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我在上面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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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皇贵妃娘娘,您是嫌弃嫔妾几个舒坦日子过得太多了吗?我们若是去了圆明园,您不在那儿,齐妃还能给了我们几个好果子吃?”

年世兰想了想李氏的德行,默默的将口中的话给咽了回去。

出行这天,天气晴朗,年世兰早早的就等在宫门口给他们送行。

这次出行,胤禛轻装上阵,带的东西并不多,反而李氏大包小包的装了不少,福嘉她们几个那里,年世兰也都是嘱咐这拣着要紧的拿,毕竟那些琐碎的东西圆明园里也都备着,虽然不如宫中准备的精致,可是却也得用。

大部队一走,宫里头顷刻就冷清下来。

年世兰苦夏,屋子里头早早的就用上了冰,四个屋脚一边一个,她躺在里头手里捧着从懋嫔那里借来的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胤禛一走,她便去了趟懋嫔那里,不说别的,懋嫔那里珍藏的书倒是被她搬过来不少。

春浓早早的就在井水里头放了个西瓜进去,等到西瓜凉透了才从水里捞出来,切成片端到年世兰的跟前,年世兰拿起一块放进嘴巴里,只觉得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凉气,让她十分的舒爽。

“大夏天的来口冰西瓜真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也下去吃些吧。”

春浓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就退下去了。

年世兰则是捧着西瓜吃的不亦乐乎,若不是害怕了吃多了肚子疼,这一盘子西瓜她都能吃的干干净净,毕竟在这里,所有的蔬菜水果都是没有任何农药的,吃进人的嘴巴里,别有一番滋味。

傍晚的时候,年世兰突然来了兴致,嚷嚷着要去看莲花,春浓看着外头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倒是不担心她会晒黑,便去前头准备了。

春玉一听年世兰要去,也兴冲冲的跟在后头,这个时候采些荷花放到屋子里头,荷花的清香慢慢的弥漫在空气里,可比什么熏香都好闻,更何况她还能摘些荷叶晒在院子里头,晒干之后还能给年世兰煮茶喝,简直是一举两得!

年世兰倒也没拦着她,甚至还问了春柳她们几个愿不愿意一起跟过去瞧瞧。

毕竟夏天里头看荷花也是一件不错的消遣。

春柳她们其实挺心动的,只是一想到她们呼啦啦的跟在年世兰身边,一群人挤在船上,先不说安不安全,就怕宫里头有那些小人将这事情传出去,那年世兰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因此除了春浓和春玉,其他人都默契的摇了摇头,春玉瞧见了,抿了抿嘴,她心里头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因此倒是没再劝,只是笑着打趣了两声。

“咱们院子里头才多少人啊,以后天天劝着主子出门,咱们轮流出去不也挺好的?”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别说年世兰了,就连春浓都有些惊讶,谁能想到一向没什么心眼的春玉突然有一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咱们春玉长大了,都学会分享了。”

说话的是年世兰,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毕竟春玉跟着她的时间并不算短,只是这十几年里,因为有春浓的存在,春玉一直都是冒冒失失的,从来不像今天这样,考虑的这样清楚。

说实话,年世兰的心里头还是挺慰贴的。

年世兰到达池塘的时候,早有船等在那里,瞧见年世兰一行人,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

“皇贵妃娘娘吉祥,船已备好,您请移驾。”

年世兰点了点头,扶着春浓的手就上了船,小船慢慢悠悠的往中心游去,年世兰坐在床上,感受着扑鼻而来的清香,倒是格外的享受。

却说胤禛一行人到了圆明园,都累得不行,只想赶紧找到自己的住处去休息,偏偏李氏作妖,不肯睡到原来的院子去,反而想换到年世兰上次住的院子。

“这圆明园里头又不像宫里,她这次不来我便先住进来就是,下次等她来了,我再住回去。”

守门的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都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虽然圆明园里头的院子都是没有特意分配的,可是这个院子一直是年世兰住着,里头还有不少她的东西没有带走,李氏现在住进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因此便被他们拦下了。

谁知道,却偏偏碰到一个蛮不讲理的李氏。

他们被扰的没有办法,险些就要矢口答应的时候,胤禛来了。

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沉,看着李氏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团垃圾一般。

“你若是不想住,现在就给朕滚回宫里去!”

