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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完结
薛静愣了愣:“邹宛毓?”
高韶兰冷静下来。
是了, 邹宛毓来到大周,甚至是隐姓埋名叫做虞婉的。
邹老的医术如何她一直都很清楚, 邹宛毓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医术怎么可能会差?邹老把女儿托付给她的时候,还亲口认可过邹宛毓的医术。
但是邹宛毓却在太医院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女医,被她碰上时,还说自己在太医院的考核中表现很差。
她上午看见书里假死药的故事时, 表情明显不太对。
她还在宝安山寺算吉凶,看到自己进去时,竟连惠泽法师的解签都不听,起身就走。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高韶兰深吸一口气。
不, 也不一定是她。
邹老意外身死,就留下来这么一个女儿, 高韶兰不能冤枉她。
思及此,高韶兰平复下来, 对薛静道:“没什么,你先下去吧。刚刚我与你说的话, 一个字都不要向外提起。”
薛静连忙垂下头, 恭声应是, 而后退了出去。
高韶兰坐在榻上静默片刻,起身去了西侧的厢房。
邹宛毓住在这里。
高韶兰推门进屋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子前面看书,看见高韶兰进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连忙把书收起来放到抽屉里,然后才站起身迎过来行礼。
“殿下怎么来了?”
邹宛毓面色有些不自在。
高韶兰目光平静地扫了她一眼,道:“我闲来无事,来看看你。你在看什么?”
“不过是本医书。”邹宛毓说着,请高韶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有些局促地道,“我为您倒杯茶吧?”
高韶兰摇了摇头,“不必,我就是有事想问问你。”
她从袖中掏出上午看的那本闲书,翻到质子那一页,低声问她:“这种药,你能做出来吗?”
邹宛毓面色微变。
高韶兰静静地看着她。
邹宛毓问:“殿下想要做什么?”
“我想效仿他。”高韶兰指了指书中的质子,“你说过,你会帮我,我可以信任你。”
邹宛毓张了张嘴。
“可以吗?”高韶兰眸中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她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等我有身孕这事暴露出去,我就更走不掉了。”
邹宛毓愣愣地看着她。
高韶兰等了片刻,便看见邹宛毓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点头道:“实不相瞒,殿下,这种药我会做。”
她顿了一顿,“只是需要的药材种类比较多,我并不能从太医院弄到,可能需要殿下自己差人出宫去买……”
她说着,抬头间看见高韶兰神色不对,不由心中一凛,住了口轻唤一声:“殿下?”
高韶兰抿了抿唇,道:“我听说这种药的配方已经失传了,没人能制出来,你是怎么会的?”
邹宛毓道:“殿下还记得之前在东仓淮时,咱们俩一起为我爹抄的那几本医书吗?其中我抄的有本书里面有这个方子,我就记下来了。”
高韶兰怔住。当时她给邹老拿的那几本确实有好些都是孤本,藏在宫里的医署之中,如果这方子只存在于东仓淮王宫,那在大周为什么会失传,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高韶兰轻声问,“太上皇的事,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邹宛毓瞪大了眼。
“太上皇的什么事?”她一脸茫然,仿佛真的不知道高韶兰在说什么。
高韶兰眉头微皱。
邹宛毓不承认。
高韶兰便起身,径直走向房中的桌案,一把打开了抽屉,拿出刚刚邹宛毓看的那本书,“那你刚刚在看什么?还藏起来,是不是就是那药的配方……毒?”
高韶兰皱起眉头:“你怎么在看讲毒术的书?你想要给谁下毒?”
邹宛毓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书夺了回来抱在怀里,低头道:“毒术医术本就相通,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既然你如此坦荡,刚刚又藏什么?”
高韶兰面色微沉。
跟邹宛毓说了这么一会儿,她大致已经可以确定她有问题了,只是她拒不承认。
高韶兰轻叹一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在宝安山寺,你算的是不是就是这事?”
邹宛毓头垂得更低了。
高韶兰道:“现在还只是我疑心你,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说说,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邹老曾经把你托付给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好的。”
邹宛毓咬了咬唇。
高韶兰看着她,“如果你一定要等到陛下派人来审问你,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邹宛毓听了这话,有些恨恨地抬眼,看着她道:“殿下不是与陛下不和吗?怎么这种时候,您还帮着他?”
高韶兰:“我是和他有些不愉快,但大是大非面前,我当然向着他。”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可能她一直在邹宛毓面前懒得解释,才令其误会了她和萧执的关系。也正因此,刚刚她提出想要效仿那位质子金蝉脱壳时,邹宛毓才信了她的话说要帮她。
邹宛毓冷笑一声。
“我不懂什么大是大非,”她道,“我只想为我爹报仇。”
高韶兰一怔:“邹老?”
