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概是晚上六点,到时候再见mua! (*╯3╰)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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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糊的梦,那么傅年嘉就是记得前两世一念及此,甄停云看着傅年嘉的目光已是带了些探究。她抬眼看着傅年嘉,试探着道:“你是说?”

傅年嘉微微侧过头,仰望天生明月。

他的侧脸线条在月下略显容柔和,神色却是冷淡的,连同语声也如泠泠清泉,凉意浸人:“我与你说过,我已错过两次,算上这次,一共是三次。停云,我能比其他人多出两次机会,自然是有代价的。”

甄停云顾不得追究他又不管自己叫“叔母”的事情,只是追问道:“什么代价?”

傅年嘉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毫无一丝的阴霾和冷淡。

便如同是七夕夜里,那拂开乌云,照亮了整个宫苑的皎皎明月,银白色的清辉里,满是淡淡的温柔与倦怠。

“没什么。”他垂下眼,漫不经心的应着声,然后又补充道,“总之,我不会再有子嗣。”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甄停云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得到答案后又与傅年嘉说了什么,也忘了自己最后是如何与傅年嘉道别,如何回到榻上重又睡着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这一切便如在晨光里了无痕迹的露水。

窗外的晨光如水般的清澈,正透过纱窗,穿透幔帐,温柔的落在枕边。

有那么一刻,甄停云只觉得她和傅年嘉昨夜里说过的那些话,轻飘飘的就像是一个梦。

可是,甄停云心里知道那不是梦。傅年嘉也的确是为了弥补曾今的遗憾而付出了代价,只是他的运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甄停云却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正躺在傅长熹的怀里。

甄停云试着往边上挣了一些。

很快便又被拉了回来。

傅长熹将她抱到了怀里,仍旧是闭着眼睛,线条坚毅的下颔轻轻的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再睡一会儿。”

甄停云有点烦躁,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我不想睡!”

似是感觉到了她坚定的态度,那一直紧搂着她,如同铁铸的手臂慢慢的松开了。

甄停云便抓着被子挪到了枕头另一边。

傅长熹睁开眼,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甄停云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早起来就发脾气的模样很反常。但是她并不想将自己与傅年嘉昨夜的对话说出来,迟疑了一下,干脆反问道:“你昨晚上去哪了?”

她的目光落在傅年嘉的脸颊,那是比窗外折入的晨光还要灼热的温度。

傅长熹下意识的按了按额头,以此来遮避她那灼热的目光,反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甄停云随口道:“是啊,半夜醒来,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空了一半,当然没睡好。”

傅长熹被她这话堵了一堵,到底还是没有瞒着,轻声与她道:“昨夜,宋渊那里审出了些结果,事关重大,我便亲自去了一趟甄停云原也不过是问一句,转移注意力。

可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能够令傅长熹深夜从榻上起来,亲自证实的消息必是十分要紧,肯定就是傅长熹说的“事关重大”。

甄停云连忙追问道:“什么事?”

傅长熹薄唇微动,正准备要说话,忽而眉心微蹙,匆忙间抬手拉起被子盖在了甄停云的身上,也算是护住了甄停云微露雪肤的领口。

紧接着,殿门便被从外推开,随之而来的是宫人急促的脚步声:“王爷,陛下,陛下要不好了傅长熹早在听到对方匆急的脚步时便已有所预料。

他在北疆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紧急军情,掀被、下床、穿衣、套靴……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堪称行云流水,迅速无比。

不一时,他已将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抬步便能出门。

不过,出门前,傅长熹还是回头与甄停云叮咛了一声:“我先去乾元宫看看,你别急,慢慢来话虽如此,甄停云也没敢真的“慢慢来”,跟着掀开被子从榻上下来,动作迅速的换好衣服,只略挽了个髻,这便急着追了上去。只是,哪怕她赶的这般匆忙,到底还是没有赶上。

她方才小跑着到了乾元宫正殿,便见着有太监从里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太监的声音尖细而又清晰,扬声开口时,殿门前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他说:“陛下殡天了。”

甄停云只来得及跨过门槛往里去,而殿中则是一阵的哭声。

左右宫人太监皆是伏跪在地,哀声痛哭;正中是燕王与燕王世子傅年嘉跪在龙榻边垂首泣泪;孙首辅与裴阁老等人则是跪在傅年嘉身后,一个个的痛哭流涕。

一时间,满室悲音,众人尽皆痛哭,哭声几要震破这一片的天。

只有傅长熹立在一侧,眼见着甄停云踉跄着进来便朝她伸出手,握住了她那只素白软绵的手掌,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随即,甄停云便听到了傅长熹的一声叹息。

亦是悲调。

再之后,沉重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宫城——整整九下,乃是帝王之丧。

还未来得及从昨日七夕那一阵的旖旎欢笑中回过神来的人们也都被这一下又一下的钟声惊动,惶惶然的换下了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物件整个京城都跟着沉寂了下去。