李氏听了他的话,一张脸涨的透红,偏偏不敢再说什么,带着身后的宫女灰溜溜的走了。

等到人走远,胤禛才看向那两个守门的侍卫温声赞扬了几句。

“你们两个做的很好,以后无论是谁过来,这个院子都不准任何人进去,知道了吗?”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393:有些失望

圆明园里,太后知道这次年世兰不跟着过来,心里头便起了心思。

让孙嬷嬷偷偷去打听,待嫁的这些官家小姐里头,可有什么格外出彩的人物,若是有便去交涉看看,人家肯不肯过来伺候,这么几个月没有年世兰在身边,她就不相信胤禛真能守得住。

孙嬷嬷有心想劝太后不要心急,可是太后正在兴头上,显然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因此她便没多嘴,何苦在这个时候去讨人嫌。

太后这边都发了话,有那些心思活络的人家便打起了主意,皇子的侧室哪里有皇上的妃嫔位高权重?

不说别人,就说齐妃的娘家,就是因为出了个妃子,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现在居然隐隐的要挤进权贵的圈子了,若说这里头不是顾及齐妃的面子,他们是万万不相信的,没看到失去了皇后的乌拉那拉家都败落到什么地步了?

因此,几乎太后这边准备给胤禛选人的消息刚刚透出去,那边就有了人过来打听,准备着毛遂自荐,太后倒也谨慎,不只见了那些夫人,私下里更是偷偷接触了几家小姐。

最后还真被她选中了两个人,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比起年家来也不差些什么,就是年纪都比年世兰小了十多岁,年世兰虽然瞧着年轻,可是同这些花骨朵一样的人儿比起来,还是要黯淡几分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胤禛在遇到年世兰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不能免俗的俗人。

两个姑娘进宫之后,直接被安排在距离胤禛的院子最近的地方,除了年世兰的院子,就要数这处院子最好了,可见真是煞费了苦心。

就连苏培盛那里太后也派人去传了话,将她老人家的意思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苏培盛听得心头发苦,总觉得这个差事下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张皮,只是太后那里都吩咐了,他不敢不听。

因此苏培盛趁着胤禛心情好的时候,隐晦的提了提这件事情。

“万岁爷,太后心疼您一个人在这园子里头劳累,特意给你找了两位颇通笔墨的姑娘过来伺候,您看……”

胤禛表示自己没什么看法,甚至隐隐的想冲着苏培盛翻两个白眼。

“若是她们来了,朕的身边还留着你做什么?”

显然这是胤禛抛给他的选择题,选择听太后的话还是继续为他所用。

苏培盛基本上都不需要考虑,他都跟在胤禛身边二十多年了,自问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个主子,自己今日若是再帮太后说上一句话,那么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两句该死,显然是摆明了态度,胤禛轻哼了一声,倒是没继续追究,埋头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弘历下午过来的时候,碰巧苏培盛不在院子里,他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今儿个怎么不见苏公公在皇阿玛跟前伺候?”

胤禛见到他,倒是冲着他点了点头,态度还算温和。

“今儿个中午的时候他办错了一件事儿,被我罚去外头了。”

弘历没想到苏培盛这样人老成精的人居然都能在胤禛跟前犯了错,只是见胤禛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显然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对了皇阿玛,儿臣过来的时候瞧见额娘的院子旁边进进出出的热闹,园子里还有谁没来吗?”

弘历过来的急,没等到那两个姑娘入园,只是年世兰旁边的院子是胤禛特意空出来的,就是怕有人无意之间冲撞了年世兰,因此那个院子里头突然住进人来,弘历才有些惊讶。

其实他偷偷也想过,额娘这次没跟着过来,住在她旁边本没有什么,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兴许另有隐情?

没看到苏公公都犯了错被皇阿玛罚出去了吗?

