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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卫星河是个很乖巧的学生,项飞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人缘不好,学习好聪明礼貌又很好看,怎么会在学校里总独来独往。
“我以后能常去找你吗?”他有些腼腆的看着项飞,眼睛里有些羞涩,“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他们都不大愿意和我玩。”
项飞内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不是他嫌弃卫星河,只是他来往的那些人都不啥好学生,虽然作奸犯科是肯定没有的,但一起玩的大家学习都不咋的,说要打架反倒能拉上一伙人,李尚这种脑子犯抽非要跟上来的除外,他是真不想耽误卫星河这么好的苗子。
“你要是碰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帮忙。”项飞掂量着用词说话,也是出了鬼了,他对着萧夏李尚口若悬河极尽嘲讽,对上卫星河那双温柔的眼睛,却一句刻薄话都说不出来。
这话中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卫星河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这是项飞正常会有的反应,自己这样的确有点奇奇怪怪的。
“那谢谢项同学。”他调整好心态,重又露出笑容。
回家后,项飞不自觉的又想起卫星河离开前那张失落的面庞,他看着萧夏在客厅灯光下备课,走过去坐下后问道:“你们班的卫星河是个什么情况?”
“嗯?”萧夏刚洗完澡,整个人白白嫩嫩的,三十多的男人了还有一张吹弹可破的好皮肤,怕是多少女人嫉妒的对象。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项飞,眼中有点茫然,“卫同学怎么了吗?”
“他今晚又被人欺负了。”项飞拿着干毛巾擦头发,“幸好我上厕所回来撞上了。”
“啊……”萧夏叹气,“卫同学在班里很少说话,也没什么朋友,我每次看见他,他都是一个人,从没见过他在学习之外的场合跟什么人在一起。”
“原来他被其他同学孤立了吗?”
项飞皱眉,“我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按说不应该啊。”
这些有钱人的想法他们这种穷人是不大懂,但利益至上这个道理在哪个世界都是相通的,那些人就算不喜欢卫星河,也不至于在他家里背景那么牛逼的基础上还敢怎么样吧?
“我也不大清楚。”萧夏忧郁的皱起眉,“他们这些学生都是出门豪门,可能彼此之间有什么家世渊源吧。”
项飞想想也是,也许是家族之间的矛盾也说不定,索性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卫星河出身豪门,比他这种穷小子有优势多了,那些人能把他怎么样。再说,真要有什么麻烦,他应该也会来找自己帮忙。
他这一沉思,就没注意到萧夏面上闪过的一丝异样的红晕。
周五学校要大扫除,班里的少爷小姐们都不喜欢这种活动,都是象征性的随便擦擦玻璃扫扫地,项飞做值日倒是得心应手,他个子高力气大,班里谁有需要帮忙的,只要好声好气的请他,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项同学,请问能帮我把这通水倒掉吗?”学委是个文静戴着眼镜的小姑娘,看着很有书卷气,平时待人说话也和气,她小小的个子要拎那么重的污水桶确实费劲。
“好的。”项飞二话不说就弯腰提起水桶,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半点推辞含糊也没有。
学委在后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含羞的笑了笑,项同学果然和其他男生不一样,他真的是一个温柔又热心肠的人,其他男生都不大情愿做这些事,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只有他不计较这些。
“哼。”
李尚傲娇的冲着学委轻哼,“你看什么看啦!我老大是随便能肖想的吗!?”
学委陈静仪回头看着李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女儿,她对着李尚可没有像对着项飞那样的娇羞乖顺,一秒钟挺直腰杆,同样骄傲的怼了回去:“我可没说我对项同学有什么想法,倒是你。”
“我看项同学才讨厌你呢,你的头发好像那个、那个……那个吹风机的猪一样!又土又丑!”
李尚一直以自己新潮的发型为傲,平时项飞嘲讽他就算了,毕竟打不过,但是陈静仪这个八婆凭什么说他?
“你才是绿茶!”李尚口下不留情,“才刚甩了男朋友,这就又看上我老大了,你照照镜子,你有腿毛吗?有胸肌吗?有八块腹肌吗?都没有的话,你算个屁!”
陈静仪大怒,她从小就跟李尚这种神经病不对付,两人这些年不知打了多少次架:“说我绿茶?我可不敢跟你比!你自己谈了三个男朋友,敢说我绿茶!?”
