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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灯火通明,有如白日一般。
郑太后已是将白日里那身绯红色纱衫换下,此时穿一件湖色的家常丝袍,姿态慵懒的靠坐在位置上,随手翻看着下面人查出来的结果。
郑家累世官宦人家,孝宗时出了个首辅,哪怕孝宗晚年因故见弃,被迫告老,但郑家在朝多年所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仍旧是在的。以至于先帝登基后又因种种考虑娶了郑氏女为后。如今内有郑太后,外有郑次辅,先帝当政时又因体弱而管不了许多事,郑家这些年经营之下自有许多可用的人手与关系。
所以,郑太后此回有心,傅长熹又并未上心隐瞒,只是一查,立时便有了结果。甚至,底下的人心思玲珑,不一时便将甄停云的身份查了个底朝天,仔仔细细的报到了郑太后处。
就连之前燕王妃给甄家送了一柄灵芝如意的事情都没有落下。
郑太后此时看着这个,自然不会以为燕王妃是想为傅年嘉聘世子妃,只当是燕王妃这做二嫂的代傅长熹相看送礼。
这样的事情,连燕王妃都知道,自己却被瞒了个结结实实。
若非今日忽然起意,还不知何日才能知道!
想着想着,郑太后抓着纸页的手指不觉便收紧了些,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张美艳的脸容似乎也有一刻的扭曲狰狞。
她几乎是咬牙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好啊,原来就连燕王妃这做二嫂的也是知道的!她们一个个的都是心里清楚,单只瞒着我一个!”
话罢,郑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压住怒火,转头又将案上那张宫宴名单拿了起来。
想起傅长熹离开前说的那句“此事太后做主便是”,她也冷了脸,淡声吩咐宫人:“把那甄家姑娘的名字也给添上!”
宫人连忙应下。
郑太后忽而又心平气和了,甚至露出了笑容,用那染着蔻丹的指尖在案上点了点,意味深长的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叫摄政王都动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经典一问:你是要甜月饼呢,还是咸月饼?
牵手啦(#^.^#)
晚六点还有一更。
我Jio得最近加更频繁,今天双更后应该要休息一段时间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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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
因着中途去了一趟西山别院, 甄停云回到甄家时,时候也是不早了, 便是甄父也已下衙回来。
既然回了家, 甄停云这做女儿的自然是要先去正院去给父母问安。她行过礼,先把自己从点心铺子里买的两包月饼送上去,嘴上解释道:“倒不值什么钱, 只是马车从东大街过去, 我瞧那家点心铺子挺热闹的, 买的人也多,想着应是不错, 且又是顺路,便凑趣买了两包孝敬爹和娘。”
甄父心知从京都女学回家原是不必走东大街的, 根本不是顺路,估计就是想着去买月饼方才绕的路。虽说这两包不值钱,到底是女儿心意,甄父听了心里也是极妥帖的,不由也是一笑,亲自接了来:“你这孩子, 确是有心了。”
裴氏也是难得温和,招招手,叫了甄停云到自己跟前来,握着她的细细打量,倒是有些心疼模样:“我瞧着你倒是有些瘦了.......”
甄停云回道:“娘放心吧,我这应是苦夏, 待得天气凉些就好了。”
裴氏却没听进去,犹自叹气:“唉,你一人住学里,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上回我是怎么与你说的?这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你总这样用功,反把自己熬坏了。”
甄父也在旁附和:“你娘说的是,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
甄停云站在边上,垂首应了,并不多话。
裴氏原还想着与小女儿好好说话,到底是亲母女也没必要闹得太生疏了。只是如今见着她这敷衍模样,裴氏到底还是有些火气,强压着火,勉强笑道:“你要再这样不知爱惜自己,我与你爹必是没法放心的。实在不行,明年便搬回家里来住吧?”
