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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武儿一下子捅了两个马蜂窝。
现在,他正准备捅第三个。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月下边远营帐外黑影幢幢。
驹连答做为匈奴东湖王帐下的二十个万骑长之一,掌管了西起防陵东至哭丘的大片肥沃草原。兵强马壮,实力不可小觑。
营地毡帐座座,占地颇广。零星火把点缀其中。身着兽皮长靴的匈奴兵士巡查得井然有序。
军纪相比沮渠壶衍和尸逐权踶二人治下显然更为严明。
不见月色,远处的黑暗下有草声轻响。赫然望去,密密麻麻趴着三百余人。正是霍武儿一行。
梅七等人亦深知此次危险,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失。待得乔装匈奴的斥候禀明方向后,众兵士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偷偷摸往三个不同方位。
粮帐和马场相距不远。外有匈奴兵例行巡查,冷不防被身后伸出的一双手扭断了脖子,拖入黑暗中。
不一会儿,一个匈奴装扮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渐渐的,粮帐马场周围守兵都被陆续替换。
粮帐前有人放风,毡帐后侧被割开,夜色掩映下众人一个接一个扛着粟谷往远处从马场牵来的马车上搬。
黑暗中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拉着粟谷辘辘远去。
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
另一边的主帐内好梦正酣。驹连答老谋深算,夜里从不与人同眠。榻旁放着长刀,枕下搁着匕首。
许是常年征战,甚是警觉。他忽的从梦中惊醒。四周没有声音,而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蓦地坐起,悄然拿起了榻旁长刀,抽出了枕下匕首。
刹那间,寒风劈过。驹连答慌忙抬手格挡住来刀。
黑暗中却见一双眼如狼般闪烁。
驹连答忽而涌起从未有过的心悸,冷汗如雨。
与此同时,梅七摸了摸身着的上好狼皮大衣,看向存余尚多的粟谷,可惜了。
霍校尉应已动手。
现在,该他们以牙还牙了!
梅七深吸一口气,仰头长啸,粮帐马场两处众人听闻,纷纷投出火油,抽出刀矛,也好,今天就让他们杀个够本!
火如龙起,迅速窜入各个营帐。烧得殷红了半个夜空。
驹连答驻地炸了锅。
另一边一百余人已悄然压着粮草远去。
剩下只有百余人,为了拖延时间,陷在这数千兵士的军营里。俱知凶多吉少,索性放开来打,砍杀得异常凶悍。
匈奴人从未见如此凶狠的汉人兵士,围剿得十分辛苦,死伤无数。
一旁的数个粮帐还在熊熊燃烧。大部分的匈奴兵都在扑火,这火烧的是整个匈奴大军的冬天。一旦烧尽,等待他们的将是冬日的饥寒交迫。
时间在流逝,匈奴人的包围圈在缩小,梅七一行百余来人被砍杀大半,身旁尸骨如山,有匈奴人的,也有他们的。
梅七透过眼角血色望了一眼遥远的冷月。也罢,如此壮举,青史留名,死也值了。
在众人最绝望的刹那,大地忽然隐隐震动,如滚滚雷鸣迅速逼近,越来越响,到得近前已是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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