眼瞅着两人就要掐起来,项飞回来了,他把洗干净的水桶放进教室的柜子里,转头就看见学委和同桌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
项飞“?”
这俩怎么了。
“项同学辛苦了。”学委笑容得体举止优雅,看不出什么差错来。
项飞挥手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转身背起自己的书包就往门口走,一点温情也没有,竟然半分都没看出来学委眼睛里的那些少女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项飞走后,李尚毫不留情的放声大笑,耻笑陈静仪:“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呢?明明就是个泼妇,非要装淑女,我们老大可不吃你这套。”
“闭嘴!”陈静仪瞪他,“你懂什么?项同学这叫君子端方!要是随便什么女孩勾引他,他都上钩,那我还看不上呢!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三个廉价男朋友一样呢!”
走出教室去推车的项飞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自己,他那个贱兮兮的同桌跟一向风评很好的学委大打出手,两人在教室打得难分难解。
正儿八经打架的那种打。
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事,早年为他打架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他一点都不惊讶。
他双手插兜踱步到停车场准备开锁,结果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自行车孤零零的被踹翻在地,车身七零八碎遍地都是,铃铛还飞了几米远。
项飞好心情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阴沉着脸慢慢地走到自己那破旧自行车面前,一直盯着车身看。身后有一道劲风袭来,项飞低头转身躲过了偷袭,冷眼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五六个男生。
举着棒球棍的高大男生见一击不得手,坏笑着把棒球棒扛在自己肩上,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一头红发张扬艳俗,他看着项飞嚣张的说:“哟,身手确实不错,怪不得阿晨被打了。”
那些男生个子都比项飞还高,从校服来看应该是高三的学生,看样子就是李尚告诉他的那些人,为上次他打的那个白毛报仇来了。
“我打了一条狗,狗回去把养他的狗主叫来了,是这么个意思吗?”项飞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挂在一边的柱子上,顺手还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你说谁是狗!?”白毛从那些人的身后钻出来,指着项飞骂道:“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我非要给你一个教训不可!”
“别说,你这头白毛倒还真像个京巴。”项飞歪头一笑,“我最近闲的发慌,手脚都生疏了,你们是打算一起过来,还是一个一个来?我保证待会儿就让你们爽飞天。”
他这么狂妄挑衅,激怒了高三的这些学长,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牛逼哄哄的二年级,二中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两方人很快就厮打成一团。
说是厮打那也不大准确,高三的学长人数众多,还带了趁手武器,项飞可以说是单手对众,怎么看都是弱势。
不过,十分钟后——
“卧槽了……”红毛老大捂着脑袋被项飞按在地上猛踹,“特|娘的这厮还是个人吗?我家保镖都没这么生猛……”
“嗷嗷嗷嗷……”白毛看老大被打得抬不起头,刚要开口嗷两声,就被项飞抽身“啪啪啪”打了十几个巴掌。
项飞干脆利落的收拾了这群小王八蛋,他自己也挂了点彩,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谁让他打得太投入,不小心把手给撞上勾栏,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他抱胸倚着柱子轻微喘气,看着红毛被他揍得蹲在地上,平静一会后才开口道:“我的自行车,是谁弄坏的?”
红毛抬起头来,眼睛肿的核桃那么大,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指了指那白毛:“是阿晨弄得。”
白毛转瞬就被出卖,没料到自己投靠的老大竟然这么不靠谱,立刻哭道:“不是你说让我随意处理,好给我出气吗?”
项飞没空听他们在这互相推卸责任,他一脚踹上红毛,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然后阴森森的看着他说道:
“你们还是人吗,啊?我家里这么穷,就靠着这么个自行车上学放学,这就给我上手弄坏了?你们是不是有点狂野?”
“我们、我们对不起你……”红毛吓得也要哭,娘的你麻|痹还知道你是个穷人,那你能不能有点穷人的样子?
项飞冷笑,把他扔在地上后,双手“咔咔”的互相掰手指,指着地上的那堆零件说道:
“所有人在这儿,现在给我把车修好了。”
“今天修不好,谁都别想给老|子离开!”