甄停云却是摇头,姿态看着十分恳切:“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姐姐明年就要结业,说不得也要论及婚事,我若搬回来,到时与姐姐一个院子,家里必是又有许多事,岂不累着娘您。”
裴氏不悦的蹙眉,声音也稍稍有些生硬:“行了,你既是喜欢住在学里,那就住着吧。”
甄父眼见着这对母女说着说着便要吵起来,连忙叫了女儿到自己跟前来,转口问起她这些日子的课业,在女学里与同学相处如何等等。
比起裴氏浮于表面的关心,甄父显然是上了心的,他甚至知道女儿九月里就有两校联考,温声鼓励她:“你上回就考得极好,这回只要名次不落那就算是稳住了。你也别太心急,你学里那些同窗多是四五岁便要握笔学字的,基础自是比你扎实些,偏这学问一道自来没有捷径,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只要你不心急不丧气,用心进学,这天道酬勤,总能有所进步。哪怕是慢慢的、一点点的进步,终有一日也是能追上她们的。”
甄父这话倒算得上良言了,甄停云听了倒是郑重点了点头。
甄父见她这般懂事,心里更是欣慰,本欲再说几句,看看天色,想了想,关心的问了女儿一句:“对了,你这从学里回来,可是用过晚饭了?”
“还未用。”甄停云摇了摇头——她从女学出来直接就去了西山别院,等了元晦回来说话,把月饼送人后就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还真没空吃晚饭。
闻言,甄父一时十分心疼,连忙便吩咐厨房给她煮碗面,口上又与甄停云道:“厨房这会儿应该还有鸡汤,叫人拿来煮碗鸡汤细面想还是方便的。你啊,多少还是要吃点儿,喝点儿热汤,这样胃里才舒服。”
若是裴氏那点虚伪的关心,甄停云还能忽略,可甄父这般的关切,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甄父不免重又抬眼去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儿。
只见她站姿笔直,双髻鸦黑,脸颊雪白,只脸上似有倦色。
甄父心下不知怎的也有几分酸软:若是长女这么晚回来还未用饭,肯定是要先吃过了再来正院这里请安赔罪,少不得还要缠着他们撒娇卖乖。只小女儿性子老实认真,从女学回来的路上还要绕道去给父母买月饼,一路赶的辛苦,偏她一下车便往正院来请安,连饭都顾不上吃。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为人父母的有时候难免偏心那会撒娇会说话的孩子,只是偶尔想想那被忽略的老实孩子自也是心疼的。
甄父心里疼惜小女儿的懂事,难免埋怨妻子粗心——往日里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必甄父操心多嘴,裴氏早就准备的妥妥帖帖,再挑不出半点错来。偏偏到了小女儿这里,一向周道的裴氏就有些不上心了——倘她真的上了心,自是会提前让厨房热上饭菜,眼下女儿回来立时就能吃,也不费多少事儿。
只是,甄父并不想为此与妻子起争执,没有多说,只温声让女儿先回去休息,关切道:“你才下车,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我迟些儿叫人把鸡汤细面送去你屋里。”
甄停云点点头,重又起身与父母行礼。
正欲起身出门,她的步子一顿,回头去看甄父,脸上倒是有些迟疑:“要不,爹还是叫人把汤面送祖母院里吧。我也是许久未回家了,少不得要去与祖母请安,也许今晚上就歇祖母院里了。”而且,她也想顺路把自己做的那包月饼给甄老娘送去。
甄父对此也是赞同的:“也好。”
目送着女儿离开,甄父眼角余光便瞥见了裴氏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你这又是怎么了?”
适才为着厨房饭菜的事情,他已是忍了下来,偏此时又见着裴氏这脸色,难免便露出些不高兴来。
甄父冷下脸,裴氏自也不高兴,淡声回了一句:“我这是替家里高兴呢——停姐儿这样孝敬她祖母,祖孙和乐,可不就是大好事。”
“沅君,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甄父压着火,低声与妻子讲道理,“当年,是你把停姐儿留在老家,也是母亲费心尽力的将停姐儿养大了,这十多年的祖孙感情,倘婷姐儿不知孝顺,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一提起“当年”,裴氏便觉着自己心里那邪火怎么也压不住。她的眼眶也红了,细齿咬着唇,哽咽着道:“那是我生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想把她丢下的吗?若不是......若不是母亲当年那般刻薄刁难,我又如何又会丢下自己的亲骨肉?”
