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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看到女人的侧脸,反应颇大地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哈哈大笑“果然果然你还是来了来啊我就在这里你来杀了我吧”说着说着,他一把攥住了小郭的手“小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和太漂亮的女人结婚你会死的”
疯子赤红的双眸让小郭忍不住心生惧意,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小郭逃离了疯子身边。
回到医馆后,小郭当晚便发起了高烧,糊糊涂涂地说起了梦话,据照顾他的婆子后来说,他整夜整夜地重复着“好黑啊”和“好多沙子”,像是在经历什么漫长的跋涉。
最终是师父用一碗汤药治好了他的发烧,那天之后,小郭便收敛了心思,老老实实地跟在师父后面学习,以期未来遇到这样的事时,也能自己有个应付。
疯子在槐城里游荡了一年多,年关将近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有人在祠堂附近捡到了他的鞋子,地上却什么都没有。有人说他是疯跑的时候掉了鞋子,也有人说他是被野兽叼走了去。但这样一个疯子就好似投入湖心的小石子,除了起初的浅浅涟漪外,再无痕迹。
只有和疯子聊过的小郭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想起疯子那双赤红的眼睛和他那句“不要和太漂亮的女人结婚”。
时光流转,一晃师父也很苍老了,小郭渐渐地成了郭大夫,可以独立坐堂了。就在这时,槐城里又出事了。一个住在煤堆里的疯傻流浪汉叫嚷着自己看到了好多沙子,成日在煤堆里制造很大的动静,起初几日有人贪图好玩询问他的故事,他便一遍一遍地讲述自己帮助了一个女人,却发现女人变成了一袋沙子,然而日子久了,大家便都不爱听了毕竟除了这个流浪汉,似乎没有其他人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郭大夫在来看病的病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病人当做玩笑似的说给大夫听,并好心地替那流浪汉问“大夫,这样的癔症能治好不”
郭大夫一怔,几乎是立刻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遇到的那个疯子。
他偷偷去瞧过那流浪汉,围着煤堆又哭又笑的,非得捧着个破布袋子喊“姑娘”,那情状竟然同十几年前遇见过的疯子无甚区别。郭大夫这才开始隐隐相信了,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不过流浪傻叔在槐城一住便是十几年,期间除了疯疯癫癫的,再也没有出过别的状况。人们只当他是流浪来的路上撞坏了脑子,没有人记得他起初来的时候也是个正常的流浪汉,并不会捧着个破布成天地喊“姑娘”。
郭大夫逐渐熬成了郭叔,眼见着流浪汉一日比一日地瘦削下去。
“可怜哟”路过的大婶们心肠好,常常搭点油条油果什么的送给他尝,但是食物落到了胃里,似乎像是跌进了无底洞,本来圆滚滚的一个人到最后倒瘦得像根人干。
槐城很久没有出事,这件事便又成了郭叔一个人心里的秘密。
直到项东子动作僵硬地敲开了中医馆的大门,朝郭叔递出了那个“礼物”。郭叔没有接过牌位,他深深地凝视着项东子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一点那个在自己生命里横跨里三十来年的秘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牌位从项东子的手中滚落到地上,哗啦啦散作了黄沙。郭叔看到项东子的眼眶里流下了几滴泪来。然后,他听到一个幽怨的女声在自己的耳畔响起“他们,都没有心啊”
尽管没有碰到牌位,然而听到了沙衣声音的郭叔还是倒了下去。
他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年少发高烧的那个夜晚,听得到身边的师父一次次来回给自己换毛巾诊脉的动静,感受得到照顾自己的婆子心疼的长吁短叹声,然而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黑暗把他周身包围住,让他喊也喊不出声音。
就这样在黑暗中过了许久,他听到了玻璃被敲碎的声音。紧接着他嗅到好闻的檀木香气传来,有人在靠近他。他能感受到那人把自己扶起来,喂自己喝了几口水,然后他耳边其余的嘈杂忽然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那人清浅的呼吸声。
再醒来时,郭叔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城里晚上生意最好的阖家餐馆的前堂里。这一天的餐馆没有营业,但前堂热热闹闹地围了许多年轻人。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司不悔就是那个把自己从黑暗中救回来的小伙子。
郭叔认得这个小伙子。他也是才来槐城不久的,张口闭口喊着餐馆小老板“娘子”,对待贺宸的态度是一顶一得好,来看病的许多病人都夸赞过。
此刻的他身着鹤氅站在桌前,手上拿着的辫子排包为他平添一丝烟火气息。
郭叔盯着司不悔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着实有些不妥,轻咳几声清清嗓子,继续低下头吃手里的面包。
“原来这沙衣已经在槐城待了那么久了啊”听完了这个跨度超长的故事,贺宸心头也有几分感慨,“但是从前都没见她害那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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