于是,夕阳西下,一群五彩毛的少年人聚众蹲在地上认真研究着那堆自行车零件,彼此互相偶尔还会点头探讨两句心得,那专注严肃的模样,就仿佛在研究一个大型核|武器。
11、十一章
十一章
最后自行车肯定是没修好的,项飞也没指望这些富人子弟能突然心灵手巧把他的自行车这能复原,他只是出不下这口气,想让这群兔崽子们付出点代价。
他拎着书包独自走出校园的门,这时天早就黑了,萧夏下午没什么课,他就让他先坐公交去接游游,现在他就只能自己走到公交站去。
身后是空无一人一片漆黑的校园,项飞一人站在校门口,掏出手机查一下自己该坐哪站公交,刚查好路线准备徒步离开,就听身后有人叫他。
他一回头,居然是卫星河。他就坐在一辆不显眼的黑色的轿车里,从打开的车窗里朝他招手,如果不是他叫自己,项飞根本察觉不到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你怎么还没走?”项飞走了过去,“放学都过了好几个小时。”
卫星河有些不好意思,“我回家后,听说你被好几个人为难,有些担心就又跑回来了,没想到正好看见你站在这儿。”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可太大了。
项飞不知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他不觉得自己跟卫星河有那么多的交情,不过就是顺手帮了他两次而已,算不上什么天大的恩情,可他却对自己充满了感激,好像自己是他多重要的人一样。
明明已经到家了,还要从家里再赶回来,这天也不是不冷的,就算他有钱也不代表就该这样来回折腾。
项飞头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对待,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我能有什么事?那群小兔……”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单纯的卫星河面前说粗话,半道又改了口,“那群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卫星河浅浅一笑,低声说道:“是我太着急了。”
“你的车呢?”
项飞晃了晃手里被他揣着的铃铛:“坏了。”
卫星河眼里有流光划过,他在校门口灯下看起来比白天更好看,他看着项飞唇角微勾:“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项飞摇头,“我可以自己坐公交。”
“公交?”卫星河微微歪头,在他的世界里,就不存在公交这种平民化的交通工具,也不是人家装逼,那是太有钱了,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只见过没坐过。
项飞也晓得这些有钱人的通病,也没生气:“公交挺快的,半小时就到家了。”
“可是坐我的车更快些呀。”卫星河很期待的看着他,“明天是周六,你也不想再过半个多小时才到家吧?外头这么冷。”
他三番两次的盛情邀请,项飞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有车坐,肯定比徒步到公交站再挤公交舒服,他也就不推辞了,大大方方的打开车门,潇洒的坐上去,“那就多谢了。”
卫星河很是欣喜,忙朝里面坐了坐,给他让出更大的地方来,抬眼对司机说道:“钟叔叔,走吧。”
司机点点头,重新启动车子,一边恭敬的问道:“这位小少爷家住哪里呀?”
项飞答道:“花园区宁盛路百福小区,谢谢。”
车缓缓地掉了个头,往项飞说的方向驶去。要说人家这是豪车呢,项飞对这些东西没啥研究,但他也知道这车好,人坐在里头几乎感觉不到一点车开动的颠簸,平稳顺滑的就像在房子里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下次这样的事你不要特意跑来看,没什么可担心的。”项飞想了想,还是给卫星河交代几句,“真要有事儿,那也肯定不是我有事。”
卫星河抬手摸摸脸,乖巧的点头:“我知道嘛,但是总想着怕你吃亏,听说是三年级的那些人,打人很凶的。”
“凶吗?”项飞仔细想了想,“他们几个哭得倒确实挺凶。”
卫星河没忍住轻声笑出来,“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欺负你。”
车里开了暖气,项飞浑身舒服,不用吹冷风的感觉真好,他不自觉的放松精神,身子往后靠到了柔软的椅背,喟叹了一声:“你家这个车真不错。”
卫星河对车也没什么研究,随便就挑了一辆出门来,听他夸奖,眼睛里都是亮光:“这是哥哥送我的十六岁礼物,去年买的。”
项飞:“……”
有点酸。
“你有个好哥哥。”
卫星河低头微笑,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司机钟叔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后座的两个少年,他从没见过自家小少爷对谁这么和气说话,也没见过他跟谁摆过笑脸,在家里的时候总是跟大少爷呛声,除了少夫人,就没见谁能管住他,没想到他对这穷小子还挺温和,那模样让人大跌眼镜。
大少爷要是知道小少爷在学校里交上了朋友,心里应该也挺高兴吧。
