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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对初恋两个字懵懵懂懂,但看漂亮姐姐的神情,应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于是欢呼着,让漂亮姐姐抱着自己上大摩托玩耍。
池欢低眉浅笑,不断逗着这小姑娘。
寇羽拿着头盔下楼,脚步不由放轻,眼神眷念不舍地望着她逗孩子的背影,满心苦涩。
“你来了。”池欢回头看到他,寒暄了一声,然后对坐在油箱上的小姑娘说,“姐姐要走了,你跟哥哥玩一会儿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朝后探探头,看到寇羽,小嘴一瘪,“好吧。”勉为其难点头。
池欢被逗笑,把人抱下来,然后抢过他手里的头盔,手套,一一穿戴妥当,“拜拜。”她跟小姑娘打招呼,一个眼神没留给寇羽,上车,直接扬长而去。
四年了,她还是这么没出息,而人家呢,一个你好,前尘往事,飘飘荡荡远去。
红绿灯前,池欢停住。
她听到自己不断在头盔里叹气又深呼吸的动静,眼前也似乎被五光十色的光割裂,她竟没出息的热泪盈眶了。
简直被自己惊住。
池欢又在头盔里笑出来,真是太丢人。为了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她转移注意力地四处看,一方面觉得这红灯未免过长,一方面突然看到自己身侧并排停着黑越野有些眼熟,这一眼熟猛地就让她心头一震。
那大开的车窗里面坐着的男人不是寇羽又是谁?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看她多久了?
四目相视,池欢眼神诧异又排斥,在他黑冰一样看不出情绪的眸光里,冷漠地转回去,前方信号灯转绿,她拧油门准备离开。
砰——
身侧那辆车带门的声音异常响亮。
“你干什么?”池欢恼怒地瞪着他,可惜声音在头盔里闷着威力极小。
那男人带着她手腕,三两下就把她从车上扯了下来。
匆匆踢上脚踏,池欢被他扯上人行道,两个人拉拉扯扯间,池欢力量不敌他,很快被勒住腰,扣在他怀里动也不能动。
“寇羽!”忍了又忍,她终于大怒,“放开!”
“你没有跟我说再见。”他眸光激荡地看着她。
“你神经病?”池欢气笑,“凭你是谁,你好再见必须跟你汇报?”
他眼底的光颤了颤,“我一直希望我们能够破镜重圆。”
池欢讽刺地失笑,“我们之间哪来过圆?”
“池欢。”
“别再叫了。”她不想看他眼睛,好像那里面有多浓重深情,她伸手推开他,“我真受不起。”
寇羽这次毫无防备一下被她推开。
她背过身。
两人相距三米的距离站着。
他看着她背,声音沙哑地,“圆过。”
“我回想一下啊,”池欢眼睛里有泪花在闪拼命忍住了,“大概从莫名其妙发生关系那次,你觉得你需要对我负责,我那时候觉得有趣配合了你几次,但你不要以为我们那是什么圆,同理,从康帝回来,跟你在杭州同居,也不是圆,落水遇浮木罢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背影,寇羽想上前抱抱她,无奈他心神俱伤,目前只剩下说话的力气,如果再不说,他怕真的永远会失去她,所以又轻轻叫了一遍她名字,“池欢......”摇摇欲坠着继续,“不可否认第一次,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这样和你有交集?后来对你负责,就一定是补偿吗?不是。我帮你辅导了一年的功课,如果不是在意你,没要这么上杆子。”
池欢冷笑一声没说话。
“你相信我,我好像一直都喜欢你。”
池欢再次气笑,“好像?”
“是啊,好像。帮你辅导作业,不知疲倦,若有一天你没来,就抓心挠肝猜你在做什么,元旦晚会后说好的绝交,第二天却又帮你调座位,想跟你坐在一起,时时刻刻看牢你。你没有来,你休了学,我就一直在等你,家门口,还有附近的红绿灯,每个路口,装作不经意的经过,实际每次都在看你的车。你还以为我去康定是偶然,可你不想想,冬天怎么可能去藏区登山?我好担心你那段时间的状态,所以悄悄跟着你去了康定。”
“你真够了。”池欢听地心惊,她倔强着,“不管以前怎么样,都是以前,算了吧。”
“池欢。”
他每叫她一声,那声音里沉重的眷念与不舍就像粘稠的糖浆一样,池欢被裹地,双脚离不开地,无法前进,无法离开。
“以前是好像,现在,我一直爱你,”他恳求她,“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重新来过什么?
