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的部落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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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风沙越小,约莫行个两三天就能到达一处环境还算可以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环境适宜,残暴的巨型猛兽便都生活那里,故而越往前走,越是危险。

巢瓦怎么想刚才的事怎么觉得别扭,一路上不时的往回看。

等到了夜里休息的时候,他用木杆将布撑起来防风让明澜先睡了,自己和云昳在外面守着。

晚上万籁俱静,只有风声呜咽的声音,云昳靠在树干上心事重重一句话也不说。

巢瓦来的时候兴冲冲的,现在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呆着特别压抑,总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话唠的人跟他们在一起硬是把自己憋抑郁了。

白天的时候还有个人音,一到了晚上他们就彻底变成了哑巴。

巢瓦叹口气摇摇头,站起来去解手,他找了一棵树,刚脱了裤子,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只蓄谋已久的双胃兽突然朝明澜的地方冲上去,他刚要怒吼一声喝退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看见了云昳坐在树下,身子一动也不动,指尖从地上划过沙子,沙子在地上盘旋成一条蛇的形状朝着双胃兽就飞了过去,然后将它紧紧的缠住,越勒越细直到将那野兽勒死,随即更奇幻的事情发生了,沙子卷着野兽的尸体直冲云霄,在很远的地方摔下来,压出十几层怒气冲冲的黄沙。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云昳做完这一切依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巢瓦惊的连裤子都忘了提,现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去的时候脚步虚浮,几乎不敢靠近云昳,挨着明澜的地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清早,趁着云昳不在,明澜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凑近明澜拐弯抹角的问:“族,族长,那个你觉得我们三个人可以去皮甲兽群里偷小崽子吗?”

明澜道:“就凭我们两个?”

巢瓦:“不,怎么会是我们两个,你让你那新,新收的同伙儿去啊。”

巢瓦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云昳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明澜:“他受伤了,他连你都打不过,你还叫他自己去?”

巢瓦咽了一口唾沫:“不,不我觉得他挺厉害的啊,昨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他刚说了个开头,云昳就不知道从哪里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手不经意的搭上他的肩膀,将一囊水递给他:“巢瓦兄,喝一点。”

巢瓦觉得自己的肩膀就要被一股大力压断了,便慌忙改口道:“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没怎么刮风,也没落酸雨,看来快到别的城邦了。”

明澜点头:“昨晚你辛苦了,今晚我来守夜,咱们脚程快一点也省的在这里受苦。”

巢瓦肩膀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是了,是了。”

巢瓦心里那叫一个腻败,族长这个样子分明是一点也不知情,却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攀上她的,巢瓦骑上了兽,让两个人上了车之后,他假装随意的笑呵呵的问:“族长,你不是说不收奴隶也不收人的么,那为何这小哥就允许了,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明澜:“之前是认识来着。”

巢瓦问:“哦,那你们认识了多久。”

云昳躺在车上插话:“族长看我受伤了,便将我救进去的,巢瓦兄,你话不要说太多,仔细看路。”

巢瓦便闭了嘴。

巢瓦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一路上的同伴来路不明的兜兜藏藏的都会让他如梗在喉,何况,他直觉的感受到了云昳对他若有若无的敌意,自己的性命安危始终都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让他非常的难受,他巢瓦一直想找个机会单独跟明澜在一起说几句话,可是云昳一直无处不在,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车上的食物已经吃了差不多了,水囊里的水差不多也已经喝完了,这一路上诡异的荒凉之极,平常怎么也会有几个小型野兽出没,现在别说小型野兽了,不能吃的毒兽都没有一只,太阳又晒又毒,明澜他们还好,巢瓦渴的嗓子冒烟,饿的浑身无力,如果再找不到吃的,他都要把自己的坐骑宰了吃了,就在他准备含泪磨刀霍霍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站在大漠上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巢瓦伸着脖子向前看去,揉了揉眼睛,那女人孤零零的站在黄沙大漠中,在黄纸一样的平坦中诡异的凸立着。

他们缓慢的靠近,等到了近处巢瓦跳下来上前询问:“姑娘?”

