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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陵之入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晋宫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亭台楼阁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回到了王朝建立之初的辉煌时期。
如果有人微微抬头就会发现,在飞檐勾连的衬托之下,连天空都是那么的渺小,狭隘得可怜。
不过,此刻的程陵之没有任何心情欣赏风景。
内官快步在前面引路。若是帝相二人议政时间过长,出宫晚了,程陵之就要主要宫内为大臣预备的儒房之中,那房子倒是雅致,只是有些太小。而如今的程陵之是晋国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他总是不好的。
内官小心翼翼地垂着头,脚下生风而又不会因为太快甩下程陵之。
眼前的就是昭景宫,乃是皇帝寝宫,修建于元帝时期,本意为昭示皇帝德行之地,只是四百年过去,这所宫殿早已没了当初的寓意。
“臣程陵之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老迈的晋帝挥挥手,道:“爱卿请起,今日急召爱卿入宫,是有要事相商。”
程陵之毕恭毕敬地问道:“臣谨遵圣旨。”
晋帝笑了笑:“朕记得爱卿屹立两朝,官运亨达,唯独贬谪一次,是在越帝十七年?”
程陵之一愣,急忙称是。
“那时北魏南下,越帝欲发兵万乘关,但群臣力谏求和,适时,爱卿不过加冠年岁,乃是春日大试状头,陈列抗魏之利,主动请战,愿逐北虏于万乘之外。”
程陵之垂着头。
“越帝大喜,召九国英才抗魏,得以驱除北虏。此战虽胜。爱卿却遭贬谪。”晋帝长叹一口气,却按不住胸间郁气,不由大声咳嗽起来。
一旁的侍女急忙将清茶送至晋帝手边。
“爱卿之远见,非常人可及,而忠心耿耿待王室之人,唯沈却秦与卿二人耳。”晋帝抿了一口茶,捻着颏下白须,沉吟许久,道:“朕自知年岁无几……”
程陵之一惊,立刻俯首跪在地上,道:“陛下乃真龙天子,龙体天佑,怎会衰败!”
晋帝只是眉眼含笑,待他说完这一遭话之后,轻轻合掌。
一名女吏携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两个孩子是晋帝唯二的皇子,不过四五岁,长得粉雕玉琢,乖巧地跪坐在一旁。
晋帝登基已有十三载,只是他性格怯懦,还是太子时便不敢与简帝相对,拱手奉送皇位。简帝猝死,他才被当时的国相吕肆推上帝位。然而朝政皆由吕肆一人把持,晋帝也只能在后宫寻欢作乐。
淳丰三年,吕肆遭人暗杀,晋帝才得以真正执掌朝政,奈何皇后善妒,晋帝膝下皇子尽数夭折,公主也寥寥无几。直到五年前皇后病逝,后宫才终于有了皇子。
“朕现在问你,大皇子与二皇子,哪个适合朕的位置啊?”晋帝轻轻敲着龙椅的扶手,道:“这两个孩子倒是与沈却秦的女儿年纪相仿……”
程陵之微微抬起头看向晋帝,见他沉思,又扫向一旁的两个孩子,额头已有虚汗。
两双葡萄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青穰已经许久没有来上课了。
苏洛川攥着笔,盯着空白的宣纸若有所思。
杜若的纸扇一下敲在了苏洛川的额头上,声音之大让一旁的云桦侧目。
“作文作画最讲求专心致志,你若是心存杂念,连下笔都难。”
云桦闻言,又垂下了头。
苏洛川有些头痛地抠了抠笔杆,看着笔尖的一滴墨不断汇聚,越来越大,最后落在了洁白的纸面上。
“怎么了?平日里习武见你卖力,作文就不可了?”杜若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手心。
苏洛川咬咬牙,终于开始提笔写字:
杜若扫了一眼,便又回到主位之上烹茶,他抿了一口,苦涩之味便顺着舌头蔓延,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杜若轻轻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又捻起一旁的点心。
苏洛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杜若一眼,只瞧见了他紧皱的眉头。
北魏人嗜甜,加之北魏寒冷,一向以热奶冲茶,乍然喝到苦茶肯定会不适应,若是尝到一旁咸口的点心……
并非他怀疑母亲,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自己验证为好。
杜若勉强咽下那口点心,清了清嗓子,目光触及苏洛川,道:“洛川。”
杜若毕竟是苏洛川的师父,贸然试探,他总有些心虚,听到杜若喊自己的名字,苏洛川不由打了个寒颤。
“先生。”
“我看你的文章写好了,拿来我看看。”
苏洛川匆匆瞥了一眼一旁的松树,赶紧垂下头,道:“快好了。”他匆匆在纸上挥洒笔墨。
“好了?”
苏洛川勉强递出手中的纸。
杜若接过纸,扫视一番,不由一愣,随后才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孩子。
“自己写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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