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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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爸爸!

言采这时没有别的想法, 只有满心的坑爹之感。养儿防不防老他不知道, 坑爹是一定的。

这么说来……

言采直勾勾盯着江满月, 试图将江满月和那晚的人对上。

这完全对不上啊!

不过仔细想想,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共同点。凶起来是蛮像的,那个人就蛮凶, 但是江满月很少对他凶, 也无从对比。

言采对声音也不敏感, 最重要是他也根本没有想起过那晚的事。

三个月过去, 言采几乎完全遗忘。本来, 就像他之前说的,就当被蚊子咬了别放在心头。言采可是自始至终保持着这种想法的。

现在, 那只本以为飞走再也不会相遇的蚊子出现在眼前,告诉他, 我就是当年咬过你的那只大蚊子。

老天一定是在玩弄他。但他一直没有太多学习过文明社会的礼教,天性占上风,于是很快就没什么压力地接受了这件事。

他按住江满月, 贴在江满月的面前, 距离江满月的鼻尖只一厘米的距离,轻轻的眨眼, 睫毛就能扫到对方。

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没有。那天房间很暗,言采根本没看清江满月的长相。他跳起来,把门窗窗帘全部拉下来, 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

江满月坐在轮椅上,孤零零的, 似乎很寂寞。又好像是坐在那里等着言采。

言采走上前,在昏暗中凝望着江满月,漆亮的双眸也一眼不错地回望着他。

哎,这双眼睛,真的很像。

言采扒掉江满月的衣服

肌肤裸露在冰凉的空气里,言采上手摸了一把。

手感也很像。

江满月差不多明白这一番举动的原因。迟钝的言采终于发现了。

真是够迟钝的。

“你……”

“是我。”江满月回答得感觉,即便看不清也能够猜到言采大概的表情,有点惊讶有点跳脚有些懊恼。

“你早就知道了?”那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啊。

儿子爹都是一样的,怪不得他老觉得这俩思维方式谜之相似。

“你过来点。”江满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让言采靠他近些。

近的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木的气味,和自己的一样,用龙脑香熏过,又晒过热融融的太阳。

因为靠的太近,嘴唇几乎一下子便接触到——一样的——真的是一样的!

是一样的触感!

“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江满月说。

言采腾一下红了脸,比亲一下更要见效。

“好、好的嘛。这是一定的啊。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是要在一起的。”

言采结结巴巴说着,忽而又想到一件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江满月既然早就知道他是那晚的人。

他听说某些人是很重一些贞节观念的,尤其是古人,什么第一个看过脸的男人要嫁,第一次摸过脚的要嫁,万一江满月也是有这种观念的人,那岂不是因为和他有过关系才要在一起?

想想当初江满月一副贞男烈男死不从命的样子,好像也有点像。如果那次不是他,江满月也会这么对那个人好吗?

“不会。”

江满月突然冒出的两个字把言采吓了一跳,他还什么都没问呢,怎么就全知道了。

言采摸着脸,觉得连脸上的热度就没消下去过,还好室内昏暗,也看不见。

“与其他无关,只是因为你。”

言采便觉得像酿了一罐蜂蜜,从嘴里甜进了心口。

甜滋滋的,就像他第一次吃过的蜜。

那是在一个丧尸没有荼毒太多的深山当中,嗡嗡嗡的蜜蜂个头有拳头那么大,好大一群堵在他们的要经过的小路。言采用异能感觉到他们的蜂后出现病症,顺手帮忙。

蜜蜂们答谢他,送了他很多好吃的蜂蜜。那些变异蜜蜂非常凶悍,身上进化出了十分厉害的毒素,大多数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变异过的蜂蜜香甜带着一点点微酸,口感更加细腻,花香的气味也更加浓郁。

有人出高价买,言采都没有卖。他爱吃甜的。

言采每天限定自己只吃一勺,但偶尔也忍不住会多挖一勺,眯着眼睛,像偷腥的猫咪一样,一口一口舔掉。

此时他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当时第一次吃蜂蜜一样。

“我、我……”言采想说点什么,但我了很久,只我出一句话。

“我想吃蜂蜜!”