百福小区很快就到了,项飞甚至不觉得过了半个小时,他才跟卫星河说了几句话,熟悉的大门就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车挺稳后,他拉开车门下车,回身对卫星河说道:“快回去吧,这次谢谢你。”
“再见。”卫星河靠近车窗,依依不舍的跟他挥手。
项飞看着他垂眸要把车窗关上,他突然抬手拍了拍卫星河的脑袋,“以后……没事也是可以来找我的。”
卫星河的眼睛一下子就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回程的路上,钟叔忍了又忍,终于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小少爷,刚才那小同学是你……”
卫星河面无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跟他说话,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许你跟我大哥说这件事。”
“哎……好。”钟叔了解小少爷那脾气,心里无奈的叹气。
卫星河完全不见了刚才在项飞面前的乖巧模样,眼中阴鹜波诡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知项飞的自行车坏了,萧夏有些发愁,他知道这又是一笔开支,“唉,只要你人没事就好,自行车也骑了三年了,正好是时候换一个。”
“我要去向主任反应一下,高三的学生怎么能聚众殴打学弟呢?”萧夏难得的生气,“还好你平安,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项飞躺在沙发上翘腿悠闲的看着萧夏用创可贴给他包扎受伤的手指,“我觉得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样,那些个王八蛋今晚回家才不好过呢。”
“那我也要去跟主任反应,太过分了。”萧夏的脑回路也比较神奇,自己被欺负成那样了也没想起来去告状,项飞只不过是被找茬一下,他马上就义愤填膺的要去找主任。
“你去了又怎么样?”项飞收回自己的手指,惬意的双手枕在脑后,“都是些有钱人的孩子,你就算拖着我去找校长,又能得到什么回答?”
“为了两个穷鬼,得罪人家集团企业?”
萧夏沉默了,他也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可是你受伤了。”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项飞晃了晃脚,“他们那三脚猫的身手,还伤不到我。”
萧夏垂下眉眼,脸上写满了愧疚难过:“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项飞抬眼看他,“知道自己连累别人是好事,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要真不想给我惹麻烦,就自己还手回击。”
“以后,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萧夏抬眼看他,“我也会保护小飞的。”
萧夏总算也有说人话的时候,项飞虽然不信他能一下子改掉他那糟糕的性格,但他有那份心就行,总比烂泥扶不上墙好。
没了自行车,萧夏打算给他再买一辆,周日的时候两个人还特意去了店里看看,这年头买自行车的人少了,很多店里卖的那些款式都挺贵,项飞也不想萧夏花太多钱,安慰他说再看看,千八百买个自行车真没必要,他和游游都还要上学念书,一家三口还要生活,光靠着萧夏一个人养家也确实辛苦。
曾经项飞也问过萧夏,他每个月工资也不算太低,进了贵族学校后,工资更是翻了一倍,那么多钱都去了哪里呢?他们一家的生活可以说是很紧凑了,几乎只能维持生活。
萧夏脸红,然后从桌子里掏出个本子来,那上头都是他们家日常开销,项飞翻看之后才知道,除去生活开支,萧夏竟然还在资助好几个贫困学生。
他当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知道萧夏这个人过度心软,却没想到他竟然善良到这个程度,拿着不高的工资养活一家人,却还要分出自己的一些物资钱财去救助更清苦的学生,让他们能有机会把书念下去。
萧夏这样的人,说出去很多人会骂他傻,包括自己都时不时的说他软弱,可谁又能否认,他这样的人灵魂也有闪光点呢?就凭他这份心意,他就足够让人尊重。
项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萧夏做了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他也想对这个人重新审视,替他分担些压力。
“可是,没有车很不方便。”萧夏满脸的忧郁。
项飞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大不了就坐公交车,你坐得,我坐不得?再说了,拟这话说得好像咱家有什么豪车一样,没车怎么就不方便了?”
萧夏被他说的话逗得笑了出来,眉宇间散去不少阴霾。
不远处的车里,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正好看过来,一眼就瞅到了温柔低笑的萧夏,他眉头轻蹙。
这男人不是上次在保健室外撞到的人吗?上次看到时还一副畏畏缩缩的卑微样,没想到笑起来竟该死的有韵味!