小皇帝去得这样突然,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幸好傅长熹与内阁已是提前议定了储君人选,也是经了小皇帝点头的。哪怕事出突然了些,但是内阁很快便能拿出昨夜里加急拟定、加盖了玉玺的遗旨“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兄燕王长子年嘉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即日嗣皇帝位,奉祀宗庙。”

这遗旨出来的时候,朝内外虽有惊讶,倒也觉得理所当然:先帝只有小皇帝一个独子,所以只能上推至先帝这一辈,而先帝这一辈里只有两名兄长,正是燕王与肃王傅长熹。因燕王乃是朝内外皆知的糊涂人,傅长熹又力辞皇位,再往下推,由燕王长子傅年嘉继位,在情理之中。

原本,内阁还想替先帝争一争,想叫傅年嘉由小宗入继大宗,尊奉正统,过继于先帝名下。只是这事摄政王与燕王都不同意,最后只能拟定了一个“继统不继嗣”的说法,倘日后有子,也可以第二子承继燕王府的王位……

甄停云只要一想起傅年嘉当初站在廊下与她说的那句“我不会再有子嗣”,实在不知道这皇位还有燕王府以后要如何传承。

当然,这都是很远之后的事情了,眼下也顾不得了。

傅年嘉在灵前继位,之后又守了二十七天,终于依着礼部拟定的大礼将小皇帝的棺木送入了皇陵——因着先帝才去不久,小皇帝继位也没几年,皇陵都还未来得及修缮,只得葬到了先帝边上。想到小皇帝那般思念先帝,如今父子团圆,未必不是一件喜事。

倒是将郑太后的位置给挪远了。

因皇帝去的突然,朝内朝外又是哭先帝又是拜新君,这么些日子下来,险些哭得头昏眼花,一时间都顾不得郑太后这个在南宫住了这些日子然后已“意外过世”的太后娘娘了。至于在这节骨眼上“病死”的郑次辅,那就更没几个人在意了。

便是女学,都因此停了两个月的假。

甄停云都没来得及去看两校联考的红榜——她毕竟是王妃,这种时候总有许多事要做,忙里忙外的,差点喘不上气。

好容易把这最忙的一个多月熬过去了,杨琼华过来瞧她,这才顺手给她带了红榜:“知道你现在没空惦记这些,只是之前准备的这样认真,考得也认真,我想着还是该带来给你看看才是。”

甄停云听了也觉妥帖,伸手接了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最上面那并列的两个名字:周青筠,杨琼华。

只能说,这两人真是从头杠到尾,从来也没变过。

杨琼华也注意到了甄停云的目光,忍不住也有些唏嘘:“听说早前燕王妃是真看中了周青筠,只是世子,哦不,现在应该叫陛下了,陛下他一直没点头,也就拖到了如今……现下,燕王妃也不提这个了——周青筠的脾气,做个燕王妃已是勉强必是做不好皇后的。”

甄停云摇摇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对周青筠来说,也许反是好事呢。”

以甄停云都傅年嘉的理解,傅年嘉一直拖着这事,未必不是为周青筠考虑——他们各方面都不适合,倘在一起,反到是误了周青筠。

杨琼华虽然嘴上时常说要考过周青筠,实则这么些年还是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所以,她此时想了想,不由也是点头:“也是,她那样的人,也不是个会与人争宠的。她啊,就该寻个志同道合的夫君,或是如楚夫人一般学出名声,在女学里为人师,清清静静的做学问教学生说过了周青筠的事情,杨琼华还与甄停云说了自己的婚期,难得的有些羞赧:“毕竟国丧,‘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惠国大长公主觉着还是避过这一年比较好,又去钦天监看了几个好日子。这才定在了明年九月十八日这真算是这一段时日里甄停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甄停云很为杨琼华高兴,忍不住握着她的手,笑道:“恭喜恭喜。”

杨琼华脸上有些烫,还要嘴硬:“就荣自明那样的,哪里有什么喜的!”

甄停云:“你都脸红了,还要死鸭子嘴硬啊!”

杨琼华气得伸手要去掐她:“你都成婚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油嘴!”

