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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在李世民面前的那道奏章，便是裴寂所写。

无忧又想起今日下午，裴妍来贞观殿拜访自己，与她闲聊之际，裴妍看似无意中提起她来贞观殿之前，去了长生殿看望李承乾兄弟俩。本来这不足为奇，但裴妍说她去看李承乾时，李承乾还是有些水土不服，精神不太好，问无忧什么时候能回长安。

李承乾生于长安，一直未曾离开过长安，初来洛阳他确实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后来经过江明的调理，李承乾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虽是闲聊，可无忧却感觉，裴妍提起李承乾似乎有些刻意。

李世民睁开眼望着面前的那道奏章，说话口吻带着几分无奈，“辅机兄的顾虑和你一样，但即便如此，长安仍是要回的。都城若是被占领，一切就很难挽回，前路漫漫，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

长孙无忌也曾私下找李世民谈论，认为此行必不简单，但他并不反对返回长安。

是夜，万籁俱寂，贞观殿亦是沉静无声。

烛光前，李世民一丝不苟地翻阅着数本奏折，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如墨的发丝披散在身后，隐隐带着湿气，显然是刚刚沐浴更衣出来的。无忧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放在李世民面前的桌案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奏折，劝道：“夜深了，该歇息了，明日还要启程返回长安。”

“嗯好。”

李世民果断地应下，随后就将奏折合上放在一旁。

他一手握住无忧的手，另一只手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望着无忧柔声道：“你近来感觉身体如何？可有恢复到从前那般？”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其实李世民之所以会来洛阳，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洛阳有一种调理身体的稀世草药，只是摘下来必须要在两个时辰之内服用才有效。因此，李世民便携无忧来到洛阳城，让江明将这种药草配置给无忧调理身体。

那年生李丽质时，无忧的身体遭受重创，每年都在调理，到如今已有六年。

在此期间，李世民虽常与无忧同榻而眠，两人之间却极少行夫妻之礼，唯恐无忧再度怀孕伤及身体。

无忧来到洛阳后，服用江明配置的药草好一段时间，终于在前些日子停药。江明说是无忧的身体已基本调理好，恢复得虽不及从前，但已无大碍，即使受孕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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