呵,有意思。
12、十二章
十二章
周一开学的时候,项飞刚到教室没多久就被人叫去了教导处,他从小到可没少去这种地方,回回都是因为闯祸打架这种事,一点都不陌生。
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那五彩毛军团的谁去告状了,正想着他一边推开了门,令他意外的是,萧夏居然也在,正被脸色不好看的教导主任大声呵斥,他低头挨骂的背影瘦小羸弱,看着很可怜。
而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对趾高气昂的父子,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白毛,得意洋洋的捧着咖啡对着萧夏笑得恶意。
项飞不动声色的走进来,把萧夏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老师,我到了。”
教导主任是个挺严肃的老头,看着很不慈祥,他把那双小眼睛移到项飞身上,呵斥道:“还不过来道歉!”
“道歉?”项飞双手插兜,一点学生的自觉也没有:“老师的话我没听明白,为什么受害者要向加害者道歉?老师你学的是哪国的法律?”
萧夏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项飞没有理会他,抬起头来直视教导主任,完全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教导主任果然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受害者?你把人家王晨同学打成这样,你还受害者!?”
他伸出肥短的手一指王晨,项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刚好跟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样的白毛对上视线,他对着白毛龇牙一乐,皮笑肉不笑的问好:“王同学,你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
一看到项飞,白毛就觉得自己的脸疼,他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小声的对他身边那个西装革履看着很有上位者威严的中年男人说道:“爸爸,就是他。”
那中年男人狠狠地瞪着项飞,对着教导主任批评道:“老刘,我们二中这些年可从没有出过这么恶劣的打架事件,王晨好端端的就被人打了这么一顿,你要是敢包庇,我看你这个教导主任也就不用当了。”
“王区长您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处理,决不让王晨同学白白受苦!”
他俩一唱一和在这唱双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受了天大的委屈呢,项飞抱胸冷眼看着他们,把萧夏按在身边不让他出来乱说话。
“老师,我知道学校有规矩,要处置我也能理解,不过在那之前我能知道,我错在哪吗?”项飞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态度缓和。
教导主任横眉冷对,“你错在哪!?你把人王晨打成这样,你还问我错在哪!?”
“我这算正当防卫。”项飞气势不输人,沉声解释道:“您可以问问王晨,是不是他先带了几个人在我回家的时候堵着我的。”
“当时他们还带了危险物品过来,我差点就被打了一棍子呢。”项飞看着王晨,一字一句道:“我如果不反抗,今天在医院里哭的人,没准就是我舅舅了。”
“我就问老师,我这算不算正当防卫?”
教导主任拍桌子骂道:“你懂个什么正当防卫!?王晨同学在校内是有目共睹的好学生典范,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你?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污蔑一个好学生?”
“校内车库应该有监控。”项飞休闲的说,“我们打架的地方刚好也有,要不然您给调出监控来,咱们对质对质?”
教导主任一口气差点憋不住。
常在河边走谁不怕湿鞋?项飞那天选择动手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了柱子上的黑色监控,心里不知多开心呢,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你、我们只是想跟你玩玩!”白毛狡辩道,“就算我们不对在先,但是你下手这么重,算防卫过当!”
项飞没忍住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你带了五六个高三的学生揍我,结果被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反杀了,还要告我防卫过当?”
“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
白毛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旁边的中年男人也觉得怪丢人,自己儿子欺负人不要紧,但是带着这么多人去打人,完了还给人按在地上摩擦,说出去确实丢脸。
“项飞!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敢顶嘴!信不信我开除你!”教导主任面子兜不住,摆出了威胁的姿态。
萧夏鼓足了勇气走出来,“主任,我们小飞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这事本来也不是我们挑起来的,要不是王同学先动手,小飞是不会主动打人的。”
“还有你!不过就是个才调来几天的新人,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教导主任这句轻蔑的话出来,项飞眼神一凛。
“我舅舅是教育局领导亲自批准调任过来的,他教过的学生数以万计,考上重本的也不在少数,几乎所有学生对他都是好评,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对得起自己的职称,他就是了不起。”
教导主任被项飞一而再再而三的堵话弄得心里窝火,但他又确实找不到理由来收拾他,到时闹到校长那里,真要调监控的话王晨也逃不了好,校长为人正直,肯定也会连带着批评他。
本以为项飞就是个普通小混混,他舅舅萧夏又很软弱,随便吓唬吓唬就能让他们给王晨和王区长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项飞竟然是个硬茬,横起来谁都不怕。
王区长心里一肚子气,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谁家老爸不心疼,他老婆在家里搂着儿子哭了几天,嚷着要他过来给儿子出气,这会儿见项飞软硬不吃还很嚣张,他这个身份不好对一个学生计较,但也是能警告一下的。
“小朋友,就算是我家阿晨不对在先,可你下手确实太重了。”他装得平易近人,官腔打得很足,“无论怎么说,你都不该这样下手,我们这次来也不是要为难你,按理说这都是你们这些孩子自己的事,小打小闹的也属正常……”
项飞懒得听他放|屁,理直气壮地说道:“叔叔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王晨同学负伤,我也不是完好无损的。”
王晨想骂人,那晚他们几个都被揍得爬不起来,这人还能要点碧莲吗在这里说瞎话,他那天打完人以后可轻松了!