“如今倒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怪起我来了!”对于女儿的冷淡,丈夫的不悦,裴氏简直是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她红着眼睛去瞪甄父,语气尖锐的反问道,“难道,这还成了我的错?!”
甄父见状连忙去揽她的肩,低声安慰:“好了好了,是我失言,你也别气了。”
闻言,裴氏眼里强忍着的眼泪反是忍不住了,簌簌往下掉,抽噎着道:“是我不好,不该总想当年那些事......”
甄父闻言,心下更软,连忙温声抚慰。
好容易哄得裴氏擦了泪,夫妻两个夜里榻上说话,倒是不免担心起二女儿的亲事。
说来,裴氏心里是极向往燕王府这般高门,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个文人清高,觉着这亲事也不是自家上赶着求来的,是燕王妃自己看上女儿的。所以,她这些日子也很端得住,只当没这事,既不往外说,也没主动去打听燕王府的意思,只想在家里等燕王府下一步的动作。
结果,等来等去,燕王府再无半点动作,时间一长,裴氏也是暗暗心急,悄与甄父道:“上回燕王府送了如意来就再没动作,也不知燕王妃是怎么想的。”
甄父倒是很稳得住:“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定下的事情,再看看吧。”
裴氏不免道:“我就担心王妃一时兴起看重停姐儿,回头又想反悔,岂不耽搁了停姐儿。”
甄父安慰她:“停姐儿明年才及笄,你还是先想一想倚姐儿的事情吧。”
提起甄倚云,裴氏又叹气,深觉自己生了这两个女儿真真是没一个不愁人的:“你说倚姐儿自小伶俐懂事,再没有叫人愁的,怎么偏这婚事上就这般不顺.......”
这话,甄父也不知如何应,拍了拍妻子的肩,含糊道:“好了,睡吧。”
*********
郑太后的懿旨是第二日清早到甄家的。
这懿旨一到,裴氏就再不愁了,心觉甄停云能得太后看重去参加宫宴,肯定是燕王妃从中出了力——指不定,燕王妃是想着在宫宴上,直接请动皇上太后赐婚呢。
便是甄父也是如此想。
只有甄停云有些懵——先生不是说,燕王妃不会再有动作了吗?既如此,太后又为什么会叫她参加宫宴?
只是,此时离八月十五的宫宴只剩一天,还真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甄停云发懵,裴氏虽高兴但也没忘记正事,忙抓了女儿过来问道:“你们女学的礼仪课学到哪了,可是学到了宫规礼仪了?”
甄停云摇摇头表示还未学到宫规。
此时,甄停云是真有些后悔了——之前杨琼华就与她说过宫宴的事情,特意提醒过她,让她早做准备。结果,她没上心,此时便是有心准备怕也是有些晚了。
裴氏对这答案倒也算是有所准备,失望的叹了口气,旋即与振作起精神,急声与甄停云说道:“眼下时间紧急,只得临时抱佛脚先学点儿应付了。我记着你大舅母早前给你三表姐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如今只得先带你过去,叫那位嬷嬷给你赶一赶规矩,至少明儿宫宴不能误了事。”
甄停云也知轻重,此时自是点头。
裴氏又转头与甄父商量了几句,这才叫人备好了车马,带着甄停云去了裴家。
裴氏这时候带着女儿匆匆过去,裴家上下倒也吃了一惊。好在,待裴氏将事情说了,众人也只有欢喜的——能够被太后点名参加宫宴,可不就是难得的好事。
裴大太太早前因着凭证的事情,先是被公公责骂,又是被丈夫教训,连儿子都委婉说了她一句,很是郁闷了一回。好在她原就是个伶俐人,此时已是缓过气来,也没留下什么芥蒂。此时,她听了裴氏来意,这便笑盈盈的握住了甄停云的手,笑着赞道:“我就说,停姐儿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裴氏忙道:“她小孩子家的,还有许多要学的呢。今儿也是实在有些急,这才厚着脸皮过来,大嫂不嫌就好了。”
“一家子人,我又怎么会嫌这个。”裴大太太只是一笑。
因知时间急,也没多耽搁,这便叫人给请了那位宫里出来的李嬷嬷出来给甄停云教授宫规。
甄停云虽有些紧张担心,心里却是有主意的。她待这位李嬷嬷也十分客气,也十分坦然,一见面便直说了自己的情况,毫无隐瞒:“我自小长在乡间,不知规矩,不过是在女学里学了几日礼仪,尚未学到宫规。如今得太后娘娘恩典,得以参加明日宫宴。我也知道这一日功夫学不了许多,只求大面上不失礼便是了,若有需要讲究、或是注意的地方,也请嬷嬷仔细与我说一说。”
