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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德的事情只差一线,如果蓝锗愿意,他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突破最后的地线,不过他未曾这么做过。
他在犹豫,这一点即使是我也看得出来。
我在哀叹的是一去不复返的纯洁的童年陪伴,而他又在为什么唱挽歌呢?
自我两次试图逃走之后,蓝锗把我的手机收走,我连和向宇通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还好吗,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
国内还能让我挂念的事,除了艾米粒新开张的酒吧运营是否顺畅,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也许上次湖边匆匆几句交谈,正是两条直线唯一的交点,至此之后,再无相交的机会。
我的心因此死了大半,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好像只有一件事可以让我有片刻的精神解脱。我画画的时间越来越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潜心于此道。
蓝锗见我精神反而比成天卧床休养来得要好,于是也不再阻止我,甚至于纵容地给我打通两间房,装修出一间更大的画室。
我拙劣的作品,被蓝锗精心装裱起来,挂在他所开办的工厂、酒吧和各种奇怪的地方。他并不欣赏画,也不醉心于艺术,但是他很乐于展示这些不是他画的画,直到有一个美术商人,或者说掮客,找上门来。
于是我的画开始往一些小的画廊里挂,断断续续竟然卖出去一两件,看着这番前景,掮客愉悦地提高了收购价格,我竟然因此赚了一点点微薄的辛苦费。
这时距离我最近一次见到向宇都已经有两年了。
两年的音讯全无。对双方都是。
这时,蓝锗对于我出门的态度仍旧十分微妙,他是个十分小心的人,断然不会因为我表面上的安分而放松警惕,偶尔我会去画廊与主顾沟通——说不清楚蓝锗是因为什么判断条件,有时同意我去,有时则不然。
这天我获准出门,早早地坐在本地一家小有名气的画廊休息室里。
半开放的休息室里摆放着好几张圆桌,配以大地色的粗布沙发,周围是原木制作的花架,和爬满半壁的绿叶植物,耳边放着柔和的轻音乐,我的邻座是一对恋人,真亲密地低声聊着天。
我静静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
恋人们甜言蜜语非要飞到我的耳朵里,这时候我就恼恨起自己入乡随俗这么久,居然真的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了。
可是我又不想吃狗粮。
我丢了两颗方糖到咖啡里。
今天的主顾想约我谈谈,据说是一位富商,想在新装修的豪宅中添一副壁画。
他便约我来谈价钱。
我心道不是价格的问题,是一副壁画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蓝锗愿不愿意这么频繁放我出门还另说呢,但掮客还是力劝我来谈一谈。
我因此在这里干等。
我看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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