那红衣女人没有答话,巢瓦又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她的皮肤已经严重干瘪,眼眶里的眼珠子也在风吹日晒中干缩,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巢瓦从她的脸向下移去,只见她穿着一件自己很少见过的面料的红色长衫,手腕上系着一个牛皮匣子,五根手指头上每一根都带着一枚带着小盖子的圆型扳指,好像是暗含着什么极为精巧的机关。

这女人死了,巢瓦就默认她的一切遗物见者有份,于是毫无心理障碍的把自己防身携带的骨刀丢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手指头上每一个戒指和牛皮小匣子脱下来装进自己的兜里。

明澜跟着走了过来,她看见这女尸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在这种地方看见女尸惊讶,而是因为她穿的打扮,女尸的衣服是丝绸的,在这个地方极为罕见,她的头风还并未被风化,黑而粗壮的长发瀑布一样散落到腰间,那是用锦衣玉食养出来的,绝对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子。

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衣服的料子对巢瓦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只不过风吹过衣襟,能透过轻透的纱衣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巢瓦没有什么敬死者为大的精神,他扭过头问明澜:“反正人死了,她身上的衣服不错,要不要扒下来给你穿。”

明澜:“不,巢瓦,人都已经死了,这便是她的寿衣了,我们走吧。”

巢瓦道:“还是扒下来的好,我不扒,还有别人会扒或者被野兽撕咬了,与其让别人占便宜,倒不如我们自己享用。”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女尸身上摸索这解衣服的地方,摸了半天没有找到解衣服的地方,干脆直接从下面撩起来从上面拽。

即便是女尸,但是视觉感官还是太刺激,明澜转过身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土崩瓦解的声响,接着就是巢瓦惊讶的叫声。

他连忙转过身,就看到了巢瓦的双手拎着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而女尸的身体则像沙子一样堕了一地,手、头、膝盖都在化成沙子尸体中支离破碎。

巢瓦惊讶的说:“刚才用的力气太大,身体碎了。”

明澜骂道:“你别缺德了,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够了,还非要脱人家的衣服。”

巢瓦:“人死了,她所有的东西就都属于沙漠了,尸体不过是尸体而已。”

明澜:“等一下,她的尸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巢瓦定睛一看,见散落一地的尸体里不断的有黑色的多足小虫子爬出来,起初还是一两个,到后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小黑虫从尸体里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像一股股黑色的浪潮。

明澜还来不及恶心,巢瓦一声高兴的怪叫,他屁颠屁颠的去把鱼网拿了过来,蹲在地上,将这些黑虫子全部兜了进去,一边兜一边说:“又吃的了,有吃的了。”

明澜有点反胃:“你不是吧,你要吃尸虫?!”

巢瓦哈哈笑道:“这不是尸虫,这叫暖血虫别名“干肉”,美味绝伦,尤其是烤着吃的时候香气四溢,咬一口嘎嘣脆,吃了预寒增力,平常在沙子里神出鬼没,能逮到三四只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只。

明澜:“可,可是它们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

巢瓦:“他们的食物是蚂蚁之类的小虫子,不吃腐尸,想是天气冷热不定,他们把这尸体当家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明澜真的过不了心里这么一关,但是饿的头晕眼胀的巢瓦要吃,她就忍着恶心帮着他添柴生火,看着巢瓦将十七八个暖血虫串到骨刺上,串了七八串放到火上美滋滋的炙烤。

明澜皱着眉看着他,可是当暖血虫的香气飘到她的鼻子里时,明澜有些把持不住了,果然是真的好香,而且烤完之后,暖血虫吐出来一层层白色的茧将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不久之后,白色的茧又变成变成了非常让人有食欲的金黄色,样子看起来居然有点像蘸了黄油的拔丝山药。

明澜没想到自己会堕落至此。

巢瓦将烤好的一串递给明澜,明澜稍微虚伪的挣扎了一下,就接了过去,咬了一口果然是美味至极,防御一下子摧枯拉朽的崩塌,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起来。

