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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唐莞知道, 永王妃这样相问, 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深浅。

既有永王妃出言“刁难”，唐莞稍一停顿，随即微笑道：“回王妃娘娘的话, 古有云, 男子有德便是才, 女子无才便是德。老祖宗的话, 自是有其道理, 但实则, 老祖宗只是希望女子深居后院、安分守己。

倘若女子识字明理，深知大义，帮扶家门, 自己也能利用聪慧把持家宅安宁, 又何尝不失为另一种贤德？正如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刀，若落在庖厨手中，便是妙事，若落在歹人手中，便有血光之祸。端看良善之人，如何去用。”

一旁的唐明贤也笑道：“王妃娘娘，我唐家世代清流, 小女养在深闺数年，一向恬静清雅，知书达理，不与人交恶, 只是文辞稍出众些，于家宅而言，也并无大碍。”

永王妃拿帕子捂嘴一咳，不置可否。

一侧的赵思骋又是爱妻之心泛滥，握紧了唐莞的手，笑盈盈地望向他母亲：“儿子从前就说过，这世上除了莞莞，我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永王妃见他笑得满面容光，心中一软，已经定下了八九分提亲的念头。

忽而厅外有个小厮来报：“老爷，有位媒婆娘子在府外求见。”

如今有永王府的亲事快成，其余再多媒婆也不顶用。唐明贤当即乐呵呵一笑：“不必了，你且去回绝便是。”那小厮却迟疑道：“……那媒婆，说是受永王府所托。”

受永王府所托？

唐明贤与李茹媛双双一怔，略惶恐一笑：“王妃娘娘礼数好周全，您都已经亲自驾临，又还差使了媒婆娘子……这、这倒让唐某……”

永王妃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一旁的赵思骋道：“世伯，那媒婆娘子不是我们请的，必定是二房的五郎存心与我作对，另找了媒婆来捣乱。”

“啊……？”唐氏夫妇明显未想到这一层。

唐莞倒默然坐着，一脸了然。上辈子在永王府，她也曾见过永王的其他偏房时不时兴风作浪。但赵思骋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大多数时候，事情尘埃落定她才略有耳闻。

此刻永王妃凤眼一眯，朝那小厮冷笑道：“好啊，你将那媒婆唤进来便是。”

厅内陡然冰寒彻骨。

待得那媒婆被引进来，永王妃似笑非笑道：“你且说，是永王府何人托你来的？”

要说这媒婆也是运气背，好几个月都不曾开张，今日大清早就得了这桩差事，听说是永王府要给节度使唐家下聘，这高门聘才女，怎么说都是一笔百分之百能成的买卖。

谁知兴冲冲过来说媒，刚被传唤进府，明显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媒婆虽认不得她，却知道这贵妇人不同寻常，支支吾吾道：“回您的话，是这差事，原是永王府的五郎唤人来指派的。说是要聘了唐家姑娘去做五郎的偏房……”

“放肆！”唐明贤蓦然喝道，“你这杀千刀的婆子！我唐家好歹高门望族，会让嫡女去做偏房？！这笔买卖你也敢接？！”

媒婆挨了这么结实的一记口刀子，慌得一口气都没提上来，双腿一软就跪下道：“唐大人息怒，婆子我也不过是想着开个张，赚点口粮钱……”

“你既是替永王妃的五郎来说媒，那我问你，”永王妃伸出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指了一旁的赵思骋，：“你又可知，这是谁？”

媒婆哆哆嗦嗦望过去：“这位小郎君龙章凤姿，却不知是……”

“不长眼的东西！”永王妃厉声斥道，“永王府嫡子十一郎，你竟不知？！”

“竟、竟是十一郎！”媒婆面色煞白，软绵绵瘫倒在地，早已明白一切，“小的久仰十一郎盛名，是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滚了，回去退了那五郎的差事。”

“你另外捎句话给他，”赵思骋冷冷挑眉，“我赵思骋的人，他只有羡慕的份。想横刀夺爱，他也配？”

赵思骊笑了笑道：“我谅他也没这个胆。他定然是不知我们这样快来提亲，否则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同我们正房抢人。”

永王妃尤其不喜二房，被这媒婆气得不轻，当下含怒道：“回府去，清点聘礼，今日这桩亲事说定了！”

一句话，有如千钧，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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