胤禛对弘历倒是真心的栽培,因此听了他的话倒是难得的有些语重心长。

“弘历,你要知道,越是高的地方越狭窄,因为不只是你的臣子,就连你身边最亲最近的人都会忍不住的算计你,因此你在选人的时候一定注意,千万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几乎算的上是胤禛同弘历说过的最恳切的话了,弘历的心头震动,半晌才回过神来。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

胤禛挥了挥手让他起来,然后便将手边还没有批阅的奏折拨到他的跟前。

“入了下汛期将至,你对此有什么打算?”

国家应对汛期几乎是年年治理年年失败,每年的七八月份都还是有灾情传进京城,也不是没有想过应对的法子,只是最后经过证明,都证明了,他们是错误的。

弘历心里头其实也一直在想,每年的夏天因为这些洪水,导致国库里头损失惨重,若是能够有效的治理,定然能够大大的缓解国库的压力。

“皇阿玛,我曾听人说过,堵不如疏,虽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用,可是咱们是不是也能试试,将一条河流分流出去,这样等到了汛期,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么多流民流离失所?”

弘历提到的方法别人也不是没有提到过,只是后来在实践的过程中困难重重,便渐渐的不了了之了。

胤禛听了弘历的话,心里头不免有些失望,他对这个孩子,期望的很高。

弘历见胤禛半晌没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只是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头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只是要分流,咱们还要在这些分流出去的河道旁边都种上树,这样汛期到来的时候,泥沙经过树木都会多少被留下一些,久而久之,便会积累成厚厚的堡垒,甚至不用咱们,靠着它们自己的能量都能挡住洪水。”

他说这句话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前些年全国各地都时有洪灾,可是最稀奇的确实相邻的两个村子,一个被洪水冲垮,一个却得以被保留下来,胤禛派了不知道多少人过去,勘察地势,留心布局,恨不得连个苍蝇都不放过,那些过去的人便提到了这一点。

那个幸存的村子里头,种了大量的树木。

弘历也是在偶然的一次翻阅时候看到的,因此才有了这个主意。

“皇阿玛,哪怕这些树木并不能抵抗洪水,可是等到他们长成之后,一样可以为我们所用,倒也十分的划算……”

394:暗生隔阂

胤禛倒是没有反驳,他想了想圈出几处往年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给弘历看。

“这些地方往年受灾最重,你从里头找出一处来,按照你的法子试试。”

这基本上是相当于放权了,若是旁人在这儿,只怕都恨不得立马抱住弘历的大腿,只是父子两个一递一接,倒是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弘历的心里头十分感激胤禛肯相信他,因此在心里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等到弘历从胤禛的院子里头出来,正好就看到两个面生的姑娘住进了年世兰旁边的院子里头,他的心里头“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再细细回想起刚刚胤禛的话来,总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那句被自己亲近的人算计,怎么看这里头都像是另有隐情的样子,弘历有些坐不住,偷偷的写了封信让自己的身边最信任的人给送进了宫,交到富察氏的手里。

富察氏收到信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弘历不过刚刚离开没几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派人送信来?只是奇怪归奇怪,她还是将信拆开看了,却发现那心里头还封着一个崭新的信封,上头写着额娘亲启。

富察氏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将信收到袖筒里,才扶着丫鬟的手过去翊坤宫给年世兰请安。

她去时年世兰正好刚刚用了晚膳,瞧见她过去还有些吃惊。

“佩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有什么事情让身边的人跑一趟不就成了吗?”

富察氏笑了笑,然后转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外头等着,春浓瞧见了,便知道她定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年世兰说,便也偷偷的给春玉使了个眼色。

春玉虽然有时候莽莽撞撞的,可是这个时候还是极懂眼色的,因此笑着拉着春浓的手一起出门给她们两个备点心。

等到屋子里头就剩下她们两个之后,富察氏才从自己的袖筒里头掏出来那封信递到年世兰的手边。

“这是四阿哥在给媳妇的心里头夹带的,我猜想这他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您说,便着急着赶过来了。”

年世兰从她的手里接过信,当着她的面便展开看了,只不过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浅淡,到了后来,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冷意。

富察氏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因此便委婉的提出要离开,年世兰也没客气的留她,只是扬声吩咐春浓替她送客,等到富察氏离开之后,年世兰坐在厅里思考了好久,才暗暗下定了决心。

“春浓,你去备车,我要出宫去。”

春浓看着外头暗沉的天色,不免有些担心。

“主子,外面天色这么晚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出门吗?”

