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改天了，”林戏水蹙了蹙眉，说，“乌什之战就在眼前，这样的天气竟然下雪，这么反常，只希望不要是什么不吉之兆才好。”

降雪一怔，瞳孔骤然缩紧：“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会没事的！”

“嗯，”林戏水垂下眼皮，肃然道：“你快去准备东西吧，我们出发吧。”

“好，我这就去。”

这样的寒冷天气，冻得街道两旁的白橿都在瑟瑟发抖，枝叶被凛冽的凉风拂得蜷缩起来。原本是热闹喧哗的市中心，此刻寂静不已，行人渐少。山顶硕大的寺庙内，更是冷冷清清，万籁无声。

只有林戏水和降雪二人在大堂内跪拜，炊烟袅袅的温暖的火烛，终于显得空气不那么寒冷。

眼看林戏水在殿内双手合十，闭眼跪拜了快半个时辰，降雪担心她的膝盖，忍不住道：“小姐，我们该走了，要是等会儿又下雪，山路就不好走了。”

林戏水睁开双眼，朝她点了点头，在降雪的搀扶下两腿发麻地站了起来。

就当她们才踏出大门时，身后突然一个疏离的声音传来：“玉龙。”

听到这个名字，林戏水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清眼前的人是段白时，如被电击，脑海里闪过空白。良久，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拉住降雪正要离开，却被奔上前来的段白一把拉住：“玉龙，先别走，能跟我聊聊吗？”

林戏水屏住呼吸，猛地甩开他，眼神似深深的潭水透着无边凉意：“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段白愣了愣，脸色白了白：“你依然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呵呵。”林戏水目光毫无波澜，只眉头一凛，“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我根本不认识你。”

“对不起，”段白略略低着头，不敢迎上她寒气逼人的视线，眼中似乎有愧疚，低头吞吞吐吐，“我知道以前对你做那些事情，伤了你的心，这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自从你离开玉河镇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爱的人是你，因此跟王玉墨离了婚，才来上海找你。”

这番话，让林戏水冷冷一笑，好一个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当年不留余地地伤人，如今倒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然而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这“对不起”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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