两人难得见一面,说说笑笑,一直说到傍晚,甄停云留人用了晚膳,这才亲自送人回去。

等到晚上时,甄停云便靠在傅长熹怀里将这些事一一说了。

虽都是极琐碎的事情,傅长熹也听得十分认真。

甄停云说着说着便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正要闭眼,忽而便听到了傅长熹有些迟疑的声音——

“停云,我可能要回北疆一趟。”

甄停云困意朦胧,仍旧是闭着眼睛,只含糊的应着:“什么时候?去多久?我得收拾收拾东西,还得……嗯,还得去与祖母她们说一声傅长熹抚着她鬓角的手指僵了僵,才道:“不必收拾了,这次是我回去,你留在京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感觉明天应该能够完结。然后写番外PS1.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君临天下——明武宗遗诏PS2.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红楼》

☆、要走当然一起

甄停云原是仰面半躺在傅长熹怀里, 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睁开眼,然后伸手要支起身体, 起身坐起来。

然而, 大概是起身的时候太匆忙,一时间没稳住重心, 偏巧傅长熹此时也有心事, 搂着她的手也没使力。

于是, 甄停云就这样,一骨碌的从傅长熹的膝上滚了下来, 整个人摔到了榻下去。

就连甄停云自己都能听到那“砰”的一声闷响, 浑身都疼,可见是摔得不轻。尤其是, 她的后脑勺正好就磕在地上,疼得脸都白了, 眼冒金星。

傅长熹回过神来,不由吃了一惊,连忙从榻上下来,伸手要去扶她起来:“没事吧?”

甄停云一手捂着自己闷痛的后脑勺, 一手撑着地要起来, 闻言便很想踢他一脚,反问道你摔一下试试?”

傅长熹抿了抿唇,两片薄唇便如刀片一般的薄且锋利。他蹙眉打量着甄停云的神色, 见她疼得脸色发白,不由也有些心急:“不然, 还是叫太医吧?”

闻言,甄停云连忙伸手抓住了傅长熹的衣襟,把要起身去叫太医的他给拦了下来。然后,她扶着额头缓了缓,这才道:“不用!”

说话间,甄停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顺着喉管直入肺腑,连脑中昏沉的神志也跟着清醒许多,这才抬头去看傅长熹,转口问道,“什么叫‘这次是我回去,你留在京里’——我们是夫妻,这种事难道还得分开来,不能一起走?”

傅长熹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重又回了临窗的小榻上。

甄停云接着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傅长熹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接口解释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宫中,我夜里起身出去的事情吧?”

甄停云略一思忖,很快便想起来了——傅长熹当时的解释是“宋渊那里审出了些结果,事关重大,我便亲自去了一趟甄停云原还有些好奇想要追问的,结果还没问出口,乾元宫的小皇帝就出了事,之后又是一阵的乱忙,自然也没工夫再去问这些。

而此时傅长熹重又提起这事,甄停云终于反应过来,试探着道:“是宋渊那里,审问出什么了吗?”

傅长熹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是,除了郑氏身边的那几个忠仆外,那日还有人借机从南宫出来了……如果宋渊的调查没有错,那几个人很可能是北蛮派来的奸细。”

甄停云试着理清思路,抓着傅长熹的衣襟追问道:“北蛮的奸细,怎么就到了南宫?”

哪怕郑太后身份尊贵,可这都已经被赶去南宫了,做奸细的肯定是要寻机找个更有用的主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离不弃的跟着一起去南宫啊?

傅长熹看了甄停云一眼,还是道:“自我去了北疆,北蛮已是吃了不少亏,战事上动不了手脚那便只能在背地里使心机。如我所料不差,他们肯定是希望凭借着郑家与我的矛盾,借刀杀人,或是设法夺走我手上的兵权“如今郑氏已死,郑家也已倒了,新君初立,正是国中人心不稳时。偏北蛮的人也从南宫出来了,他们必是已经提前得了消息,说不定已起了旁的心思——无论是借着郑太后与先帝的死大兴流言,还是再动兵戈,北疆必是又要生乱……这种时候,我必须要回去。”

甄停云心里也明白:这种情况,她是不可能拦着傅长熹的——如今的安宁与太平,也是边疆的将士们拼死换来的。

只是,如果让傅长熹就这么过去,她又觉着有些不放心……

甄停云蹙起秀眉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着唇,认真道:“那,我也要去。”

傅长熹立时便道:“不行!”

甄停云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她气得脸都红了,睁大杏眸瞪着他,“你以前就说过,要带我去北疆的!”

傅长熹现下北疆随时可能生变,北蛮更是虽是都可能会动兵戈,你当然不能去。”顿了顿,傅长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生硬的语气,略作犹豫,便又缓下声音安慰甄停云,“我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你也要跟着我去,不准备去女学了?”

甄停云

甄停云气得要命,一时间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气鼓鼓的扑上去,在他颈边用力的咬了一口,赌气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

傅长熹的态度也十分坚决:“你要真想去,等你明年结业,北疆局势也安稳了,我再接你过去。”

甄停云

为着这事,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背对背的,各自都觉得一肚子的委屈——明明是为了对方好,对方怎么就不领情呢?

甄停云气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昨夜里是怎么睡着的。

醒来时边上的傅长熹已经不见踪影,这人离开前,居然还记着把她身上的被子盖严实了。

只是,这会儿已是九月,天还有些热,被子盖得这般严实,甄停云简直是闷出了一身的汗。

更气了!