李嬷嬷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敞亮的——直接道了底,又讲了要求,还额外求了提点。李嬷嬷也喜她的坦率,想着这位姑娘年纪小小却能列席宫宴,日后前程必是少不了的,自也是要用心教她的,连忙道:“姑娘言重了,我自当尽力。”
顿了顿,李嬷嬷又道:“这宫里的跪、坐、起、走、说话、谢恩等都是讲究规矩的,只姑娘这回是去参加宫宴,若只面上过得去,赶一赶倒也可以,只是就怕这费时费力,要累着姑娘。”
甄停云连忙道:“嬷嬷放心,我小时候在乡里碰着农忙时也是做过活的,这点儿累还是受得住的。”其实,她这所谓“做过活”也就是帮着给人送个水什么的,但她这身体确实是比一般的闺秀要结实许多。
李嬷嬷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再耽搁,立时便捡着重要的教了甄停云。
这一日,甄停云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裴家用的,还是直接送到屋子里,一边吃一边听李嬷嬷说些宫里的事情。
李嬷嬷大约也是怕她紧张,还与她略说了几句先帝后宫的几件逸事,倒也算是有趣。
这般练了半日,裴老太太见外孙女累得很,便留她在裴家歇了,明儿再一起入宫——裴老太太身为一品诰命,自然也是能够入宫参加宫宴的。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
李嬷嬷等便已叫了甄停云起来,捧了昨日里赶出来的青色薄绡纱裙出来给她换上。
这姑娘家多爱娇嫩鲜亮的颜色,李嬷嬷怕甄停云不喜欢这青色,便额外多说了一句:“太后美貌惊人,肌肤玉白,往日里多爱大红大紫,尤显肤色,宫中无人能与之争艳。只是前两年因着先帝的缘故,太后这才换了素服。今日过寿,少不得要换身鲜亮的衣服,姑娘穿得清淡些,入宫时也能少些事情。”
甄停云原就觉着自己只是去赶个过场,陪个末席,自是也不打算太高调,笑着接了那青色薄绡纱裙。
洗漱过后,又叫人梳好了发髻,上了妆,甄停云便抬步去裴家正院里陪着裴老夫人这位外祖母用早膳。
裴老夫人也正等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回装扮一新的外孙女,面上便带了笑:“坐吧,先用膳。”
甄停云便依言坐下。
虽说裴阁老如今已是入阁为相,裴家起居用度却也没有太过奢靡,早饭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粥点小菜罢了。甄停云想着入宫这事,也没敢喝太多粥水,也就拣了几个扛饿的奶香馒头和红豆蒸糕吃了。
裴老夫人见她吃得香,脸上不由也是显出笑来:“还是你们小孩家好,胃口好,瞧你吃东西,我都有了胃口。”
甄停云对着老人总是更多几分耐心,忙给裴老夫人夹了块茯苓糕:“那可好,您也得多吃些。”
裴老夫人笑着吃了。
这般说了几句,外头的天渐渐亮了,已有几分鱼肚白。
车驾已是备好了,甄停云便扶着裴老夫人起身,两人一起上了车。
裴家的马车倒是宽敞的,因着裴老夫人年纪大了,车上还特特铺了厚实的褥子,坐着是极舒服的。只是甄停云却不敢就此放松,坐在裴老夫人身边,请教了些宫宴的事情——这般宫宴,裴老夫人来来回回肯定也是经了许多的,比起李嬷嬷这么个宫里出来的宫人,自有自己的见识。
到底是自家外孙女,生得也像女儿,裴老夫人自是不会藏私,也捡着紧要的与她说了,又安慰紧绷着的外孙女,柔声道:“你年纪还小呢,便是有一二不好的,想来太后也不会太计较的。”
说话间,马车已出了裴家的大门。
因是十五中秋,又是太后圣寿,难得的热闹,这时候街上已有行人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往来人声。
甄停云靠在窗边,听着那熙熙攘攘的人声,不知怎的竟也放松了下来,眉目稍稍舒展。
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口,只是前头还有别的要入宫的命妇,她们这一车还需在后面候着。等待的空隙,甄停云悄悄的掀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正前方的宫门口立着几个身着甲衣的侍卫,正在检查着入宫的车驾。而越过侍卫的肩头,便能看见那高大巍峨的宫门,以及宫门后延绵不绝、高耸的宫墙,错落有致的宫殿,以及宫殿上方的各色琉璃瓦。
清晨的第一缕清光从云间折入宫城,落在琉璃瓦上。
如同溪流撞见山石,晨光飞溅,每一片的琉璃瓦似是都染了金光。
