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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香儿刚去了堂后隔着屏风听到二娘在跟老爷商量提亲的事情。
因为身为郡主的夫人去世,这个二娘严萱不久前也扶正了,严格来讲这个二娘应该叫夫人了才是。
魏侍郎此人比较谨慎也颇有自知之明,认为二女儿相貌凡凡配不上辰王,三女儿虽然长好看些但其他地方也勉强能够上,到时候惹恼了辰王便麻烦,只是女人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软磨硬泡,磨的他心烦意乱。
严萱:“我女儿生的国色天香,你官职不低,老太爷又是辰王的先生,如何拉不下脸来说,到时候拒就拒了,我也便不再起这个心思了。”
魏侍郎呵斥:“真的是不知好歹,我已经在辰王面前透露过些许意思了,辰王聪慧也猜出了一些,分明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严萱:“那是她没有见过咱们家琅儿,之前又被魏鱼吓坏了,我方才听人说,辰王去院子里瞧见了咱们琅儿一面还说了好一阵子话,他见了难免喜欢,你就再去探探口风。”
魏侍郎:“这这像什么话!你你你让我怎么说,琅儿倘若是郡主女也就罢了,我还能拉下脸说说,可是琅儿她他……你让我如何去说。”
严萱怒道:“你是在瞧不起我的身份么,我好歹也是名门世家,父亲官居一品,若不是喜欢你,又怎会下嫁,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自己贬低自己女儿身价。”
魏侍郎:“行,那我去说!”他气冲冲的往外走,到了云昳暂时歇息的房间里敲门而入,半晌后后,才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走出来,下了台阶,背过脸去,却羞的有几分通红。
云昳跟着从后面晃悠悠走出来看着魏侍郎笑。
云昳穿着宝蓝色长衫,头佩玉冠,一双深灰色的眼睛揉杂不进半点光,眼神分明有几分冷酷,嘴角却含笑。
香儿从刚才就偷偷的跟了上来,此刻见到云昳,不由下意识的按了按心口,她心里对云昳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
一方面,她有时候是真的想对明澜喊:“快跑!远离他。”
另一方面,她觉得明澜也很狼,于是又想对云昳喊:“快跑!”
她觉得这两种人一定会是世敌,谁料他们居然纠缠了这么久,她定睛看过去,只见魏侍郎虚笑着对云昳说着什么。
辰王几乎不进朝堂,所以魏侍郎很少见到他的面儿,方才在屋子里的一番对话,打从进门起,他身上的冷汗就没下来过,魏侍郎也见过不少风浪见过不少人物了,像先皇那种心机深沉的他都对付过。
但是辰王给他的感觉却格外不一样。
他觉得辰王不太像人,他贫瘠的想象力难以形容,若是非要用一种动物形容大概就是蛇。
一条活了千年的蛇,对什么都已经很厌倦了,但是居困在人类的身体里只好无聊的找些有兴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像一把铁梳子将自己从头刮到下。
当魏侍郎结巴用无比委婉的话说出自己想要提亲的来意后,辰王的反应几乎是无。
他沉默,魏侍郎也只好尴尬的沉默,沉默久了就有些受不了了,如同芒刺在背,连忙没有出息的转移话题。
屋子里的气氛这才又活泛了些。
魏侍郎觉得此人太可怕,琅儿不嫁他也是好的,若是真嫁过去以她那纯真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还不知道要如何在他身边活下去。
魏侍郎自个儿把自个儿吓到了,出来的时候晕晕坠坠恨不得撒腿就跑,他艰难开口:“辰王……”
辰王看着远处花从的方向,一片深思熟虑的表情。
魏侍郎不太确定他是就这个说话随时走神儿的做派,还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到眼里。
魏侍郎又轻声道了一句:“辰王,之前犬女多有得罪。”
云昳道:“嗯,不打紧,你两个女儿都挺厉害的,三小姐会在我经过的地方拦路,尤其是二小姐,竟直接把她的画像让人偷偷送到了我的房间,落款魏鱼。”
魏侍郎:“!!!”什么时候的事!
云昳看了一眼魏侍郎,觉得他此刻的表情恐是要心梗,他笑道:“无妨,我是不计较这些的,只是二小姐容貌似我一故人,看了难免有几分心烦意乱,你转告她一句,若是再让我见到她的画像,我会很生气的。”
魏侍郎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笑里藏刀,他面如姜色:“是。”
云昳走下台阶,将手遮在额头上看了一眼阳光:“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魏侍郎连忙将云昳送了出去。
香儿又跟了出去,她方才亲耳听到云昳说的话,便确定明澜的计划泡汤了,而此刻明澜还在小楼里磨蹭,这他娘的人都散了各回各家了,她连个面都还没来得及露。
香儿想了想,决定牺牲自我,于是从后墙跳了出去,在云昳的马驶出魏家好几里地的时候,带着面纱的香儿站在路边和他来了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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