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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贺宸忍不住打断道“原来沙衣不是一开始就是沙衣的啊”
“很多妖怪是由其他妖怪演化而来的,”裴轩推了推眼镜解释道,“这种妖怪幼年期都是最普通的山精或是地精,在第三次进化的时候才会选择演化方向。”
裴轩的话音刚落,封岁岁看到贺宸立刻扭头朝自己看来,赶紧往后缩了缩,大声解释道“别看我我是最普通的小山精我是男的我不可能变成沙衣”
想法被看穿,贺宸尴尬地摸摸鼻子“我这不也没说出来嘛”
可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一切。小山精悲愤地看着贺宸,小声道“就算我以后真的要变,我肯定也会变成英武不凡的大妖怪的”柯基蹭了蹭封岁岁的手,像是在赞同他说的话。
打了几句岔,裴轩又继续询问无缘“所以你是怎么从山村到槐城这里来的呢”
成为沙衣之后的无缘,内心已不像当初那般对爱情满是憧憬,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仇恨。从土堆里爬出来的那天晚上,狂风暴雨,山上的土地突然成了松软的黄沙,参天古树的根抓不住地面,并着几块大石头一路滚落下来,直直地砸上了小村庄,许多在睡梦中的村民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失去了性命。
那是沙衣第一次动用能力。看着被压垮的房屋上隐隐冲起的血光,她能感受到充盈体内的能力,久违地带给了她兴奋感与餍足感。
她躲开仍在不时滚落的石子和黄沙,踩着碎瓦砾在一片废墟之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樵夫。樵夫被一块大石头压在下面,正痛苦地呼救着。他忽然感到头顶一亮,抬头发现压在头上的那一层石块被掀起,自己那个早上还被众人宣布活埋了的未婚妻正面无表情地看自己。
“阿缘”樵夫欣喜地大叫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快来救救我”
无缘手中拿着石块,盯着樵夫的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有喜欢过我吗”
虽然不知道无缘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樵夫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喜欢,喜欢的”
“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呢”无缘幽幽地问道。
樵夫脸上的欣喜表情慢慢褪去,他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他垂下头,又过了好一阵子,才低低地呜咽出声“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阿缘,你会原谅我吧”
“如果让大家知道我们在结婚前就偷偷私会了,他们会怎么看我呢”樵夫痛苦地说,“我不想被人看不起啊,阿缘,你那么爱我,会理解我的吧”
无缘想起了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迫喝下药的午后,她感觉小腹坠坠地胀痛着。耳边,樵夫还在不停地哭喊着求原谅,无缘却觉得手脚无比冰凉。
她垂眸看着灰头土脸的曾经的心上人,哭喊的表情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所以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呢她搬开了男人身上的石块,伸手递给了他一只香囊,转身离开。
十多天后,在那场山体滑坡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男人也死了。大夫剖开尸体才发现,在他身体里游走全身的不是血液,不知何时成了满满的黄沙
无缘在谷城的饭馆里听说这桩怪谈时已是十多年后,她的对面坐着新的追求者,是一个同样面容英俊的水泥匠。水泥匠有些木讷,眼里装着的却全都是她。
隔壁桌的食客们大声地讨论着这桩从很远地方飘来的怪谈,其中有一个人信誓旦旦,像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现场那般。无缘收回视线,抬眼看向水泥匠,认真地问他道“那么,不论我以后变成怎么样,你会一直爱着我么”
“当然。”水泥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无缘敛下眸子,慢慢地收回了指尖的那一点砂砾。
听到这里,封岁岁忍不住“啊”了一声,又一次打断了无缘的叙述“所以郭叔碰到的那个疯子其实就是你之前的丈夫吗”
无缘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封岁岁看不懂的悲怆“他说了会相信我的啊可是他也和第一个人一样,到底还是没有选择救我呢”
“咳咳,”裴轩清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交流,“说重点,现在才到谷城呢。”
无缘抿了抿唇“他疯了,一路跑到了槐城,我放心他不下,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这是何等矛盾的一个妖怪。说着对人世间的爱情失去了信心,却又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相信她选择的爱人。贺宸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
“我时常在晚上出来看他,但他一次也没有真的看见过我,”无缘凝视着裴轩手侧的那只玻璃杯,慢吞吞地说道,“但是我要生存下去,我必须得吃东西。”
沙衣的食物是阳气,这也正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总又有人说起这个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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