甄停云从乡间来,从未见过这样恢弘壮丽的所在,一时竟是看呆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恢复一日一更啦,这章特意码的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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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推荐下我的存稿文《公主的过期白月光》,有点像是古代版粉丝和爱豆的爱情故事~
作为新朝唯一的长公主,上有皇帝亲爹,下有三个嫡亲兄弟,宋晚玉胸无大志,只想躺平了享受她醉生梦死的美好生活。
白玉为堂,金做屋,
珍珠如土,玉如石,
华服香车,千金裘,
......
结果,她哥把她已过期的白月光送了来。断腿断手,毁了一半的容,就剩一口气的那种。
宋晚玉:......唉!
******
一句话文案:你是我永不过期的爱情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情人》
我认识他,永远记得他。那时候,他还年少,英俊无俦,世人都听过他的名字,无数人仰慕他如天上明月。现在,我只想告诉他,我一直都爱他,从那年起,直到今日,从无转易。
——宋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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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 30瓶;qzuser、L840310、Invader 20瓶;999、李泽言老婆 5瓶;Hedonist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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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甄停云与裴老夫人坐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 前面的马车一辆辆的过去,很快便轮到她们了。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按着规矩检查了马车和马车里的人,确定了身份, 很快便让她们进去了。当然,也不会让她们在宫里乱走,很快便有人领着她们去了慈恩宫侧殿, 让她们先在侧殿等着。
裴老夫人悄声与甄停云解释道:“太后如今应是在前头接受群臣贺寿, 待得从前头转回慈恩宫, 才会由公主王妃领着我等入殿行礼。”她担心甄停云太紧张,特意安慰了一句, “也就是走个过场,不必太紧张。”
甄停云点点头,暗暗道:怪不得要这么一大早的起来准备,这一整套流程也够繁琐的,等前头折腾完又是后头折腾,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宫宴呢。
不过, 这是在宫里, 最是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 甄停云虽心里有些腹诽,面上依旧是恭顺的, 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待入了侧殿,里头已是有许多诰命等着了。
甄停云和裴老夫人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很晚,她们在侧殿等了小半个时辰, 险些要把脸上的妆都热化了,这才得了太后传召,随着前头的燕王妃以及惠国大长公主一起入殿行礼贺寿。
这行礼姿态,李嬷嬷是前后教了好几次的——毕竟一群人姿态如一,倘她做得不好,立时就显出来了。也正因为李嬷嬷的教导,甄停云眼下的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然后就是太后免礼,令诸人起身归位。
甄停云随着裴老夫人起身,裴老夫人作为一品诰命倒是得了位置,甄停云却是只能站在边上,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恭谨立在一侧,规规矩矩的。只是,她很快便注意到了来自上首的视线。
那视线不加掩饰,锋利如刀剑,正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她,隐隐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恶意。
甄停云作为臣女自然不好抬头看回去,只能在心里揣测着现下正在上首打量她的是谁?
