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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就现在吧
顾淮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撇起一边的嘴角继续询问道:“所以在我生命终结之前，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夏沫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张地攥紧自己的衣角，“……什么愿望？”“我想要你。”四个字，如沉重的锤音，狠狠敲在夏沫的心头。夏沫目瞪口呆。见她拧着眉头纠结，顾淮箫勾了下嘴角:“如果你答应的话，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可以把我的心脏给阿笙，并且永远不告诉他这个真相。”他是军人出身，坚毅果断的性格，自然说话算数。夏沫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在顾淮箫沉默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只是她的选择，让顾淮箫心里更加难受。“那就现在吧。”顾淮箫目光里噙着冷嘲，飒飒走上来直接把夏沫往后一推，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倒在了自己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这一刻，夏沫想呼喊，却用手死死抵住了自己的嘴。顾淮箫甩掉身上的外套，解开了领口，骤然间高大挺拔的身躯朝她这边压过来。夏沫害怕地闭上眼睛，不由自主蜷缩起来。“是我就不行吗？”顾淮箫的声音里透着叹息，夏沫的身体如此抗拒他，就算她嘴上答应，身体却骗不了人。夏沫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行，为了淮笙，让她做什么都愿意！没事的，夏沫，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接下来的事情，只要闭着眼睛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她想着昨天晚上的淮笙……顾淮箫亲她的时候，泪水还是从紧闭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自欺欺人，她始终骗不了自己。这个时候顾淮箫突然停下来，几秒钟后夏沫感觉到他的重量从自己上方移开了，夏沫睁开眼睛。顾淮箫走到露台边的沙发边坐下，点燃一根烟衔在嘴里，然后叹气，“既然我都快要死了，还是希望你和阿笙那小子能够幸福吧，不对，是一定要幸福。”他喜欢夏沫，不输给淮笙，只是那些感情都被放在心里，在他艰苦训练时成为了他坚持的力量。当她说出让他救救淮笙这些字眼时，仿佛在剜他的心一样，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气闷，不是不想得到她……但毕竟是看着长大的丫头，他还是没办法真正去伤害她。夏沫心里难受极了，“……对不起，淮箫哥哥。”顾淮箫没有接受她的道歉，却盯着有缝隙的房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刚才我和你一起睡在床上时，阿笙好像来过了。”光看那小子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夏沫浑身一僵，回头瞅着没有关好的房门，虽然能够看着外面一截空荡荡的楼道，却什么人都没有。她正在思考顾淮箫的话是不是在吓唬自己，外面突然传来张嫂焦急的呼救声:“阿笙！你快醒醒！阿笙你别吓张嫂啊！来人啦！阿笙他晕倒了——”夏沫如同五雷轰顶，陡然间疯了一样冲出去，然后亲眼见到楼道的地板上躺着心脏病发作的顾淮笙。这回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顾淮笙，就被他给躲开了。明明都意识不清了，他还能察觉到她，本能地排斥她。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顾淮笙对她再也没有好脸色，不是嫌恶和挑剔，就是发脾气。夏沫当时立马就明白过来，顾淮笙对她和淮箫哥哥的关系产生误会，她想等他醒来就立马解释清楚，可是后来为了守住移植手术的秘密，她却什么都不可以解释。顾淮笙及时被送往医院抢救，十天后他醒过来，不仅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住在普通病房里，心脏的压迫感也消失了，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可是那段时间没有一个人为他活下来感到高兴。因为他的兄长顾淮箫去世了。听说是走在路上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玻璃砸中脑袋，连脑浆都出来了，场面十分惨烈，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救了，他醒来的时候刚办完葬礼，每个人脸上愁云惨淡，就连他自己都怀疑，那么强大的哥哥突然就没了，而自己活下来，会不会是他该死不去死，夺走了原本属于他哥的生存权利。不久后夏沫还被检查出来怀有身孕了。不管夏沫说多少遍孩子是他的，他亲眼见到她和他哥滚床单，算着日子还是无法确定孩子是谁的。可是他曾经想过，孩子出生后只要是自己的，他就选择相信夏沫的话，相信夏沫和他哥顾淮箫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从过去的记忆里抽身回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医院病房内，机器还在滴滴的运作。顾淮笙有些累，却不敢去睡，越是希望床上的女人醒过来，就越是感觉到时间的漫长。越是漫长，越是煎熬。顾淮笙在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放着公司的文件，他一边工作一边等，不知不觉撑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等到凌晨五点左右，他突然醒过来，却发现病床上的夏沫不见了。哐当——他一下子站起来，看到床上拔掉的针管还带着一点残留的红，心头一紧，立马按响了床头的传呼灯。一片混乱后，通过楼道上的监控，顾淮笙在顶楼的天台上找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夏沫。顾淮笙把她重新抱回了病房，经过医生的初步鉴定，证实夏沫已经清醒，只是身体尚未恢复，等她醒过来后，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要让病人再到处乱走。”医生叮嘱完后离开。一个小时后，夏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病房里很热闹。“妈妈醒了！”四岁的儿子宗介趴在床头，用温凉的小手抚摸着她的前额，小鼻子小眼睛一本正经，专心致志替她量着温度。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夏沫醒过来的，他奶声奶气喊出来后，其他人也立马转过身来。夏沫再次见到儿子的小脸庞，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涌上来。她的宝贝，也是她在这世上最舍不得的牵挂……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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