年世兰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一眼落在春浓的肩上,重如万斤。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到车驾准备好,年世兰才神情淡漠的坐上了车,嘱咐车夫往圆明园去。

春浓听得暗暗惊讶,总觉得主子这么晚还要出门肯定是跟四福晋过来的那一趟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便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随时伺候着年世兰。

等到主仆一行人赶到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

守门的侍卫瞧见有马车过来,吓得一机灵,连忙捡起长枪就要上前,却发现从里头先下来一个容长脸的姑娘,细心的摆放好马凳之后,才撩开了帘子。

从马车里头下来一位天仙似的人物,瞧着年纪不大,只是那一身气派可真是寻常人家比不了的,一看就是生在富贵窝里头的,可比前两日过来的那两位姑娘还要俊上几分。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都没敢着实的拦着,只是园子里头现在住着主子,该要的流程他们还是要过得。

“这位……小姐,这么晚来园子可是有什么事?”

年世兰脸色淡淡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才开了口。

“我也不为难你们,让苏培盛过来吧。”

那两个侍卫一听这个人居然敢直呼苏培盛的大名,心里头更虚了,只是苏培盛那样的人物,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小姐,您若是有事还请明早过来吧,苏公公那里,咱们也说不上什么话。”

这就是不肯去传话的意思了,年世兰倒是没多意外,要是这个圆明园真的凭她寥寥几句话就能放她进去,那她才真的要担心了。

想到这,她便从手里头取出一样东西来让春浓递过去给他们看。

春浓手里头拿着的赫然是年世兰当初受封皇贵妃的金宝,这些侍卫显然能在这里伺候显然也是有些见识的,瞧见这个东西便知道年世兰的身份了,没敢再拦着,将人请到了院内。

其中一个侍卫眼皮子活泛,一溜烟就往胤禛那里跑,没一会儿就跑的没了踪影。

年世兰安然的坐在那里,等着那个侍卫带过来她想见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苏培盛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瞧见年世兰的时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给拉住,只怕人就摔在地上了。

“奴才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苏公公请起,皇上歇着了吗?”

苏培盛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才顺着年世兰的话继续说道:“皇上还在书房里头忙着,您请跟我来。”

他的肚子里头揣了很多的疑问,只是他却没有一个敢问出口的,总觉得年世兰现在过来的太过凑巧,总有一种想要兴师问罪的感觉,因此他聪明的原则了闭嘴,当自己是一个会移动的大灯笼。

他们到达书房的时候,胤禛仍然伏在案上专心的批阅着奏折,丝毫没有感觉到屋子里头多出来几个人。

年世兰忍不住轻声的咳了一声,谁知道胤禛却立马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瞧见年世兰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糯糯,你怎么来了?!”

年世兰便笑盈盈的站在原处,也不搭话,显然是等着胤禛过去接她呢,胤禛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慢慢的向着年世兰走去。

胤禛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头,感受到鼻尖传来的久违的馨香,才觉得自己空唠唠的一颗心有了着落,只是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头看着年世兰,显然有些不悦。

“你怎么出宫来的?”

宫里头的戒备极为森严,就算年世兰贵为皇贵妃,那些侍卫也不可能会放她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年世兰见他这么严肃,心里头那点子见到他的喜悦都被心虚给填满,只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乖乖的从手里头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胤禛的手边。

胤禛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先帝曾经赏赐下来的那块玉佩!

这便很好的解释了年世兰为何能够出宫到他这儿来。

看着年世兰心虚的脸,胤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只能静静的将人抱进怀里,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便不要面对了。

此刻,他也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想的普通人,只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

等到两人腻味够了,胤禛才松开了年世兰,让她去座位上坐好。

“这么晚了你该不会只是过来看看我的吧?”

