向温柔的脸沉了下来,带了些愠怒地说:“他回来了,你们俩都要好好和他说一说。老婆生孩子呢,孩子才抱出来,他倒好,接个电话就跑了。什么工作比老婆孩子更重要?太不像话!”
容舜对童画几乎算得上是宠妻典范,若非必要,他绝不会丢下老婆孩子就跑。
谢茂觉得,容舜突然离开,很可能与今天发生的大事有关。就容舜那个脾气……
“好好,我说他。”谢茂只能敷衍徐以方,容舜做事有取舍,谁敲打提点都不管用。
刚生产的女人各种不方便,谢茂和衣飞石都自认大男人,不好去看刚刚生产的小姑娘,送了些补身珍品请徐以方转交。常燕飞就不一样了,他和童画有相约撸串吃小龙虾的垃圾宅友谊,也不如谢茂和衣飞石那么古板,于是跟着徐以方去童画房间转一圈表示慰问。
新生儿护理房间里,只剩下护理师、护士和谢茂、衣飞石几人。
谢茂在床前看了一会儿,见婴儿软塌塌的脸嫩得可爱,忍不住伸手在小人家脸蛋上戳了一下。
护士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戳?这才生下来五个小时呢!
徐以方看孩子之前换了干净衣服,消毒液洗了手,这还不肯直接抚摸孩子裸露的肌肤,只不过是隔着襁褓抱了抱,诸如其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抱着孩子就一通乱亲乱啃的骚操作,一概皆无。
徐以方这么讲究体面,她儿子居然用硬邦邦的手指去戳婴儿的脸,护士简直不能相信。
呆滞两秒后,护士连忙上前,就怕孩子被戳哭了。哪晓得这孩子睡得很熟,被谢茂戳一下也没什么反应,还吸了吸小嘴,有点口水泡泡。
谢茂又在她另外一边脸颊戳了下,招呼衣飞石:“你来看,这么个小人儿。”
衣飞石离着孩子六尺远,怎么也不肯走近,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他也不是没见过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刚出生的孩子软得没有骨头,放在手心都怕从指缝里流走,先生居然还戳她。
谢茂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终于把孩子戳醒了,不爽地哇哇大哭。
护士上前把孩子抱到另一边,借口喂奶,不让谢茂再玩。
徐以方黑着脸从隔壁病房回来,难得一回在儿子面前发脾气:“真是天生一对。”
谢茂看了正在哭的宝宝一眼,忙解释说:“我就是摸了一下,她脾气也太坏了。小衣没有弄她。”
徐以方白了他一眼,跟着过去哄宝宝了。
常燕飞这才和他们解释:“太太不是骂你们。”示意了一下隔壁童画的病房,“刚才我们去看童童,她也没休息,让护工把她的床了摇了起来,抱着电脑在线上给表弟做技术支援。”
——容舜和童画两口子都是生完孩子就进入工作状态,难怪徐以方骂他们是天生一对。
※
当天夜里,谢茂在家中收到特事办两支秘密行动队的报告,他才知道特事办也参与了今天的行动。
太子直接调遣了秘密行动队执行任务,特事办上下,除了他这个被事后通知的主任,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国家安全局正准备调查这两支神秘出现的队伍,赵秘书打了个电话,相关记录连夜被清除,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在外界看来,特事办在此事上保持了绝对的缄默,没有任何立场。
谢茂可不觉得太子此举是为了保护特事办,更大的可能是,特事办内部人员来历太过复杂,太子担心走漏风声,干脆不用特事办明面上的势力。就以隐盟家族而言,几乎所有隐盟世家都和京市家族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隐修之人需要钱财修行,当权者也需要玄学加持理顺命运,这是根本割舍不了的交易。
独立于特事办之外的两支秘密行动队就不同了,机构精悍,人员简单,完全听从太子指挥。
“九天十地。”
谢茂看着这两份先后交来的行动报告,哂然一笑,加上“已知悉”的电子戳,归档封存。
