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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静静地坐在树杈之上,靠着树干,自下而上地望着天,在枝叶交错之间,她看到了一方小小的天空。
“欲治天下,需尊礼也,礼者,尊道也……”
沈一戈坐在席中,听着越夫子拉长的声音,瞥了一眼一旁强打精神的周文林,有些无所事事地敲着桌面。
“公子,何为道?”
沈一戈站起来,朗声解释。
周文林皱着眉头,看着沈一戈满口尊崇内史的话,颇有些不屑。
在他眼中,只有温国这种小国才会依附和期待内史。
自万乘关血战之后,易国上下对内史一直心怀不满,只是碍于各国尚未与内史撕破脸面,因此故作臣服姿态,实则每年的上贡越来越少,内史无力管束易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使周文林尊敬越夫子这位大家,却也不认同他一味维护大晋的说法。
寂静的成才院内,唯有越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
影远远地就看到了那片火红色的裙摆,她也是听到公主说要来才提前过来的——遵从王命保护公主。
公主比影来的晚一些,她来的时候,夫子已经开始讲课了。
影看到周映晚提着裙摆跑到门口,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漫不经心地喊道:“越夫子,我来上课了。”
影趴在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周映晚肆意妄为的样子。
越夫子是易国大家,被周渭迎进宫内教导王嗣,周文林听了母亲的话,一向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敢迟到。至于越夫子,自然也对这个态度还算正经的徒弟格外用心。
如今来了一个温国公子沈一戈,好在他已经开蒙,学了不少东西,越夫子不必特意教导,还可以让他激一激周文林。
而周映晚这个“意外之喜”,才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
沈一戈望向周映晚,只见她坦荡荡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迟到的心虚,也没有任何打扰了上课的愧疚,脸上甚至还有几分自得。
成才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没有人说话,越夫子面色铁青,过了许久,他冷哼一声,用力一甩长长的袖袍,道:“有劳公主大驾,老夫当真担待不起。”
周映晚一边挥手,一边走进屋内,懒散地坐在空着的案几前,头也不抬,展开一本书,随口道:“夫子客气。”
越夫子面色通红,像是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他捋胡须的动作越来越急,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沈一戈曾在温国读书,哥哥们都比他更加优秀,他也理所应当地被哥哥们的师父教导,成为像哥哥们一样优秀的公子。而当他答错问题时,先生大多是这副脸色,像是要吃人。
常言“本事越大,脾气越大”,沈一戈想着越夫子好歹是易国大家,他要是生气起来,恐怕能把太极宫闹翻天。
沈一戈想得出神,一旁的周映晚小声问道:“讲到哪儿了?”
沈一戈望了一眼越夫子,也小声道:“《复道篇》。”
周映晚了然地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旁沾了浓墨的毛笔,在纸上挥洒,气势如虹,伴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墨滴四溅,毫不留情地在周文林衣服上留下了颇具她个人风格的印记——墨点如盛放的花朵一般,在布料上肆意绽放。
越夫子最终也没有发火,而是继续行走在案几间授课。
下午有些炽热的阳光穿过树叶,一道又一道,投射在大殿之内,烘得人暖洋洋的,周映晚就这样,披着温暖的日光趴在案几上沉沉入睡。
周文林虽然一向讨厌自己这个千娇百媚的姐姐,但见她睡得那么香,周文林也不由地有些困倦了。
沈一戈小心翼翼地扫视一圈,只见姐弟二人都犯起了迷糊,唯有他仍旧是清醒的。
越夫子仍旧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授课,周映晚却一下坐了起来,还伸手揉了揉眼睛。
如今睡着的唯有周文林一人。
周映晚暗笑,揉了一个纸团,一下砸在周文林的头顶上,弹在了一边,可见力道不小。
周文林本能地坐直了身体。
“还请世子复述老夫刚刚所讲内容。”
周映晚毫不掩饰地“噗嗤”一笑,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既高兴又得意。
沈一戈犹豫了一阵子,思及二人比邻而居,周文林又是易国世子,他决定还是帮帮周文林为妙。
周映晚听到沈一戈压低的提示声,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
沈一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了。
不过很快周映晚又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文林——她深知自己的弟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肯定不会接受沈一戈这个温国南蛮的“施舍”。
果不其然,周文林眉头紧皱,食指抠着桌边,咬着牙一言不发。
越夫子轻叹一声,随后挥挥手,道:“世子请坐。老夫妄加解释元帝之言……”
周文林面色通红,跌坐回去,再看他的神色,恐怕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越夫子的课上了。
等到课业结束,越夫子率先走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是周文林,然后是沈一戈,不过他只走了几步就被周映晚拉住了,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惹得沈一戈不知所措,却又碍于被她拉住,只得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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