巢瓦把一串递给云昳:“吃吧,对你的伤有好处。”

云昳退后三步,微微一笑,无声拒绝。他心理防御比较结实,腿多的和没腿的食物都坚决排除在他的食谱以外。

云昳说:“我去看一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汲水草或者小型野兽,你们不要走动。”

巢瓦眼看云昳走远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斟酌着用词想要跟明澜说说自己心里憋的话,却发现明澜的眼睛在看着那件红色衣衫发呆,巢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衣领上别着两个铃铛,里面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巢瓦将铃铛取了下来,见铃铛里面有个红色的甲虫,碧眼粉翅,肚子异常肿大,声响正是从肚子里发出来,而另一只铃铛里也有同样的一只虫子,只不过颜色偏暗沉个头也比另一个要小一些。

巢瓦觉得今天的运气好的有点过分,他将铃铛举在眼前,研究着将上面的小盖子旋转拧下来,捏起红虫子的肚子笑道:“呦,铃虫。”

明澜发现巢瓦好像什么也知道。

这种东西明澜早有耳闻,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铃虫寿命极长,饮清风而活,一生都在睡觉中度过,他们有一公一母,只要离的不是太远,捏其中一只的肚子,另一只就会发出破铃铛一样的嘶叫声,非常的神奇。

巢瓦将其中藏公铃虫的铃铛递给明澜:“好极了,好极了,咱们一人一个,若是有什么危险或者走散了,兴许用的着。”

明澜接过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云昳从远处走过来喊了一声:“我又在东边看到了一些尸体。”

巢瓦吃了东西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听见云昳的话连忙跟着跑过去,看见沙丘上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走过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见这士兵的皮肤同那女尸一样干瘪了,而他身上的铠甲、头盔、佩剑却都是完好无损的。

明澜绕着那尸体转了两圈,看着佩剑上复杂的花纹问云昳:“你看他像是这里的人吗?”

云昳:“绝对不是。”

明澜:“难道这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

云昳:“明澜你看,沙丘下还有很多尸体。”

明澜听了他的话,向沙丘下看去,一阵风吹起漫天黄沙如同金色的纱帐,随后露出了平静如镜的沙地,沙地各处还有好几个人,他们各不相干,或坐或躺或站,穿的衣服差异巨大,有的人用石茅,有的人用铁剑,还有人的打扮明澜见都没有见过。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已经是死了。

正常人看见这场面腿都要吓软了,巢瓦却异常兴奋,一骨碌从山丘上滑下去开始挨个扒装备,他从一个穿绿衣服的人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举起来朝着天上:“嘭”的一声。

明澜:“那是什么东西。”

巢瓦:“族长,这个叫枪,能杀死野兽的。”

明澜:“枪?这么短的枪。”

巢瓦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你不懂,此枪非彼枪,此枪能射击穿透甲很厚的野兽,还有我从那女尸身上扒下来的精巧暗器,再碰到什么难搞的野兽我们都不怕了,哈哈,等着,我再去从他们的尸体上扒点好东西。”

明澜拦住他:“巢瓦,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么。”

巢瓦道:“诡异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你现在觉得诡异,说不定明天会发生更加诡异的事,倒不如能捞些什么就是什么,能活一天算一天。”

路上要省体力,巢瓦就主要拿了武器和衣服,他数了数,前前后后一共找到了十一个尸体,十一个尸体没有任何的联系,像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奇怪的聚集到了一起。

云昳真诚的建议道:“这里不太平,我们先不要往前走了,不如换一个路走。”

巢瓦拿了武器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他笑道:“前方的确是生死未知,如果你害怕可以自己走回去,我看你也不太像是有伤的样子,一个人能干掉一只双胃兽,跟我们在一起反而是拖累。”

明澜:“是吗?”