不过,甄停云也明白光坐着生气也没用,吃了顿早膳,她也冷静了一些,觉得还是该寻个人商量一二。

只是,这种事她肯定不可能去与裴氏或者甄父说,甄老娘又年纪大了,也不好叫她老人家跟着操心这些,傅年嘉那里也许知情,但她和傅年嘉这情况更该避嫌……

思来想去的,想起昨日才来过的杨琼华,甄停云索性便去寻杨琼华说这事了。

杨琼华听了甄停云这一番说道,面上倒有些讶异,反倒劝起甄停云来:“王爷这不也是为你考虑——他都答应等你结业,北疆局势安稳了就接你过去吗?”

说着,杨琼华还伸手拍了拍甄停云:“再说了,这种时候,你跟过去反到是令王爷分心,让他多个操心的人。”

甄停云噘着嘴,还是不高兴。

杨琼华便换了个方向安慰她:“你看这次两校联考,你都红榜三十二名了——差一点就能进前三十了,明年指不定就能考个前十五。难不成,你要在这时候退学?那你之前的决心岂不白下了?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甄停云眨巴了下眼睛。

杨琼华见这话似乎有用,便又握着甄停云的手,娓娓劝道:“你以前不也说,不会因为成婚就放弃自己的学业和生活吗?虽然丈夫什么的也很重要,但他这是要去做正事,你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总不能一直黏着他啊甄停云歪着头想了一回儿,转目去看杨琼华,问道:“那,要是换做荣自明呢?”

杨琼华有些不明所以。

甄停云道:“要是你和荣自明成婚,然后他为公务要离京,因为去的地方不怎么安宁,所以就想把你留在京城。你会愿意吗?”

杨琼华还真的仔细的想了一下,立刻蹙眉,扬了扬粉拳,气道:“那当然不行!荣自明那家伙根本不靠谱,要是我不跟着,让他一个人出去,谁知道会有什么事甄停云目光炯炯的看着杨琼华。

双重标准的杨琼华一时间竟也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抚自己的鬓发,稍作遮掩,嘴上则是含糊道:“王爷又不是荣自明那种不让人放心的笨蛋……不过,你想跟着去当然也没问题。丈夫什么的,一丈之内才是夫嘛杨琼华自己把自己的话圆回来了,反倒关心起更实际的了:“如果你要跟着去北疆,那女学怎么办?明年就要结业了啊!”

“可以先休学——以前不也有女学生病了后休学一年,回来再继续的吗?我去和楚夫人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甄停云已经考虑过这个了,想起自己这才到一半的学业不由也是难过,但还是道,“世事两难全,这也是没办法的……”

杨琼华点点头,虽然有点遗憾自己和甄停云无法一起结业,但还是很快抓着重点,揪着甄停云的袖子,逼问说:“那我明年成婚你回不回来?”

甄停云忙道:“当然了,肯定要回来的。我还得回来接着念书呢!”

杨琼华这才觉着好受些了。

说到这里,甄停云便又抬手托腮,轻声叹气:“现在的问题不是退学还是休学,而是王爷他根本不让我去。”

甄停云唉声叹气的,杨琼华反倒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她转目看着甄停云,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反问道你以前也都这么听话的吗?”

甄停云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灵光一闪间,甄停云也在杨琼华的目光里会过意来,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等到晚上,傅长熹回来的时候,想着再与甄停云好好说一说的时候,甄停云已经回甄家去了。

管事束手而立,不敢去瞧自家王爷那冰霜似的冷脸,只得低着头,小声道:“王妃说是许久未见甄老太太,心下十分想念,便想去甄家住一段时日,特意令奴才转告王爷。还说傅长熹听着就觉有气,偏边上这管事说几句话都这样吞吞吐吐的,那就更叫人生气了。

他抬起手,用指腹在眉心揉了揉,英俊的面容上难得的显出几分倦怠,淡淡的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管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王妃还说,王爷明儿就要启程去北疆,到时候王府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落落的更加寂寞,倒不如早些回甄家,也能陪一陪老祖母呢。”

傅长熹原已抬步准备出门,想要去甄家把自家发脾气的王妃给接回来,闻言却又顿住了脚,神色一时亦是冷沉了下去:也是,自己明天就要启程去北疆,这时候去甄家把她接回来,难道还要接着吵架吗?这些日子,倒不如叫她留在甄家,这样也能安心些……

理智上,傅长熹明白这样的安排或许更好,甄停云不过是一时赌气,等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实在不行,等他去了北疆,到时候再给甄停云写信送东西,低头道歉哄一哄……

可,真等到天黑,独自一人抱着被子躺在王府正院的大床上时,孤枕难眠的傅长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就这样把甄停云留在京城真的可以吗?

一整晚,傅长熹都没睡着,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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