这两支行动队,一支代号“九天”,一支代号“十地”,行动不分国境内外,单纯按照事件性质不同分配任务。九天负责妖魔鬼怪一切非自然力量,十地则负责所有人修搞出的不可控状况。
从一开始谢茂就不怎么搭理特事办的事务,这两支秘密行动队除了例行打报告推锅、打报告要经费,也从来不理会谢茂。
与他们同样是秘密组织的三个情报小组,在京联络人经常找谢茂汇报工作,怎么都混了个脸熟。
这两支秘密行动队么,谢茂只见过报告中的代号,没见过任何真人,包括联络员。
——九天的联络员是条金毛狗,十地的联络员更绝了,人家是个智能机器人。
谢茂现在一心扑在修真大学上,一心一意当好橡皮图章,更没空搭理这两支秘密部队。
反正他们归太子管。
处理好特事办的工作之后,谢茂还看了第二电影发来的工作邮件。
衣飞石端了夜宵进来,见谢茂开灯还要写教材,说:“先生早些休息,我来吧。”
谢茂把位置让给他,擦手挑了个草莓吃:“岳云拍那个网剧卖出去了,两千万成本,卖了八千万,熊开新说几家网站还差点撕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他摇摇头,“看不懂。”
衣飞石才坐下来,谢茂就从背后抱住他,靠着他背上,一边吃草莓,一边吃豆腐。
岳云拍的网剧狗血又夸张,穿越到现代的岳少将军一路收获美女芳心,而他本人一心一意寻找返回宋朝救爹救国,对美色毫不动心。第一季结束,岳云是否找到返回宋朝的方法是个悬念,反正岳少将军在现代是越混越好,有钱有权有兄弟,日子十分滋润,动不动拯救一下世界。
当然,这部网剧能卖出八千万,除了全片质量在线之外,也吃到了《岳云传》的福利。
《岳云传》上画三十天,亿元,险险站住了华夏票房40亿档的位置。
通常而言,观众都是健忘的,一部电影下档之后,不到十天热度就会降到最低。《岳云传》不一样,这部电影后续非常可观,院线下来之后,刚好临近开学,各大学的历史系、美术系都在讨论,据说还有体育学院教授组织学生们观摩学习……
《岳云传》绝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承载了太多价值,值得人去深思研究。
《岳云传》中,岳云身首异处的结局也让无数人心碎,堪称男默女泪。
现在《岳云传》同一公司制作网剧,讲述岳云穿越后的生活,这对很多寄望美好结局的观众来说都是一种安慰。就好像在悲剧结尾的原著之后,有人写了一个HE的同人故事,读者总是愿意买单的。
衣飞石已经习惯被谢茂揉来搓去,耐着性子写教材,他所有的基础功法都是君上所授,哪怕修法不一样,知识点总不会错,写教材绝不会荒腔走板,不符合谢茂的意图。
“要抄录的教材太多了,我还得多做几个教学傀儡,以后专门管理图书馆。”谢茂挑了个草莓喂衣飞石嘴边,“我打算聘岳王爷来做种植系的教授……”
衣飞石呛了一下,种植系?岳王爷?
“下部电影就拍《武侯传》,得空咱们去成省一趟,拜会武侯祠。”谢茂第二个瞄准的教授是诸葛武侯,这不还缺一个执行副校长吗?要能请武侯出山就太好了,“他老人家要三顾茅庐才请得出来,咱们先跑着。除了武侯祠,我还想去茂陵看看……”
明亮的灯光下,谢茂与衣飞石坐在书桌前,一人认真干活,一人认真絮叨,被谢茂摸得耐不住了,衣飞石干脆转过身来,认真温存。
春情流淌时,电话响了。
谢茂仿佛没听见,眼里心上都只有衣飞石,一只手扣住衣飞石睡裤腰带,正要往下扯——
门铃响了。
这门铃连通门卫岗哨,显然是有访客到了门口,且找得非常着急。
与谢茂、衣飞石常来常往的客人,门岗都认识,包括岳云、吴悠,都能随时进出大门。关系更远一层的访客才会被拦在门口等候通报。半夜十点,谁这么不长眼跑来扰人清梦?
谢茂不爽地翻身起来,衣飞石已披上睡袍,接起门铃:“怎么了?”
【少爷,有一位赵秘书拜访谢先生。】门岗处汇报。
衣飞石回头看见谢茂黑着脸,说:“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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