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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方如凤就去生产大队长的家, 找到徐爱国的媳妇儿赵天香,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天香就去了老徐家。
自打六年前, 老徐家一家子,跟方如凤一家子在麦场干架,徐老婆子被罚去怄了大半年的肥,老徐家就此消停了好几年,没敢再怎么折腾方如凤两口子,这几年在大队上也老实了不少。
他们想不老实也没办法, 方如凤唯一的女儿从计分员做到会计,两个职位都关系着工分粮食,他们要再敢闹腾, 万一徐宝给他们穿小鞋, 他们还要不要工分, 要不要粮食了。
老徐家其实也算人丁兴旺,老徐的亲兄弟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又自个成家,底下一堆孙儿孙女儿,大的年纪跟徐宝差不多, 小的一两岁的也有。
纵然老徐家以前有好吃懒做的德行, 到底这么多人丁, 要想不饿肚子,老实本分干活是必要的。
这会儿天色还早, 老徐家的人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徐老婆子的三个儿媳妇儿在灶房里做早饭,徐燕在鸡圈旁边剁猪草喂鸡。
自打她高中落榜之后,她娘让她上县城找工作,可因为近两年精简下乡的缘故,她怎么也找不到活计。于是就一直闲在家里,帮着家里人生火做饭带孩子。
就算如此,她的大伯母三婶儿不待见她,觉得她这么大的姑娘闲在家里吃白饭像什么样儿,平日里没少骂她吃白食儿。
徐燕打小就是个要强的人,从她处处跟徐宝争比就能看出来。被她大伯母三婶子刮刺多了,她受不了气儿,咬牙硬着头皮下地干农活儿,给自己赚工分挣粮食吃。
这一做就是两年,她从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变成脸蛋晒的黑红,皮肤变得粗糙,一双手因为一直下地干活儿,长满了老茧,糙的不成样儿。身形也变得憔悴,镜子都不敢照镜子了,就怕照了自卑。
眼看再过几天就是秋收,到时候全队社员都得上阵去收麦子,累得都得脱层皮,徐燕就想趁这段农闲时间好好休息一番,在家干点家务活儿就好。
可她大伯母不乐意啊,认为她都十九岁了,一个老姑娘了,既不去城里上班,又不早点嫁人,留在家里吃白食儿,任谁都不会高兴。
她三叔三婶儿都不待见她,对她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受他们的待见,所以才想找个知青,想嫁去城里享福。
可这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她浑身乏力的很,做什么都不得劲儿,今天早上就想多睡一会儿,不想起来干活儿。
她大伯母和三婶儿见她不起来烧火做饭,轮番儿指桑骂槐的骂她,把她骂得不得不起床来做饭。
饭快做好了,她们又把她撵开,让她去喂鸡。她哪里不知道她们嘴馋,每次做好饭都要偷一嘴儿,别人只能吃她们吃剩了的。
心中有气,猪草剁得梆梆响,旁边还有两个四五岁大的小堂弟妹捣乱,她一个心气儿不顺,在他们胳膊上一人拧了一把,两人顿时嚎啕大哭,她大伯母和三婶儿就探头出来,又和她吵吵了一顿。
当然了,徐燕她娘何小荷也不是个善茬儿,瞧见两个妯娌骂自己的女儿,两手往腰上一插,也噼里啪啦的骂了回去。
这种骂架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老徐家的几个男人见怪不怪了,都懒得去劝她们,只当听不见,任由她们吵个够。
赵天香到老徐家的时候,老远就听见她们屋里的吵架声,嘴角直抽抽,心说这老徐家还真没个消停的时候,整日吵吵闹闹也不嫌烦。
要不是她家那口子频繁被公社召去开会,开完回来给她透露了点上头的消息,她也怕老徐家那丫头干的事儿对整个大队有影响,到时候对徐爱国生产大队长的位置不利,她才懒得管老徐家的破事儿呢!
于是大步走进院子里,对坐在院子懒洋洋的晒早太阳的徐老婆子打招呼:“徐婶儿,早上好啊,吃饭了没?”
“哟,爱国他媳妇儿,啥风儿把你吹过来了?快请进。”生产大队长的媳妇儿,即便是同宗,辈分比自己低,徐老婆子还是站起来身来迎她,“早饭我们还没吃呢,正打算吃,爱国他媳妇儿,你吃过没?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吃过了。”这年头粮食紧张,即便饥/荒过去了好几年,但乡下人每顿吃饭都是有数的,每顿每人该吃多少粮食,那都是算好的,没有多余的份儿!
除非是至亲,否则哪能在人家饭点的时候上门,那就是打秋风不要脸皮的行为,一般都会遭人喷白眼儿,谁乐意分羹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给别人吃啊。
赵天香深知这个道理,忙摆摆手说正事儿:“徐婶儿啊,我今天来呢,是有事要问问何二嫂......”
她说着,有意无意的瞄了在鸡圈旁,拿木棍子拌剁碎了的猪草和麦麸子给鸡吃的徐燕。心里不屑,面上却笑着说:“何二嫂有空么?借一步说话?”
何小荷听她说是来找自己,心里疑惑不已,也不跟两个妯娌吵架了,请赵天香进屋里,两个女人说了好一通话后,赵天香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何小荷就拎了一根手腕粗的扁担,从客厅里杀气腾腾的冲出院子里来,直奔徐燕。
徐燕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往她弟弟徐二狗身后躲,“娘,你干啥?有话好好说!”
“你还有脸让我好好说?!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说!你是怎么干出那种不要脸儿的事儿?你是怎么跟那畜/生知青搞上的?!看我不打死你!”
早前大队上不是没有关于徐燕跟男知青搞上的风言风语,何小荷逼问了徐燕一番,她死活不承认。
何小荷也觉得自己教的女儿不会是那种要脸皮之人,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遇上说自己女儿闲话的人,她还会抓着人一一怼回去。
可赵天香是什么人啊,她是现任的大队长夫人,平时队上关于妇女小媳妇儿的事儿,徐爱国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出面,都是由村妇联,或者赵天香出面解决。
人家是大队长的媳妇儿,平时可注重形象了,从不跟村里的长舌妇八卦家常,也不跟谁急眼作对。既然她开口点名了徐燕跟知青点的知青搞上了,还话里话外的告诉她,最近上头恐有变故,作风有问题的男女很有可能会受处分,要尽早处理这事儿,否则会连累整个大队的人。那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绝不会出错!
可把何小荷给气的,拎着手里的扁担,照着徐燕身上一阵噼里啪啦乱打。
从来没有来往过的赵天香突然上老徐家来,徐燕心里就已经感觉不妙,这会儿见何小荷气成这样,徐燕脸色惨白的东躲西躲,也不辩解,算是默认了此事。
何小荷本来就气,尤其是一个女孩儿,是姑娘还是女人,有经验的妇人只要细看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以前她总忙着下地干活儿,回到家里又得伺候一家老少,累的半死,哪有那个时间关注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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