云昳笑道:“若是有技巧也并非什么难事,双胃兽的体格虽然大但是脑子不大好使,四两拨千斤也是能战胜它的。”

巢瓦玩弄着手腕上的机关:“我这个人也比较宽容,人若是对我没什么歹意,我也不会主动找不痛快。”

云昳的笑容有点僵硬:“天不早了,恐怕待会有风沙,我们上路吧。”

巢瓦在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本来是有些紧张的,现在他看云昳直接妥协了,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心想莫非自己真的是太谨慎了。

巢瓦:“正是,我记得前面有流沙,你们先不要动,我去勘个大概位置。”他从车上拿了三根长木头样沙丘下的深处走去,云昳对明澜道:“我也去看一眼,你先不要动。”

明澜点点头。

云昳跟着跳了下去,迎着风走了一会儿后终于看见了蹲在地上将木棍插入沙子里观察漩涡方向的巢瓦。

云昳在他背后轻轻喊了一声:“巢瓦。”

巢瓦连忙扭过头,刚要打招呼,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他的手悄悄摸上了自己的腰间笑道:“吓我一跳,你怎么无声无息的突然在我身后,我这就马上回去了。”

云昳:“嗯,你不用回去了。”

巢瓦的身上登时起了一层白毛:“你,你果然有问题,你想干什么。”

云昳皱眉:“你真的真的是太碍事了,恐怕我要留你在这里一段时间。”

巢瓦跳起来:“我现在有武器,你若是要动手,怕不是要两败俱伤。”

云昳:“是吗?”

他话音刚落,以两人为中心,铺天盖地的沙子从地上向天上倒流而去,无数沙子争先恐后的流向天际,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沙墙。

流质的沙墙在起到一定高度时戛然而止,宛如时空静止将巢瓦密不透风的包围了起来,云昳道:“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不用挣扎,白费力气。”

巢瓦怒吼一声,一枪打过去,云昳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墙外。

云昳的手指指了指地面,沙地极速的涌动,潮湿,在巢瓦脚下汇继成一汪水,埋在脑袋大小的沙泥胚里。

巢瓦在墙里怒吼:“放我出去,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他眼睁睁的看着云昳离开,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假模假样的带着明澜来找自己,谎称自己掉进了沙眼里深埋于地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明澜吼了自己名字无数声,嗓子都喊劈叉了。

巢瓦跟着她对吼,明澜都不听见,他所在的这堵墙好像隐形了一样,明澜在墙外面徘徊了很久都压根看不到自己。

然后巢瓦听云昳那厮在墙外说:“明澜,风沙要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也要和他一样死在这里。”

巢瓦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他不但要害自己的性命,还把另一个人骗的团团转,当真是个人渣败类。

他们在沙尘暴来临之前离开了,巢瓦怒火攻心横冲直撞了半天,绝望的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死定了。

傍晚,沙尘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他蹲在墙里面能听到外面鬼哭狼嚎一样的风声,正要闭着眼睛等自己被刮成人干,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外面宛若末世,墙内却屁事没有。

整整一晚上的沙尘暴,巢瓦连个头发丝都没有乱,仪容还是很整洁。这里非但安全,而且暖和,就在巢瓦在地上一阵狗刨试图找出来点吃的时候,他居然挖出了水。

巢瓦头脑清醒了些,他突然想到自己有一样东西可以联系到明澜,迅速的摸出了自己身上的铃虫。

明澜他们把巢瓦的车丢在了原地,两个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自己身上传来一阵沙哑的破铃声。

明澜:“云昳,等下!”

云昳也听到了铃声,他回过头看着明澜。

明澜掏出了铃虫:“巢瓦没有死,他在呼唤我。”

云昳看着明澜手里的东西,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然后就是深深的懊恼和疲惫。

明澜坚决道:“他一定没有死,我们回去再找一遍。”

云昳:“行吧,你在后面慢慢走,我先去看看。”

就在巢瓦抡着自己胳膊挖地洞的时候,云昳又出现了。

巢瓦动作一僵,心想坏了,他莫不是不放心所以又来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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