胤禛十分的了解年世兰,她骨子里头其实是十分在意这些礼仪规制的,平常半分都不敢逾越,今儿个就这么大咧咧的过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来看看我的两个新妹妹啊。”

胤禛听了她的话,眉头都拧在了一块,显然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苏培盛却门儿清啊,此刻看着年世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自家主子爷今儿个前途堪忧。

“哪儿来的什么妹妹,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爷不知道吗?我的院子旁边可是住进去两个花骨朵一样的美人儿。”

这话虽然是对着胤禛说的,可是年世兰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苏培盛,看到他在那儿频频擦汗之后年世兰的心里头就有了底。

苏培盛显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告诉胤禛罢了。

也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是压根就没准备说?

胤禛这才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他本来以为太后那里只是说说,自己这边若是不答应,她便也没办法,谁知道她竟然准备先斩后奏了,若是他还不答应,难道太后还准备对他用强不成?

想到这儿,又想到苏培盛前些日子问他的问题,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苏培盛的身上,就看到他正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脸的心虚。

“这件事情,你知道?”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笃定,苏培盛其实也是今儿个中午才知道的,只不过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胤禛说,一来二去的便耽搁了,这会儿竟然被年世兰直接拆穿,不用想他都知道,胤禛的心里定然对他极为不满。

“奴才冤枉,奴才也是中午才知道的,只是您一直在忙,奴才便没找着机会说。”

胤禛听了他的话,勉强信了,只是心里头对于苏培盛的不满却没有就此而消散。

“太后那里是什么时候把那两个人接进来的,那两个人都是谁家的姑娘?”

“一个张家的姑娘,一个吉家的姑娘,也就是今儿个早上接过来的,安排在了皇贵妃的院子旁边,奴才也是中午去传膳的时候偶然间见到的,回来的时候倒是想跟您说呢,只是您一直在忙,便搁下了。”

胤禛想了想,他下午确实召见了大臣们议事,忙完外头的天都黑了,苏培盛又忙着给他准备晚膳,确实是没有机会能说的上话。

“行了,这事情我知道了,以后若还有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培盛听得连连点头,就差要给胤禛跪下了。

年世兰就端着茶盏在一旁看戏,显然并不打算帮苏培盛求情,以她的直觉来看,苏培盛在这件事情里头也并不就是全然的无辜,不然弘历再给她的信中不会刻意提到他被皇上罚走这件事情。

胤禛担心年世兰一路奔波太过劳累,便没有太过的为难苏培盛,只是吩咐他去前头要热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意只要了一盆。

年世兰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就扑到胤禛的塌上眯起了眼,胤禛则是简单的擦了擦身子才睡到年世兰的身边,屋子里头用了冰,凉凉的很舒服,只是此刻躺在榻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这次过来什么时候走?”

“明儿个一早就得走,等我走了守门的侍卫那里您可交代好了,千万别把我供出来,不然太后那里只怕更得针对我了。”

年世兰边说便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些困了,胤禛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不光是年世兰,就连他都觉得自从他登上了地位,额娘便不再像从前一样,她慢慢的开始有了野心,甚至想要通过往他身边送人的目的去更好的掌控他,这让他觉得十分的憋屈。

“你放心,皇额娘找过来的两个人我是不会动的,只是为了皇额娘的面子,我还是要给她们两个一个位份,你不会在意吧?”

年世兰想说自己在意,非常在意,只是生在这样一个封建的国度,她身为女人,有说不的权利吗?显然是没有。

不想答应,她便装作没听见,侧过身子往里头躲了躲,避开了胤禛的胳膊。

胤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没等苏培盛进来叫起,年世兰就早早的睁开了眼,她回过头就看见胤禛正睡在旁边,显然是睡得极为安稳,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将自己的衣服穿上,便转身出了门。

春浓一晚上没睡,就等在门口,瞧见年世兰出来,连忙行了上去,悄声的说道:“主子,车都备好了,咱们回吧。”

年世兰点了点头,路过门房的时候瞧见守门的还是昨儿个那两个侍卫,便冲着春浓点了点头。

春浓知道她的意思,忙从手里头拿出两个荷包,笑着塞到那两个人的手里头。

395:图我年纪大?

