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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坐在谢茂身边看着茶炉,对花锦天看似不怎么经心,其实控制着全场。
——孩子心气高,想要亲手对付打上门找茬的敌人,做师长的也不能真的看着孩子吃亏。若是花锦天占上风也罢了,稍微有一点不敌,衣飞石即刻就要出手。
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轻松,花锦天对付王冕竟然没有一丝压力。
二人场中斗法决死,都轮不上双方僵持开大招,花锦天以自己最擅长的摄步术突进,辅以谢茂所授的指间风雷,瞬间就把王冕打了个懵逼。
相比起同龄修士,王冕实在太弱了!
花锦天已非吴下阿蒙,战力突飞猛进,他的对手王冕,修为却只比两个王少爷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眼见花锦天一掌劈王冕脸上,王冕头脑昏沉眼露迷离之色,花锦天的攻势也随之变得迟疑,一旁喝茶的谢茂都忍不住笑了。
不止王冕被打懵了,花锦天也懵逼了:怎么这么弱?莫不是有诈?难道他有杀手锏?
谢茂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指点在场中的徒弟。
“小衣怎么看?”
“王冕有二十年不曾锻体修行,如今倚仗的,不过是少年时打点的童子功。”衣飞石说。
王冕是个标准的早已弃疗的公子哥儿,少年时被家族强压着打好了极其紧实的基础,这点基础使得他在修行上的眼界卓然于众,然而,发现自己天资不出众、在仙途上不会有进展之后,他放弃了修行,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王冕放弃修行的时候,也就比他两个儿子大上那么一两岁,这在战力上是说得通的。
“我看着么,这人也是多年不长进了。”谢茂何等锐利的眼光,早已看出王冕荒疏了修行,不过,哪怕王冕荒疏了修行,也不代表这人真的弱,他的弱,是相比与他同龄的修士。
谢茂忍不住感慨:“王家倒是好家教,幼时打下的童子功根基,也能撑住这么些年。”他在特事办接触了不少隐盟弟子,如王家弟子如此根基扎实的,确实很少见。
“毕竟是多年世家,调教子弟上颇有方法。”衣飞石看得更清楚些,“不过,我看王冕也不是全倚仗着童子功,每天早晚两课该是做了,不曾认真进境罢了。”
他俩东一句西一句,说到后来已经没什么重点,也足以让花锦天听明白了。
王冕是真纸老虎,不是装纸老虎。别怕后手,揍!
谢茂与衣飞石的谈话,也给了花锦天一种被保护的自信。
他不过是打斗时攻势稍微放缓,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他出手时的犹疑。
谢茂却在瞬间就给了他反应,对他进行了指点,这代表着,谢茂和衣飞石始终都认真地观察着场内的打斗,始终看护着他,并不是真的坐在一边聊天喝茶消遣。
花锦天敢找王冕决死,自然不指望师长撑腰。可是,有师长在旁掠阵,强势看护,这种感觉不司。
他在乎的不是绝对的安全,他敢出来斗法,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有师父在,他能得到绝对的公道。
这个决斗场,不会被强权所挤压,王家公子也不能耀武扬威,以姓氏庇护自身。
当初王少爷敢答应与花锦天斗法决死,所倚仗的何尝不是王家的威名?我乃王家某某,你和我斗法,难道还敢真的杀了我?杀了我,你家永不宁日,鸡犬不留!可惜,他遇上了花锦天这个犟脾气。
.......
