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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醒着?”想起自己如今的举动,他轻咳了两声,动作不算优雅的从坑里爬了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周身套着一件黑色的防尘衣也难掩这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目光清正,一脸的坦荡荡,若不是她亲眼看到他从这洞里爬出,凭这装扮容貌,很难将他跟那些猥琐的宵小之徒连系一起。
向晚意旳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转身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挑眉勾唇,“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晚上掀她房顶,今天晚上挖她地板,再过几天她这屋子怕是自动土崩瓦解,他连功夫都能省下来。
纪镜吟动作轻柔,把身上的黑色外衣脱下,指尖使了个小法术便把洞给填了回去,顺带给自己施了个净身诀,干干净净的。
桃花眼眼尾狭长,清澈见底的瞳仁里裹着一分笑意,精致的眉骨轻抬,示意她往地上看去,“填好了。”
此时的地面光滑无比,在月光的洒落下依稀反射着银光,说是一尘不染都不为过。
她又不是瞎,怎么会看不到他刚才的小动作。
她在意的是洞吗?她在意的是这凭空而来的人啊!
向晚意总算发现了,跟纪镜吟这个人说话的话,得尽量往柔和的方向说,凶他骂他都是徒劳的。
向晚意摆出一副自己都觉得噁心的温柔样,语气亲昵的说:“你看啊,天色昏暗,正是睡觉的好时机,明天再跟你玩吧。”末了她还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
纪镜吟摆摆手,一撩衣摆坐下,没有半点为客之道,熟络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可避免的哀伤,他说:“你有天界、洛泽、凤族、盛天他们,而我——”尾音拖得老长,垂着头,“我就只有你一人。”
尴尬的眨了眨眼睛,睫毛扑扇扑扇的,挠着自己的头发,他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有刺的?
这是在埋怨她来着?转念一想,似乎他说得倒是挺有道理,他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就是她,但她怎么觉得自己待他还算是不错?
虽说这纪镜吟是喜欢缠着她了些,但终归还没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而且就算他的能力甚高,也没有以此欺人,最重要的是,还算听话。
但是这三天两头都要缠着她的毛病,有什么药可以治吗?还有照这样下去,她晚上还能睡个好觉吗?
向晚意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波动,但是这飞速运转的脑子已然想着各种方法。
仔细想想,算了,男女大防什么的在她眼里本来就是狗屁,不让他进来本来就是怕他倒乱,惹得处处无法安宁,但如今看来还生了反效果。
但是让她跟他同榻而眠,这自然是作他的春秋大梦,想也别想,这样一来,她能退的最后一步,就是让他打地铺,睡地上了。
把这想法跟纪镜吟说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面前这人一脸满足,像极了吃到糖的孩子,恨不得在原地转上几圈。
让他自个儿从柜里搬出备用的被褥,打好地铺,乖乖的在被窝里缩成一团,面朝她床榻的方向,一双大眼没有合著,在黑暗里溜溜地看她。
瞪了他一眼,语气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把眼睛闭上。”
看他听话照做,她这才翻身朝墙,留了一个好看的背影给他。
这时,本应合著的双眼缓缓睁开,发现女子的身影依旧在,抿着嘴展出一笑,再次把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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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地长期受积水浸泡,水草丛生,积水的深度不一,失足踏入水潭的话因着底下黏土甚多,轻易脱身并非易事,水中可能还有植物的根缠绕着,将你扯下深潭。
向晚意一大早的就把纪镜吟吵醒,拎着他跟自己跑去了洛泽偏南面的沼泽林里。
不得不说,昨夜的后半夜她睡得确是不错,看纪镜吟这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的模样,想必他也是。
如今洛泽是她们新的暂住地,那么面对这个地方,她就得有基本的了解,沼泽地虽然说是一个不利生存的地方,但若有往南攻来的军队,这里便是一道天险,自然得对她有十足的了解。
洛泽多年无人打理,一些水草已经长得比人还要高上几分,行走在其中危机四伏,一时三刻,要考察得过个透彻也并无易事,所以她挑了个水草长得极少,泥土也不太松散的地,从易入难。
行走在其中,五识放大,留意着身旁的一举一动。
植物划过衣服时发出簌簌的声响,不时有鸟儿的叫声传来。
纪镜吟在后面跟着她走,日光晒到她的身上,脖间裸I露的皮肤显得白晳无比,女子曼妙的身枝在前面缓慢的移动着。
向晚意在观察环境,他在观察她。
望着那轻盈一握的腰,喉咙有点发痒。
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脚印上踏上自己的。
走过这段狭窄的路,前面这片是一大片水潭,边上长出了稀稀疏疏的芦荟草,叶子绿得发亮,湖面一片静谧,半片涟漪都没有泛起,静得吓人。
捡了颗石头往水潭里扔,湖面顿时泛起阵阵涟漪,在日光的照射下,还有几分波光粼粼的感觉,耳梢竖起,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石头落底的声音。
指尖磨蹭着下巴,呢喃道:“有这样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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