甚至还哼了几句歌词!
“叔叔您看。”项飞竖起自己的手指,露出上头的一个画着小草莓的创可贴,那是游游的作品,“我的手指也是那晚被弄伤的,差点就断了呢。”
知道那伤口不足一厘米的萧夏:“……”
教导主任气坏了:“你这也叫伤!?再晚个一天就该痊愈了!咋呼给谁看呢!?”
“那我也是负伤。”项飞为难,“既然咱们都说不清,那不然报警好了,或者去找校长,我跟王同学也好有人主持一下公道。”
教导主任气到失语,他执教三十年,没见过项飞这种刺头!
“我知道,王叔叔是区长,日理万机为咱们区里尽心尽力,令人敬佩。”项飞把目光又放在王区长身上,“这种小事王叔叔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但我这个人呢比较较真,既然你们都说我不该打人,那不如我去找个记者啊调查员什么的好好说道说道,这样大家都知道王叔叔的儿子吃亏了。”
“我到时在电视上亲自给王同学道歉,您看怎么样?”
王区长的脸黑了,项飞这话说的也不深奥,谁听不懂这其中什么意思?到时记者都来了,还能有好事?
区长的儿子带头欺负穷人家的学生?那不妥妥的新闻话题吗?
“你这个小朋友……”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教导主任没好气的对着外头问了一句。
那头一个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师,是我,卫星河。”
一听到卫星河的名字,教导主任的脸一变,连忙亲自去开门,外头果然是卫星河,他手里抱着一堆的文件走进来。
“刘老师,这是我们班下学期的书籍册目,您过目一下。”卫星河把那叠东西放在桌上,一抬眼就看到项飞,眼睛一亮:“项飞!”
“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欣喜,话语间藏不住的亲昵。
项飞对他点点头:“没事,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
教导主任那双小眼在项飞和卫星河身上来回转悠,看这两人关系好像还挺密切,他就没见过卫小少爷对谁这样说过话。
“老师,项飞是犯错了吗?”卫星河纯真的看着他,似乎很是不解,“项飞是个好同学,从来不惹事,我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
虽然知道卫星河就是瞎说,他们还远不到好朋友的地步,但他也知道人家在不着痕迹的维护自己,项飞心里觉着这卫星河真是个汉子,讲义气。
“没什么大事。”教导主任笑着道,“卫同学送完文件可以先回去了,这边没什么事要忙。”
卫星河点点头,也没有说要再逗留的话,回头对项飞笑了笑,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过王区长一个眼神。
屋里重又恢复了平静,教导主任脸上很为难,这是真为难,他没想到卫小少爷这么关心项飞,没准这就是来警告自己的,校董事会还有卫家的一份呢,比区长可厉害多了。
王区长也知道卫星河,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项飞懒得管这些,他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王叔叔,打人这事咱们先放放,我那自行车被王晨带人弄坏,就问问您,算不算破坏我的私人财产?”
“这个……”王区长马上要开始竞选县长,少不得要一些富人支持,卫星河刚才的那个漠视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
“您放心,我不是那讹人的人。”项飞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块,王晨给我重新赔一辆自行车,咱们这事就算一笔勾销。”
半小时后,毫发无损的项飞带着萧夏走出了教导处。
萧夏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他们竟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就回来了,还得了一千块。
“走吧,咱今晚就去买车!”项飞高兴,“你感动吗?”
萧夏:“……”
不敢吧……
13、十三章
十三章
项飞终于换了一辆新车,五百块讨价还价拿下来的,后头的座椅也很好看,他本来想买那种很酷的赛车,但一想到偶尔还要送游游上学,他就换了辆普通的,还剩五百给萧夏买了一身新毛衣,给游游买了新鞋子。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萧夏很犹豫,他总觉得这样好像他们在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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