二十分钟之后。
王冕体力明显趋于衰竭,花锦天抓住破绽将他往地上一搡,战斗结束。
花锦天指尖酝酿的风雷伸缩吞吐,在王冕眉心虚虚擦过。他已经彻底制伏了王冕。
王冕看上去很狼狈,眼角渗血,脸颊肿起,全都是被花锦天揍的。除此之外,王冕还很憔悴。任何人在一夕之间失去了两个儿子都会显得很憔悴。在被花锦天放倒在地之后,他不仅有伤,憔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苍老,仿佛花锦天在打斗中夺去了不止是他的控制权,还有他的生命力。
他原本是个憔悴的中年人,花锦天将指间风雷对准他眉心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小老头了。很显然,被小辈打败,被谢茂和衣飞石议论放弃修行,彻底失去替儿子报仇的希望……种种打击击溃了他。
花锦天试了几次,始终不忍心杀死他。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斗法决死,如果打得太激烈,彼此收不住手,自然是死而无怨。
现在他相对轻松地赢得了斗法,身上也不过带了一点小伤,待会儿嗑个保元丹就好了,这种情况下,要他亲自动手杀一个还活生生的人——他有点下不去手。
尤其是想到这人的两个儿子都死在自己手里,他也不过是爱子心切,花锦天就越发不忍心。
所有人都看出了花锦天的善良与犹豫。
这使得原本想要求情的王家众人都选择了闭嘴。目前王冕处于一个绝对弱势的状态下,方才引起了花锦天的怜悯之心。如果王家高修开口,让花锦天想起了王家气势汹汹威逼花家的往事,一怒之下下了杀手,求情反而不美。
谢茂问道:“下不了手? ”
花锦天听这话里带了些不认同,便有些惶恐,起身垂头领训:“是。”
——他并没有因为师父的不悦,就立刻对王冕下杀手。
“若你和他处境互换,你在地上,他制住了你,他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谢茂问。
花锦天自知没有悬念:“不会。可我不是他。因为他得势必然杀我,我就一定要杀了他,我和他又有何区别?”他这话里隐隐带了一丝委屈,王冕是个反派,我拿的是正派剧本,我才不跟他一样。
谢茂还没说话,花锦天就感觉到师叔的眼神变得锐利,若有实质,他现在已经被戳了个洞。
和师父说话是要懂得分寸的,万万不能冒犯顶撞。否则,师父可能不会在意,师叔会很生气。当然,师叔生气了也不会责罚,可问题依然很严重。因为,师叔生气了,师父迟早也会跟着生气……
谢茂收拾徒弟的手段,和当初在谢朝时一模一样。
你得罪了皇帝,皇帝轻易不会训斥你,不过么,平素不爱召见你了,赏赐也会被削减。
同样是一品大员受朝廷赏赐,别人除了朝廷例行发的奖品,皇帝内帑还有厚赐,你不受皇帝待见,这份内出的赏赐就没你份儿。皇帝召别的大臣咨询聊天,还在太极殿吃君臣火锅,你?皇帝不记得你。
如今几个徒弟也是如此,一旦得罪了谢茂,他也不会训斥体罚,不过么,大锅饭人人都有,额外的亲密馈赠则全部削减,想单独见谢茂和衣飞石一面都没功夫。
谢茂的想法很直接,拜师求学,重在一个“求”字。谁求谁总得拎清楚吧?
惹师娘不高兴,怕是不想混了。
感觉到衣飞石锐利的目光,花锦天连忙躬身,将身体压得更低一些:“弟子失言,求师父恕罪。”
谢茂起身揉了揉衣飞石的脸,生生把衣飞石的严肃揉得七零八落,无奈地笑了笑,谢茂方才转身走到花锦天和王冕身边,说:“我的意思是,你与他斗法决死,你输了,他必然要杀你,你赢了,却不一定会杀他——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买卖划算吗? 你输了,给他一条命。你赢了,他输给你什么?”
花锦天一愣。被师父一说,我好像是有点亏?
谢茂拿出手机,左右上下翻了好几个文档,终于翻到王冕的资料。
“太久远的我没有去搜,这是特事办有的记录。”
“就在出族离境之前的十二个月内,两个大二女生,八个职高技校女生,还有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姑娘……”谢茂蹲下身,用手拍拍王冕的脸皮,“小学三年级,小姑娘才九岁。老畜生,你要点脸不?”
尽管谢茂没有说得太清楚,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王冕做了什么。
花锦天都愣住了。
他看着狼狈地卧在地上的王冕。
王冕憔悴而苍老,可他身上依然保存着世家弟子应有的风度。一代代与美人联姻优化了王氏的基因,王家弟子通常都有着不俗的姿容,横看竖看,王冕的皮囊都是极美好的。
可这么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大叔,实际上却是个诱拐强奸犯?
他太低估王冕了。
对于顶级世家的公子哥儿来说,女色只是最基本的消遣。
不同的是,有些公子哥儿用钱买,有些公子哥儿用权势换,王冕喜欢仗势欺人直接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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