适才入殿的时候,她粗粗的看了眼,坐在正中凤位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郑太后,左右两边则分别坐着皇室公主与王妃。不仅有甄停云早前见过的燕王妃以及惠国大长公主,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王妃以及太长公主。
真说起来,甄停云也只认得燕王妃和惠国大长公主,以她那日在赏莲宴上所见,这两人绝不会以这样隐含恶意的目光打量着她..........所以,究竟是上首的那位贵人在这样打量她呢?
就在甄停云心下惊疑的时候,忽而便听得上首郑太后与燕王妃说笑的声音。
殿中大半的人都是恭谨且小心的,也只有作为今日正主的郑太后方才能够如此随意并且自然的说着笑。大约是周遭静极,郑太后的声音轻轻的却极清楚,听上去轻柔婉转,似还带着一丝令人浑身酥软的甜意:“听说皇嫂极喜欢那甄家姑娘,还赠以如意,我这心里好奇得紧,早便想着要见一见的了,只是一直在宫里,也没个机会。”
不待燕王妃应声,郑太后已用那慵懒且随意的语声唤了一声:“我记得今儿的宫宴是加了她的名字的,可是来了?”
侍立在郑太后身侧的女官立时会意,开口报了甄停云的名字,令她出来与郑太后行礼。
裴老夫人心下亦是十分惊疑,但还是轻轻的握了握外孙女的手以作安慰。
甄停云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闻声上前,行礼问安:“臣女甄停云,贺太后千秋。”
郑太后坐在上首,身体微微往后靠,握着扶手的双手正轻轻的摩挲着浮雕上的凤首。她心情愉悦的看着甄停云在下方跪地叩首,眯了眯眼睛并未出声叫起,只让她这么跪在殿中,似是仔细端看着。
殿中原就极静,此时更是无人出声,燕王妃与惠国大长公主心下已觉不好,正欲开口解围却又听郑太后莞尔一笑,柔声与甄停云道:“你且跪得近一些,这么远,我倒瞧不清你的脸了。”
既郑太后没让她起来,甄停云也只得膝行着往前挪了挪。
左右坐着的是朝廷诰命夫人,上首坐着的是郑太后与公主王妃们,宫女太监们则侍立在边上,只有甄停云跪在殿中,几乎能够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如芒在背。
甄停云神色如常,心里却不觉升出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虽然太后身份尊贵,而她她这身份在殿里估计算是最低的几个了,跪一跪也没什么,全当是给郑太后拜寿了。可是甄停云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前虽也经过些事情,可郑太后这样当着这么多时近乎刻意的折辱仍旧令她有些受不住。
郑太后依旧是谈笑自若,眼见着甄停云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到近前,便道:“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甄停云依着李嬷嬷教她的规矩,微微抬头,正好能叫坐在上首的郑太后看清她的脸而又不失规矩,显出恭谨。
郑太后黛眉微蹙,似有不悦:“再抬高点。”
甄停云只得仰着头去看郑太后。
因为离得近,甄停云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看见郑太后的脸——甚至,明光之下,那张脸几乎是纤毫毕现。
郑太后比甄停云想象的更加年轻,更加美貌。因为今日乃是她的千秋寿辰,自是头戴金冠,身着朱红凤袍,妆容精致,那张脸在珠翠的映照下正如李嬷嬷所说的那样“美貌惊人”。
甚至,因为甄停云是跪着仰视的缘故,她看着高坐凤位的郑太后,只觉对方那种迫人的美艳如同雪上明光,令人不敢久视。
与此同时,郑太后亦是细细的打量着甄停云的脸,一面看一面在心里挑毛病:眉毛太细,鼻子不够挺,嘴唇也不够红,这模样分明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未免太稚嫩了?傅长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小姑娘?
郑太后心里琢磨着,目光掠过一侧坐立不安、意欲开口的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心下冷笑,面上倒是端出慈和模样,笑道:“果然是个标志的孩子,快起来吧。”
甄停云跪得有些腿软,起身时略有停顿,但还是站直了。
郑太后又朝她招手,竟是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笑着与燕王妃道:“还是皇嫂有眼光,我也是好些年没有见着这样标志出众的小姑娘了,竟是一刻都不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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