于是,好好一个摸黑谈心以言采抱着一碗蜂蜜水咕噜咕噜喝着结束。

江满月坐在一边看着他笑。言采抹掉嘴角沾到的水渍,把碗往江满月那里一送。

像是故意戏弄一样,对江满月说:“笑什么笑,给你喝。”

江满月不吃甜的,但碗口已经怼到他面前了,大有他不喝一口就绝对不放下的意思,只好凑到碗边抿了一口。

只抿了一口,言采就把碗收了回去。

“好东西你不知道享受,平白给你糟蹋,不给你喝了。”说是这么说,却是因为江满月不爱吃甜的,让他喝一口,那是逗他玩。

“我们以前都没得喝。”能喝到纯正蜂蜜的,那都得是末世之后有权有势的人。

有一回他见过某个大型基地的领导人夫人得到过一罐蜂蜜,说是那么一罐就要十枚四级丧尸的晶核,足足可以换一车的玉米面。

四级丧尸可不容易打。用可以修炼的四级丧尸晶石换实物的,绝对是背景深厚的人。像言采这样单打独斗的,绝不会奢侈到用晶石换不能果腹的食物。

幸运的是他得来那一罐味道很好的蜂蜜,不要钱的。

江满月见他眼中露出几分向往,蜂蜜也不算很名贵的东西,看他那馋的。

言采以前的生活应该不是很好。

“你以前家里……”简直就是废话。言采的很多行为都可以看出,他原来家里并不富裕。

言采露出一点笑意说:“也还好啦。能吃饱,从来没饿着。”

他算是好的。要是旁的人,过得可比他还要差。而且他现在可是大大的有钱人,他有两箱发着光的白花花的银子!

言采吃完,让江满月写了份他要买的东西的清单。他的字是不好看的,言采边念边让江满月记下。

那些是他分离宝宝后可能会用到的,比如一个花盆这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

将宝宝从体内分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需要花极多的体力和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明宝宝的事,言采很为难,只能支支吾吾地告诉江满月他有点事。

言采神神秘秘的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但江满月不放心,他总觉得言采古里古怪,不知道想做些什么,担心他会搞出危险来。

“我要和你待在一起。”江满月绝不放心。

最后言采妥协,让了一步,江满月可以待在一门之隔,而他保证门绝对不上锁,让江满月随时可以进来。

“绝对绝对不可以进来。”

言采怕场面太美妙,吓到人。

当时机成熟,言采感觉到身上的异能似乎可以开始运转,他试着运转,果然有了。只是高兴不到半分钟,肚子里剧烈疼痛,一株巨大的树枝从腹中长出,撑开墨绿色的宽大的叶子。

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大!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吸取身上的能量。言采脸色惨白,汗如雨滴,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浸湿浸透。

他撑着扶住桌子,刺下指腹取出一滴血,递进装满土壤的花盆里。

在树枝的一个节点,一根细枝摇摆,言采直接认出那就是宝宝了。宝宝挣扎着从树枝分离,将自己拉扯进了花盆之中,刷一下那些树枝又如数收回言采的腹中,言采脱力,一下子倒在地上。

江满月听到砰的一声,脸色一变,立刻推着轮椅进房间。此时他恨起轮椅的速度始终不如人腿。

推开门,又惊又恐,竟顾不得双腿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让立刻赶来的红玉吓了一大跳,忙喊道:“姑爷快坐下!”

再一细看,却看到地上的言采,更是惊慌失措,连忙就去先扶起言采。

一阵鸡飞狗跳,大夫也立刻去请了。只有地上一个长着一棵植物的花盆完全没人注意。枝条纤细,叶片上带着勾刺,顶上有个刚结出来的花苞。小小的,只鹌鹑蛋大,淡绿色的。

后来赤看见这凌乱的房子,就把地上很碍眼的花盆摆到了院子里。他这些日子种惯了树,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很快,夜里飘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雨的秋夜尤其寒冷,小花苞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惨。

而他的两个爹则待在温暖的房间里,“相互依偎”。

“相互”存疑,言采还在昏迷之中,全身发冷,大夫看过却说没有问题,只开了几副伤寒药。

药煎好,却喂不了。红玉手忙脚乱地擦掉从口角流出来的药汁,心里着急得很。江满月却拿着她手里的碗,自己闷了一口,含着,低头下去,嘴对着嘴将药汁灌进去。

虽然还是有流出来的,但确实好了不好。江满月就这样沉默不言地将药全部灌了干净。

朱华端来干净热水的时候,吃了一惊。从前的少爷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就是碰一下别人的手,都会嫌弃太脏。

朱华彻底感觉到言采少爷对少爷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是可以让他丢掉以往养成的坏习惯的所有原因。

因为朱华走神,慢了一点,冷冷的目光便射了过来,朱华连忙将热水送过来。

江满月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给言采擦拭身上的汗,一丝不苟的,像是玉人琢磨他的美玉,那是稀世珍宝,是无可替代。

“撤下去。”

