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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琴音

“什么？”

云归尘把姜原塞进怀里, 结果下一刻, 她又顺着他胸口的衣襟一点点爬出来。

轻微的摩擦感从胸口传来, 云归尘低头看了看，唇角有了一丝柔软的弧度。

姜原这才注意到，他们正身处一座地宫之中，头顶波光粼粼, 却并无河水倾泻而下。

面前是一条两人宽的甬道，墙壁之上，镶嵌着许多的贝壳，每隔几步就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姜原啧啧称奇，与云归尘传音道：“这夜明珠有鸡蛋大吧，也不知值多少钱？”

“神仙不食五谷，你拿钱做什么？”云归尘声音平稳与波, 却隐隐透着笑意。

姜原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吃五谷，我吃糖葫芦啊。”

云归尘挑了挑眉：“糖葫芦？”

“是啊, 糖葫芦你都不知道吗？酸酸甜甜，可好吃了！”姜原被云归尘施了缩身法, 只有葡萄大小，若是普通人还无法轻易看见，她一脸垂涎的模样，云归尘看在眼里, 顿觉莞尔。

他想起那日姜原为了试探他是人是鬼，故意拿了一支糖葫芦逼着他吃下去。

至今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仿佛都还停留在唇齿间，无端生出一种鲜活的人间烟火, 酸甜苦辣的感觉，让他沉寂数年的心都有了一丝动容。

“你要吗？”

“什么？”

“夜明珠。”

“给我夜明珠干什么？”

“换钱，买糖葫芦。”

……

两人用神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云归尘脚下却不耽搁，步履平稳的往前走，甬道转弯直行了许久，云归尘才停下脚步。

姜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结果这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十步之外，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中间有一个高台挂着层层红色的帷幔，无风自动。

最让人心惊的是水池中的水，不是河水那般清澈透明，而是比那红色的帷幔更加鲜艳的颜色，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而血池中隐隐有白色的东西随波浮动。

姜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骨，除此之外，还有几根肋骨、腿骨，在猩红的血池中更加震惊可怖。

那些骨头，分明是出自人类身上，不可能是兽类。

而那帷幔之中，黑气围绕，更有一股森然诡异的气息。

姜原皱着眉，四下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人影，传音问云归尘：“死在这里的人，都是那些献祭的女子？”

云归尘微微颔首：“是！”

姜原心头一震，云归尘是鬼界界主，最熟悉生死轮回之事，他说是，那肯定是没错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脑海里一片混乱，姜原忽然想到了什么，蓦然一惊，有些急切的问云归尘：“那她们的魂魄可去了鬼界？”

云归尘左手微动，似乎在推算着什么，片刻后道：“除阿柔以外，之前所有献祭给河神的女子，都不曾有魂魄进鬼界轮回。”

云归尘说完，便也明白了姜原的意思，目光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淡淡的瞥了那一眼还在流动的血池，眸色渐沉。

姜原还欲再问，地宫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琴音，声声入耳，缠绵悱恻。

姜原迅速躲到云归尘衣襟里，然后小心翼翼的钻到他肩头的发丝里，很好的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云归尘余光扫了过来，丝毫不见慌乱，然后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盯着那上下飞舞的帷幔，一道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素手纤纤拨动琴弦，眉眼盈盈，精致如话，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仿若蕴含了无数的情绪，让人一眼就生出怜惜之情来。

她微微抬眼，妩媚一笑：“你就是给本神献祭的祭品？”

云归尘微微欠身，依旧是女子娇软的声音：“是。”

河神是女人？

姜原惊讶不已，举着云归尘的一缕头发遮挡住自己，虽然知道他设了禁制，别人看不见，可那女子怪异的眼神看过来，姜原总觉得是在看自己。

她以为这个指定只要年轻女子的河神，是何方淫妖乱邪好色之徒，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消妄河河神，竟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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