池欢都懵了。那句,我一直爱你。
她感觉眼眶发酸,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这种酸胀继续,然后,干脆戴起头盔,让所有狼狈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我回家了。再见。”接着逃一般的跨上车离开。
到了家,院子里黑漆漆的。
她找了张石凳子,一坐就是半小时,脑袋放空,云里雾里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哦,期间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下个月见,晚安。
池欢猜着应该是他。
现在想想,这男人是特地来给她送车的不假,也全方位地打听了她现状,并且发动身边一切力量包围了她也不假,下午那老神在在出现的样子......还你好......
糟了。
她刚才离开前是不是跟他说再见了?
再个屁见。
身心宛如被火撩,池欢感觉自己很热,这才发现到现在她头盔还没摘下来,“疯了......”
她骂了自己一声。
摘下头盔。
伸手一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无声地。
“宝贝怎么了?”一个沧桑的男声从树下走过来。
池欢抬头,一边擦泪,一边眯眼看来人,“怎么还不睡?”
“等你回家。”池至非这四年老了很多,从前的意气风发,如今只剩眼角满腹心事的皱纹。
“我回来了,你去睡吧。”池欢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你哭了。”池至非眼神仍然犀利,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的女儿,“对不起,是不是爸爸又做错什么了?”
“与你无关。”从池至非生病后,他对她的态度常常带着卑微,这让池欢很不习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赡养你,何必对我低声下气?”
池至非心痛地叹了一口气,“爸爸想起从前,对你不闻不问,所以现在生病了,想念家的感觉,却又不敢多打搅你。真是对不起,我以前,太.......亏待你了。”他眸光微微发愣,继续轻喃道,“其实一直病的都是我,从你妈妈离开,我就病了,你很好,你很健康,是爸爸病了,压制你多年,对不起。”
“你如果想爱,就去爱。不要怕,你很完美。”
“真谢谢了,您消失多年的自知之明。”池欢吸吸鼻子,控制情绪,“走吧,扶您去睡。”
而这一夜,池欢几乎没怎么合眼。
她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包括母亲精神失常的那段日子,也包括自己惶惶不安疑神疑鬼的灰暗青春,唯一值得一提的亮点就是她睡了寇羽。
那确实是一个每个青春期少女都心生爱慕与幻想的完美少年。
可惜完美少年心思太过深沉,除了了解性格中的皮毛部分,池欢到现在都对他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这种无力感让她没办法确认,他今晚的那句,我一直爱你......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做梦。
早上,顶着厚重的妆容,遮盖住黑眼圈到公司开会。
丁嘉宁告诉她,她所在车队的大老板陆叶陵打电话给她,说有紧急要事。
“等开完会。”谁料一等,直接到了傍晚时分,她才想起来这个电话。
虽然对和寇羽相关的人,有本能的抵触,但到底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要在车队混,池欢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响起两趟,在池欢决定就这么算了的时候,传来了陆叶陵极沉重的声音,“抱歉,刚才有点忙。”
池欢微愣,礼貌问,“陆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因为对方声音听着实在太过沉重,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帮忙的地方的确需要。不过这声陆总就见外了。”对方停顿,继而声音更加沉重的道,“你知道老七这趟回来干什么的吗?”
池欢心道不妙,怎么又提那人,微微停驻,才道,“昨晚你们不是说他特地过来送车的吗?”
“是,他过来看你的。”陆叶陵很会概括重点。
“.......”池欢无言片刻,忍耐道,“陆总,麻烦有事直说。”
“他母亲找到了。”
池欢微懵,“.....什么?”......什么他母亲?
“希望你尽快过来吊丧。今天早上我们哥几个才收到消息,打电话给你问你去不去,你一直没回,我们就先来了,现在在杭州,听说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应该很好找吧?”
池欢耳膜中一片轰鸣,“吊丧?”
“不需要震惊。”陆叶陵劝道,“失踪近十年,找到的只可能是白骨。没错,白骨,在离他家一百米的地方。”
“一百米.......”池欢感觉自己声音在抖。
“很遗憾。不止你震惊,我们几个同样震惊,而且.......”陆叶陵气道,“是一个月前就挖到了,那地方是个建筑垃圾坑,上个月市容改造,挖出他母亲遗骸,当时就送到刑警大队化验,成功比对出结果后,他竟然还是一点风声没透露......昨晚聚餐,他没事人一样,要不是今早家政打扫卫生时听到他在电话里交代墓碑刻字事宜,我们就连丧礼都要错过!”
“我知道了。我马上出发。”池欢声音发抖地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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