冷硬的声音将朱华的注意力拉回来,果然这样冷冽毫无人情的语调才是江满月本应有的。

那样温柔的不像他。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江满月上了床,拥住言采,将身上的体温全数都送给对方。

言采的脸颊冰冰冷冷的,没有平时的温暖,他便抱得更加紧。

“没有下一次了。”听你一次话,你就晕倒了。下一次不会被你骗到。

他将手掌按在言采的心脏处,感觉到平稳有力的心跳后,那种不知名为何的全身麻痹感才骤然消失。

是夜,他拥着言采睡去,言采却陷在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渐渐沉没。

那是极其久远的,久到言采也未必知道的过往。记忆并非烙刻在言采的脑海中,却是属于母本的储存。

言采并非像别的异能者是末世引起的自然变异。他是博士人工造出来的异能者,所以博士将言采视为他的所有物。

末世曾出现过许多奇特的植物,其中一样叫做魔鬼树,或者叫长命树。

可以无限自体分裂繁殖,寿命极长,且拥有智慧,杀伤力巨大,受过伤后也能自体恢复,且利用伤口,长出新的枝干来。博士派了一队高级异能者才从长命树中的弱枝上取下一枝,还折损了一个火系异能者。

博士出人意料的构想,他要用长命树和人体结合,造出全新的异能者来。直到所有的长命树材料都消耗殆尽,博士才成功完成一例。

那就是言采。

所以他的异能很特别,那不是末世赋予的,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博士后期所进行的异能者生育实验,其实针对的也是言采身体里属于长命树基因的部分。长命树本来就能够自体繁育,博士只是对该基因进行了改良。

言采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有他身体里长命树母体忠实记录一切。而现在,言采终于感知身体里的另一部分,当长命树重新沉入他的身体,博士当年那一项实验才真正完全。

言采和长命树完全融合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子里,落在言采的脸颊,能看的见细小的白色绒毛,他的样子像是有些改变,又像是没有改变。

人还是那个人,却让人感觉更加漂亮,又更加危险了。

长命树是一种美丽的植物,当它开花的时候,满树艳丽的大红色花朵,金黄色的花蕊威风中摇摆,飘散着浓郁的香气。

但如果你稍稍不注意,被那香气迷惑,走进长命树的狩猎范围的话,它看似纤细的枝条就会发挥巨大的力量,将你死死地缠住,直到勒死,拖入地下,成为它生长的肥料。

所以长命树并不是通用叫法,人们更多叫它魔鬼树。

当你被美丽沉溺,便是死期不远,这就是魔鬼树。

言采并没有长得像棵树,却已经渐渐拥有了魔鬼树的特点,

美丽极其充满毒性。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原先怎么留也只到肩头的头发一下到了腰侧,发色变浅了许多,在阳光下能看出淡淡的银绿色。

魔鬼树的气息隐藏起来,变成适合人类不过分瞩目又能够引导人类的程度。当人们看到言采,会比从前更要不由自主相信言采。而且,也可以转化为让对方厌恶敬而远之的气味。

这是属于魔鬼树的本能。

当然前提是言采要能够自如运用这种能力。

言采浑然不知,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被抱得很紧很紧,都不能呼吸了——他的脸通红,好像是、好像是光着的啊!

江、江满月也是光着的啊!

言采可没有裸睡的习惯,末世里随时可能起来逃生,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有裸睡的习惯。

好、好难为情。言采动都不敢动,轻轻一动,就会擦到对方某些地方。

江满月其实很快就醒了。他整晚都没有睡得太熟,就是因为担心言采,才刚刚眯了一小会,便立刻醒了,条件反射,立刻就用手背碰了碰言采的额头。

体温正常多了。

接着,江满月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样子。他怀里的人身影很僵硬,一点都不敢放松,他支起上半身去看,望见了言采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你醒了。”

“嗯。”言采的脸上还有点红,他别去眼睛,不去看江满月裸露的胸口,哎,真是好白啊。

白得发亮,真漂亮的胸肌——言采失神地想着。

“你没事了。”江满月肯定地说,“真是太好了。”

“我饿了。你让我起来穿衣服。”江满月一直压着他不动,言采只好先提出来。

江满月也立刻想到两人还是赤身裸体,除了那一次,他们从来没有赤裸相对过。

大梦初醒的孩子爹终于想到他昨天种出来的儿子,眼睛扫一圈房间,发现没有那个花盆,更不见什么植物。

“那个花盆呢?”初为人父的言采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花盆?”江满月正伸手去捞衣服,忽然听见言采问的这一句,也登时愣住,昨天着急,他也没有注意什么花盆狗盆的,隐约间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好像被——放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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