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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那个局面尴尬得让她简直想当场去世,最起码也是找个洞钻进去,完全让人无法面对,向晚意低着头,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眼里所及之地突然多了抹阴影,来不及刹下身子,猛然撞上了那道阴影的主人。
撞上的一团柔软的东西,倒不是很痛,下意识揉揉额头,抬起头来,一抹鲜艳的红衣彷佛刺痛了眼,青丝如瀑披在身后,额上系了一根红带子,眉心处垂下一朵金梅花,微风轻轻在世间畅游,吹动了她脚上的银铃,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白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极淡地扫了她一眼,彷如冰霜的寒眸锁在她的身上,嘴抿成一道紧绷的弦。
“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向晚意愣愣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泛起几阵波澜,刚才的事暂时被她抛诸脑后,看着白寻没有温度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她就觉得白寻找她没有好事。
目光轻松一挪,侧过身来,随意看着面前的一块假石,语气不愠不淡:“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白寻看了她一眼,藏在袖里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一分,脚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声,她转到向开意的面前,目光炯炯,语气认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坦白说,我也不喜欢你。”
向晚意冷冷地笑了一声,目光懒洋洋地落在她的脸上了,语气有点不耐烦:“既然如此,你何必来我这里自寻烦恼呢?”
语音刚落,向晚意便欲绕过她往外走去,白寻见状,又拦在了她的身前。
两个人就这样杠上了。
向晚意往后看了一眼,眼波流转,看着她,“妖君就在后面,你说如果你我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他会怎么样?”顿了顿,她又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拦在这里,而不敢直接来找我,不就是怕他知道吗?识相的就让开,别堵住我的路。”
“你——”白寻瞪着她,往前挪了半步,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书房,气得一拂袖,背过身来。
白寻语气幽森森的,有点咬牙切齿:“向晚意,你今天不听我说的话,你会后悔的。”
向晚意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把白眼送给她,语气轻快:‘我这辈子都没有过什么后悔的事情,我还真不信有什么话会让我后悔,如果真的有,说起来我还挺期待的。”
留下这句话,向晚意便头也不回,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地消失,白寻这才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有点泄气,抿着唇,视线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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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向晚意以为昨天那次同睡是特例,仅此一次那种,但到了下午,当她看到源源不断的家具搬来她的房间里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向晚意愣愣地站在屋子的角落,小白狐缩在她的脚边,一人一狐表情如出一辙,呆若木鸡地看着纪镜吟的手下把他的东西搬进来,像一片糖葫芦般,一个又一个大箱子相继被抬了进来。
大木箱里放满了他的行装,本应偌大的房间瞬间变得好像有点局促。
紫檀木所制的大柜子被搬了进来,里面挂满了一套又一套他的衣服,华丽的腰带排列得整整齐齐,远远看去,就能感受到富有的气息。
本应空无一物的梳妆桌,现在被放满了各种不同款色的玉冠,整整齐齐地列成一列,十数个人在她的房间里忙活着,一点点属于纪镜吟的生活气息慢慢入侵着本应只属于她的领地。
拉过一个负责布置的侍女,向晚意微弯下腰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语气缓慢:“妖君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侍女被她这么扯了过来,脸上有点害怕的神色,目光慌张地看着她,小声地说:“我只是负责布置的,其余的我都不知道。”片刻,她抿了抿唇,又道:“但是,神昏殿正殿的东西虽说没搬太多,但是妖君平常爱用的都搬来了。”
松开压制着她的手,侍女立马一溜烟地跑了。
望着这满室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妙的情绪,纪镜吟不会真的想要长住下来吧?
他难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有损失这道理吗?
扭过头去,看着某个侍女在帮她换着床被,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看着那鲜红似火般的被铺,上面还有绣有两双丑鸭子缠大中一块的图腾,向晚意不禁瞪着大眼,暗自感叹他品味之差。
她感觉自己再这样看下来,早晚会看得吐血,一甩衣袖,急急往外走去。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任何指定的方向,顺着自己的本心在妖界到处游荡着,她生性爱好自由,望山玩水便她一生所求,从前在天界时这份无拘无束的天性逼得约束起来,如今到了妖界,所有的天性被肆意释放。
活得随意。
直到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青葱绿景映入眼廉,她才发现,她不由自主地又走到山林里面。
看了四周一圈,鼻间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心里暗自多了几分思量,片刻,抬起脚步,顺着气息寻去,穿过一条条小溪。
最终在一处溪边,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的情况看着好像不大好,淡灰色的衣裳拖在地上,青丝垂落一旁,右手紧紧捉紧石上的碎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熟悉的气息告诉她。
那是容砾。
他的身子在抖。
脚步在空中急速交替,一个轻跃,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前。
“容砾,你没事吧?”
容砾蹲着的身子一僵,顿了几瞬,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干净透亮,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晚意,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啊。”急忙蹲在他的身旁,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看,他的唇色本来就生得极淡,如今淡得几乎是没有一般,柳眉轻蹙,“你怎么了?”
容砾藏在身后的左手在暗自调理着内息,眨了眨眼睛,目光有点茫然,浅浅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描淡写:“小事儿而已,这里的溪水似乎有问题,我喝过之后,肚子有点不舒服。”
向晚意松了口气,站起来后,朝他伸出手来,“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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