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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嗤笑了一声，走到我面前，说：“你就是用这么自欺欺人的方式留在陆薄言身边的？不想知道的事情就不知道，难道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爱一个人爱得未免也太卑微了。”

我想莫莉的确说得没错，但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这就是我对待爱情的方式，我咧了咧嘴才发现笑容早已僵在脸上，喉咙像冒火一样，令我难以开口。莫莉望着远处的陆薄言，又说：“他特意赶来，为了墓中之人。米澜啊，你永远及不上死去的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是一种无法超越的永恒，万事万物皆静止，所以死去的人也会一辈子活在他心里。”

我脚下一颤，用力地稳住自己，一切都已明了，我的眼里有些酸涩，看向莫莉，问她：“想必你等我这一刻的狼狈等了很久了吧？”

莫莉摇头，她看着我的眼神泛滥着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同情，她说：“说实话，最初的时候我讨厌死你了，你这种人哪里比得上陆薄言之前身边的人？你哪点都比不上，可偏偏入了陆薄言的眼，而陆薄言呢？绝情寡义，这么快就把感情投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所以我看不得你们好，我恨不得你们一辈子都不安宁。可是现在，我反而觉得，你和陆薄言才是最悲哀的人，一个活在死去的人的阴影里，一个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里，这种爱情在我看来太可笑了。米澜，你扪心自问，你们这种算爱情吗？隔着一层薄膜彼此共处一室就是爱情了？拥抱、亲吻就是爱情了？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和陆薄言之间是爱情吧？”

像是被说到了痛处，我不得不承认莫莉将我看得很透彻，她完全不像是当初我见到的那个病人，她有自己的观察和智慧，在不经意间，将我的心思抽丝剥茧。

“那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姐姐。”

莫莉的声音有些嘶哑，她看着远方，没头没脑，又仿佛刻意地说。

我惊讶地再度看向远处的陆薄言，所有的疑问在莫莉的这句话后好像都有了解释，难怪陆薄言对莫莉如此关心隐忍，难怪莫莉对陆薄言如此厌恶不屑，难怪杰西对他们的关系讳莫如深……

许久，我才犹疑地问：“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她漠然地说，神情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冷。

“你认为这一切都和陆薄言有关？”这也就不难猜测莫莉对陆薄言的态度了。

莫莉不再回答我的问题，擦着我的肩走远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地让我感到难堪、感到伤心，并且不遗余力地让我知道了陆薄言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在她的算盘里，我成了一颗也许能打击陆薄言的棋子，而我在不知不觉中，成功地走进了她下的套子里。

很奇怪，刚才那种波澜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我反而能够诚实地面对陆薄言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爱我这种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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