她脑中似乎闪过什么,问道:“邹老不是被一群悍匪……”
“我当时没把实情说出来。”邹宛毓眼眶有些发红,“我刚被皇帝送回去的第二天,我爹就没了。动手的根本不是悍匪,而是皇帝派去的杀手!他本来想连我一起杀掉,幸亏被县尉派去的人救了。县尉大人原本是打算让人上山请我爹给他夫人看病的,阴差阳错救了我。”
高韶兰眉心微蹙:“你怎么知道是陛下派去的杀手?”
“县尉大人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了啊。”邹宛毓眼中满是恨意,“当时我偷听到皇帝和其他人的对话,撞破了他做的事,他就对我起了杀心。他一定是怕你发现,才一直等我回到东仓淮才让人动手,而且连我爹都不放过。”
邹宛毓咬牙道:“我爹还救过他的命,他就这样恩将仇报!”
高韶兰揉了揉眉心。
“他没必要这样做。”高韶兰道,“如果他真的害了邹老,早在你出现在皇宫的时候,你就没命了,你还能有现在进永安宫的机会吗?”
邹宛毓愣了愣。
“你这是被人利用了。”高韶兰轻声问,“所以你是怎么进了太医院的?”
之前她就觉得邹宛毓一个小姑娘这么大老远的来到大周有些奇怪,如果是背后有人安排,就好解释了。
邹宛毓没应声。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乍一听高韶兰说她被利用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是意气用事了一点,但她不傻。自己亲爹和高韶兰的交情怎么样,她也是知道的,此时听高韶兰这么一分析,即使她再不想承认,她也明白,自己好像被人骗了,还做下了糊涂事。
高韶兰牵着她的手,引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查清邹老的死因,好不好?”
邹宛毓目光有些茫然,她嘴唇翕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
高韶兰在邹宛毓的房中一直待到傍晚,直到萧执回来,她才拍了拍邹宛毓的肩,柔声安抚几句,然后出屋去了正殿。
萧执刚把大氅解下来,正站在炭盆边上烤火,看见她问道:“你做什么去了?”
高韶兰屏退宫人,走到萧执的身边。
“假死药一事,有眉目了。”
她把邹宛毓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她说之前为了逼真,故意用药让太上皇缠绵病榻许久,连太医都没诊出来怪异之处,所以现在……太上皇还有一口气,但是可能真的不行了。”
萧执面色平静地听着,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那边还需要她给太上皇调理身子,我问出了她和那边的人联系的渠道。”高韶兰道,“宫门守卫武贵福、太医院的内官巫士以,你去让人查查吧。顺藤摸瓜,找出太上皇的藏身之处,应该不难。”
萧执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当即就唤来吴忠,低声吩咐了几句。
“我也要给高鸿写一封信了。”高韶兰走到一边的矮榻上坐下,“撺掇邹宛毓来到大周的,是我的三王兄,长平侯。”
当时贤夫人谋害高鸿不成,反被父王赐死,他的儿子也被赶去封地,封了个长平侯。
只是没想到长平侯并不甘心,打听了她的事之后,撺掇邹宛毓来到大周,一开始是想让邹宛毓连她也恨上,挑拨她和萧执的关系。
高韶兰不用想都知道长平侯打的是什么主意。她这个皇后一旦被废,高鸿的太子之位就不稳固了。
但邹宛毓爱憎分明,没迁怒到她身上,跟长平侯达成了协议,被安排着来到太医院之后,故意躲着她,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谋算着给萧执下毒报仇。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下毒的机会,邹宛毓才不会赶着给高韶兰送护膝亲近永安宫,以求一个接近萧执的机会。
至于假死一事,也是因为长平侯见挑拨不成,索性跟太上皇联合起来了,要是萧执被推翻,她这个皇后自然也就失势了。
邹宛毓乐于看到萧执陷入困境,于是制出了假死药。
长平侯自始至终想对付的都是她,但邹宛毓只是想对付萧执,他们目的不同,所以高韶兰劝了一下午,邹宛毓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萧执听高韶兰把这些恩恩怨怨说完,不由抱住了她:“幸亏她只是想对付我……”
如果邹宛毓敢对高韶兰不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
萧执眸色阴沉,冷声道:“长平侯的事不必你费心思,过几日我给你父王送一份国书就够了。”
长平侯掺合的是大周国事,不是简单的东仓淮内部夺储。他动了怒,东仓淮王就算不忍心,也得处置长平侯。
高韶兰愣了愣,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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