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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两张脸，林戏水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柳放脸通红，半晌，对着林戏水已走远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谁告诉你我是个断袖的……！”

林戏水换完衣服站在课室的门口，卫夫子领了她进去。站在讲台上，她瞧了瞧几十个同学，貂新月在其中，柳放在其中，貂新月那些刚刚泼自个儿猪血的跟班们在其中。

卫夫子捻了捻胡须，往前一指道：“林同学，你的位置在那里。”

卫夫子说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右边靠窗的角落。

林戏水远远看过去，见同桌正埋着头大睡。

她十分缓慢地踱了过去，疑惑地看了看同桌。

窗外的光线切着锐角斜进来，像蒙着雾，照透着屈身趴在梨木桌子上熟睡的男同学，瘦高身材敛在黑色制服里，从头顶蜿蜒而下的收放自如的线条勾勒出瘦削的脊背。目光再次从挽高了袖子有着凛冽骨架的手臂上蔓延，落到手腕处戴的一圈佛珠上。

这人却是匪夷所思的熟悉，脑袋里却像被嵌进了砂砾，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节上的是古文观止课，鲍照的《芜城赋》。

沵迤平原，南驰苍梧涨海，北走紫塞雁门。柂以漕渠，轴以昆岗。重江复关之隩，四会五达之庄。当昔全盛之时，车挂轊，人架肩，廛閈扑地，歌吹沸天。孽货盐田，铲利铜山。才力雄富，士马精妍。故能侈秦法，佚周令，划崇墉，刳浚血，图修世以休命。

这么一段话便有一半的字不认识，听着卫夫子满嘴的之乎者也，课上到一半打起瞌睡也不是林戏水的错，虽然她很努力地想听懂，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听不懂。

半撑着额头睡得正香，恍惚中感觉有人正在推她，林戏水掀了掀眼皮，便看见段三思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近距离下的睫毛特写，狭长的眼睛被笼罩在眉毛的阴影里，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林戏水猛地抽回视线，睫毛抖了一抖，眼神也跟着颤了一颤。疑惑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见段三思那张脸的轮廓越发清楚了，顿时犹如被触电一般，眼神颤得更加凶猛。

一没留神，吓得腾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却没想到这个摔倒的动作，引得段三思皱了皱眉。

没理由的，从来都是别人怕自个儿的林戏水，这一看到段三思，居然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这下便有一百个后悔在心中翻滚，念什么书，这下好了，闯枪口上了。

但她又暗暗想：上帝这样对我总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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