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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责难
卫国公府
太医院的御医足足请了三位候在门外。
熏香暖炉烧得热,闺房内伺候着丫鬟却只觉跟寒冬腊月似的。
瓷瓶香炉碎了一地,名家诗画被扯得七零八落。
长孙瑜靠在引枕上,面无表情:“那破诗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拂绿瑟缩着自是知无不言,便将诗会上大小事同她一一陈述。
戚昀赠花与孟怀曦自也没漏下。
长孙瑜一口银牙咬碎:“好啊,我竟未想到孟家那个狐媚才是最大的敌人。这个仇,我记住了。”
萧氏同太医了解完情况,打帘而入。萧氏坐在长孙瑜床边的杌子上,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室内安静极了。
长孙瑜咬着下唇没吭声,泪珠子却像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往下滚。
“母亲。”她抽噎着先开了口:“女儿这便是不幸着了那狐媚的道,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听到这事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萧氏抬手按了按眉心,极疲累般:“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孟氏女又是怎么回事?”
长孙瑜抿唇,只把戚昀人前赠花一事隐去,将拂绿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越州来的破落户,又失了爹娘,在这上京根本毫无根底。”长孙瑜拿着帕子抹眼泪,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掐进肉里。
“女儿听说,孟家二房的主母可被她好生下了脸面。若咱们——”她越说越急切:“咱们去向那孟氏施压,拿捏她一个小小孤女,岂不是易如反掌?”
萧氏不置可否:“若你当初想这事的时候心思能缜密些,便不会丢人丢到外面去。”
“女儿再不不敢了。”长孙瑜抱着萧氏的手臂撒娇:“阿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她是不值一提的破落户,你是公府嫡出的小姐,自有千百种法子,叫她有苦说不出。”
“何须用这下作的法子脏了自个儿的手?”萧氏摇头叹一声,伸指点在她额心:“你呀,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大的债。”
长孙瑜头依在她的手臂间,乖顺无比:“便也是最贴心的小棉袄。”
萧氏拍拍她的手臂,眼底一片冷凝:“我萧家的女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
孟怀曦盘腿坐在厚实的白绒毯上,脊背挺得端正。
小几上摆着谢不周写过的那张笺、质地古怪的朱雀纹令牌,以及两三本教导孟珍珠用的新编教材。
这几日没有霏霏细雨。
晴日正好,知了在浓荫间叫个不停。
上京城一脉平静祥和。
在她眼中却是华亭鹤唳,风雨欲来。
怀玺此人心思直浅,就只怕被人玩弄于鼓掌还不自知。
乾坤已定,新岁正好。
再折腾什么复仇复国,便是其心当诛的逆党,无异于以卵击石。
孟怀曦手虚虚搭在眼睛上,脑海俨然变做一方战场,两派撕扯个不停。
一方说“连命都偿了,你还想怎么做?”
另一方便又说“想想皇后娘娘,她对你这样好。连她最后的骨肉都不管,同中山狼又有何异?”
吵不出个名堂。
那半句残诗仍明晃晃的扎眼。
有谢不周这一重变数在,其实也逃避不了。
无论如何。
孟怀曦深吸一口气,她做不到只当一个安居内院的旁观者。
只是——
孟怀曦手指点在令牌上,目下她手中握着的人脉只苏狸一条,目光又局限在府苑之中,鲜少能接触朝堂内外的新近动向。
能做的事太少。
若那一支暗卫还在她手里……
广袖兜风,无意将案几边堆着的书扫落。书卷滚落在白毯上,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孟怀曦弯腰把书捡起来,余光瞥见孟珍珠正在写的东西,眼尾瞬时抽了一抽。
宣纸上的小楷端端正正,只写着:
天子风月录、小白花与黑心狼狗、龙困浅滩被救云云
孟怀曦看得头皮发麻,眼皮微微一跳。她小指叩在宣纸上,不动声色问道:“珠珠儿这是在写什么?”
孟珍珠提着笔全然不设防,弯起眼道:“柳姐姐的新故事,叫我参谋、参——”
完蛋,坏事了。
她把笔一抛死死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孟珍珠瓮声瓮气又道:“三姐姐别问了。这、这是我与柳姐姐的小秘密,她、她说……”
孟怀曦面无表情:“叫你别告诉我是吧。”
孟珍珠不敢撒谎,沮丧地点点头。
孟怀曦点了点宣纸,半抬起下巴,轻呵:“这都是什么意思,你且说来。”
孟珍珠绞着袖口,慢吞吞道:“柳姐姐说她要拟一个落难天子与失势孤女的故事,由来便是那天子龙困浅滩为孤女所救,两人好一番恩爱缠绵,你来我往羡煞旁人。柳姐姐说这后头的故事她还得再琢磨琢磨,现下暂拟的名儿便是……”
“天子风月录?”
孟珍珠觑她:“……是。”
孟怀曦扶额:“你们也是胆子大。”
就住在天子脚下,还敢编排那位凶名在外的暴脾气陛下。
连年号都没改。
孟怀曦又问:“为什么要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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