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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场前看到林以珂的惊愕, 到看完她比赛, 陈炀已经麻木了。

现场观众多，林以珂倒是没看到他, 认认真真比完，毫不意外地拿了名次，结束时现场已经空了很多座位。

父母今天都陪她来了, 从体育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平时的衣服, 脑后的小揪乱了, 她干脆解开。

长至肩头的发丝被发绳勒得略微变形。

比完这个比赛，她也结束了跆拳道的课程。

外头下起小雪, 林以珂穿着羽绒服，下巴缩进围巾里，听着林母在旁边说今晚上回去做些什么好吃的, 林父替她拿着证书奖杯。

有一行人几乎和他们同时出了体育馆。

“随便，吃什么都行。”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 林以珂愣了愣, 眨眨眼，循声看过去。

少年双手插在兜里，肩上搭着一只胳膊, 整个人被压着似的，面上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哥, 有点重。”

搭着他肩的高挑少年挑眉道：“这就重了？我看你这力气还比不上你同班同学吧。”

林以珂歪了歪头，叫他：“陈炀？”

陈炀一僵。

小姑娘嗓音柔柔的，顿时引起了两家人的注意。

林父转头一看, 咧嘴笑了，热情地和陈父陈母打了个招呼。

这么多年的家长会，林以珂这边几乎都是父亲去给她参加的，林母忙，只给她参加过两次。次数多了，家长之间多少也有点眼熟，更别说林以珂家长会上是经常被点名的几个孩子之一。

陈炀的名字出场也频繁，有时是正面教材有时是反面教材，矛盾得非常突出，自然而然在家长们心里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我就说怎么小姑娘看着怪眼熟的，说是林以珂，陈炀还说我们看错了，”陈父道，推了下小儿子的脑袋，“自己班的同学都认不出来，你小子够可以的。”

陈炀慌忙瞥了林以珂一眼。

后者看向他，轻轻歪头，神色无辜，带着点奇怪，没有生气的迹象。

他暗暗松口气。

林父笑道：“不怪陈炀，以珂比赛时防具穿那么厚实，还戴着头盔，认不出来也正常。”

陈父陈母直夸林以珂厉害能干，林父林母回敬他们陈炀有精神气儿，双方有来有往，简单几句交流还算愉快。

两家面对面站着，大人们说着话，小孩子不好和对方聊天，只能大眼瞪小眼尴尬地等着——至少陈炀很尴尬。

陈烺常年作为“别人家的孩子”，应对这种场面已是得心应手，谦逊懂礼，林以珂也一样。

以至于分开后林母还在夸陈烺：“他们家大儿子还真不错，长得好学习也好，也不骄傲自满，有教养。”

林父道：“陈炀其实也还行，是懂礼貌的，就是平时在学校比较皮吧，成绩不也不错，我看他刚刚站在那儿还特别腼腆。”

林母回忆一下，道：“再多向他哥哥学习一下就好了。”

到底是当老师的，也当过班主任，陈炀这样的孩子也是让人挺头疼的，皮是真皮，偏偏成绩又摆在那儿，让人又爱又恨。

“哎呀 ，小孩子嘛，各有各的性格，有点个性也很好，以后别学坏就行了。”

林以珂安静听着父母对她的同学发表点评，林母想起女儿，话题转到她身上：“珂珂，你和那个陈炀很熟吗？”

林以珂一愣，自己也不太清楚：“还可以。”

“他平时在学校没欺负你什么的吧？”

林以珂正要回答，林父先不乐意了：“你这问的，把人孩子想成什么了。”

“我就是担心，”林母皱眉不悦道，“你忘了之前有一次家长会，我听说陈炀还跟隔壁班的小孩儿打架呢。珂珂性子这么软，别给人欺负了都闷着自己不说。”

“那也是打的别人班，又没对自己班的人动过手。”林父逻辑鬼才般理直气壮道，“咱家珂珂是脾气好，但人又不傻，谁好谁坏还分不清了吗？真有什么，珂珂也不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林以珂终于找准时机开口 ：“他没欺负过我。”

林母仍然心怀隐忧：“真的？”

“真的，”林以珂一顿，犹豫一秒，还是补了一句，“他人挺好的。”

林母对女儿的话向来不会怎么怀疑，听女儿真诚坦荡地这么说，她也放下心来。

末了摇摇头喃喃：“这孩子是有个性，跟我以前有点像，但我还是觉得珂珂以后要是找男朋友，可别找这样的，男人这种性子一般都是表里如一，不太成熟。”

林父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

林母严肃道：“我可没想多，咱们珂珂这么文静柔软的性格，就最容易被这种有个性的刺头儿骗走。”

“行了行了，见好就收啊，珂珂才多大，以后什么样的男生见不到，你现在就是瞎担心。”

“什么叫我瞎担心……”

林父林母就这么针对女儿的终身大事展开一番辩论，林以珂夹在中间，这种话题对她来说为时尚早，自然插不上嘴。

只是林母的话，对脸皮薄的林以珂来说还是有些冲击，林母越说越那么回事儿，林以珂沉默地听着听着，耳朵尖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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