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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绘声绘色堪比莲花落,难怪其他师兄不止一次感慨长这副模样又这身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书生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不止书生,船夫也惊讶得目瞪口呆:“君君君君……”
周涣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就是这样,很惨对吧,贫道正要和表姐去讨个说法,还请老人家指路。”
他拉了拉雨师妾,她点了点头,船夫猝不及防对上自家君王威胁的眼神腿都快软了哪还敢戳破。书生懵懵懂懂将信将疑点点头,见船夫那么大岁数却浑身颤抖似乎羊癫疯发了,于是不再缠着周涣而是非常好心地挪去跟老人家讲话。
这边一下冷清了,周涣乐得自在,从小舟望去,冥河一望无垠好似大野,天幕中洒着万千星子,好似仙人狂醉乱洒,这里的星子比凡间的冷却也比凡间的明净。
本以为鬼界会是阴森可怖的模样,这里却宁静的超乎想象,遥远的岸边似乎传来挽歌:“秋风萧兮雪满关,关兮月兮我心惶惶,惶兮悲兮,安有魂铃兮送我归乡?”
这是地府里征战而死的战士们常唱的一首歌,生前互碰海棠酒鼓气抒怀。边塞多战,想必阿娘去世时阿爹听到的便是这首歌吧。如今歌还在,人却变了,尘世千变万化今非昔比。
苇叶一颤靠岸,荧蓝的江水洗刷着卵石,船夫给书生和二人指了路后顿时虚脱地跌坐在苇叶上。
我滴乖乖,君上啊……
听闻百年前阴天子司幽退位,换了个女子登上龙椅,他一直好奇女子执政是什么样的,但无奈身份低微,无法去天子殿面圣,没想到今个儿踩了狗屎运,竟撞见君上亲临。
除了是女子之外,阴天子还是聻。四海八荒成聻者屈指可数,司幽大人便是因此传位与她。他们做鬼的对聻天然有敬畏之感,而君上又特地释放帝王气息,因此这个老道的鬼一下认出这个女子正是阴天子。
娘诶……船夫抚过苇叶,他的苇叶今天福星高照喜迎君驾,要不要给镀个金并广而告之君上所乘之船呢?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涨船票了,不过坐地起价成什么价比较好?
船夫沉浸于面圣的惶恐与惊喜中,对于阴天子带了个生人来阴间还千方百计躲避追兵之事上并没觉得不对劲。
周涣既然要讨回霍家村的灵魂,船夫指的自然是枉死之人聚集之地——枉死城。
初夏时节的太阳愈发毒辣,滤过一遍的日色没了那片灿金,像一张白纸明晃晃打下来。枉死城俨然是人世模样,两道是货摊,吆喝叫卖此起彼伏,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迎面跑来一小鬼,牵着风筝,小旋风似地驰过,边跑边呼喊:“阿娘!快点快点!”妇人乐呵呵应着,疾行,男人搀扶老人在后,高呼:“小兔崽子小心——”
“哈哈哈知道啦,我才不会撞到人!”话音刚落哎哟声起,孩子一下撞上人,栽在地上呜咽哭泣。
周涣替他捡起风筝,孩子放赖道:“呜呜呜它被大哥哥碰了,它是脏风筝了,它不干净了,这下不能踏青放风筝了,我不要我不要!”
周涣一时僵住,雨师妾抱臂看戏。
“小兔崽子的你还没风筝干净呢,皮痒了是吧?”男人边撸袖子边说,孩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到妇人身后,撒泼道:“阿娘你看看他,他说我脏呜呜呜,他想把我塞回去呜呜呜,我来都来了还能回去吗?”
男人接过风筝塞给他,顺便附赠一剂恐吓的眼神,大有回家用鸡毛掸子收拾你的味道,又忙对周涣道歉,一家子这才离开。
周涣目送他们,隔着半个长街还能听到父亲埋怨、妇人护子、老人护孙的声音。
他从递风筝时便在笑。枉死城的人尚能一家团圆,犯了错有父亲责怪、母亲护短、外婆护孙,可母亲因他而死,没听过他喊一声阿娘,父亲横尸野外,骨灰还是自己埋的。两旁摊贩喊的什么叫的什么,都听不见,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
“羡慕吗?”雨师妾问。
“嗯。”周涣点头。
她微微偏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臭豆腐小贩开口道:“这位小哥儿,你咋还不去望乡台登高呢?”
周涣拉回思绪,这才发现雨师妾人不在了,也是,自己叨扰鬼族,她必定是为自己与阴君说情去了。对小贩行礼,问道:“……为何要去望乡台登高?今日是重阳节?”
小贩嘿嘿两声:“咱们哪受得了重阳的太阳,是崔判官请旨,君上听了觉得不错,特地去九重天请卯日星君挂了个大太阳供大家踏青的。平时枉死城可热闹了,但现在看没多少人是吧,因为都忙着爬山占地方晒太阳去了!你也快点吧,别到时候去晚了没地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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