年世兰回到宫中时,除了守门的两个侍卫,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曾经离开过得事情。

因此,三天后胤禛在圆明园新封了两位答应的旨意一出,年世兰这里便热闹起来。

最先找过来的是富察氏,她怀里头还抱着永琏,瞧见年世兰的时候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总觉得年世兰瞧着十分的淡定,事情兴许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

年世兰从她怀里将永琏抱过去之后,才笑着问她。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瞧瞧你,满头的汗,快坐下擦擦吧。”

富察氏有些害羞的从袖筒里头取出手帕,随意的在脸上擦了擦,然后看着年世兰,想说的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索性岔开话题,同她聊起弘述和永琏的趣事。

这叔侄两个相差不过几个月,正是好玩的时候,因此每天的趣事都让人应接不暇,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够让人开心的了。

她们婆媳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说话,就听到春福进来禀报,说是懋嫔来了。

年世兰倒是没多想,只是笑着跟富察氏打趣,说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不然她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了?

懋嫔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焦急,瞧见富察氏也在,心里头便悄悄的松了口气,以为她过来也是跟自己一样的目的,只是看着端坐在上首的年世兰一派轻松,丝毫都不受影响的样子,不由暗暗佩服她的处变不惊。

“娘娘真是好心性,嫔妾这次是真的佩服了!”

年世兰看她一来难得钦佩,还有些迷糊,好端端的怎么夸起来自己来了?

“宋姐姐过来了,快过来做,你刚刚说什么好心性,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懋嫔听了她的话,有些吃惊的看向富察氏,就看到对方冲着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便知道自己这一不小心说快了,年世兰瞧着,分明是毫不知情的模样啊。

“是嫔妾瞎说的,跟您开个玩笑!”

年世兰没有错过她和富察氏之间的互动,再一联想她进门的时候的话,心里头便有了猜想,只是一想到胤禛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她的心里头便堵得难受。

“圆明园里头,是不是有动静了?”

懋嫔心思机敏,从她的话里头就听出了些端倪,总觉得年世兰好像是知情的样子,不然她不会问的这么笃定,索性心一横将话给彻底说开了。

“听说今天早上,皇上新封了两个答应。”

年世兰心里头暗道一声果然,对于胤禛的不满更深了几分,前几天分明看出了自己的不情愿,可是他的计划却丝毫没有改变,说是不会碰她们只是给太后一个交代。

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纵容下去只会让太后更加的得寸进尺吗?

“哦,这事情我倒是知道,是咱们太后娘娘怜惜皇上后宫空虚,特意给安排过去的。”

懋嫔听出了年世兰语气里头的不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事情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她现在恐怕早就忍不住去闹起来了,哪里还可能在这跟她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是嫔妾多嘴了,原来是太后的主意,那嫔妾就不打扰您了,便先回了。”

年世兰见她神色尴尬,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倒是没有怪宋氏的意思,反而十分的感激她,每次听到这些消息,不管是好的坏的,她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告诉自己,有的时候便帮着自己抢占了先机,不至于吃亏。

“宋姐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些吧,春柳最近学会了几样新菜色。”

懋嫔看出了年世兰是真心想要请她,不好再拒绝,便重新又坐了回去,看着年世兰在那儿逗弄永琏玩。

“小皇孙生的真壮实,瞧着就惹人疼。”

年世兰听她这么说,也笑着应和:“我刚刚还跟佩佩说呢,永琏生的真好看,比我生的那几个猴崽子强多了。”

其实弘曦他们三个并不算丑,样貌都是十分的俊俏,只是都比不上永琏的精致,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打造好的一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们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倒是将刚刚的插曲都抛到了脑后,富察氏最近时常留在翊坤宫用膳,因此春柳那里备的饭菜便比寻常的时候多些,再加上今日懋嫔也在,她的午膳便准备的格外精致。

懋嫔从前也在翊坤宫用过膳,自然知道春柳的手艺,因此午膳倒是用的比平常多些,年世兰瞧着心里头也是十分骄傲,总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个姑娘,这么些年真是越来越优秀了。

用完午饭正巧永琏在这儿睡熟了,年世兰便没让富察氏回去,反而留下了她和懋嫔一起玩牌,要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苏培盛从圆明园紧赶慢赶到了翊坤宫,远远的就听到翊坤宫的笑声,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难道圆明园的消息还没传到宫里来?不应该啊?

春福一直守在外头,自然是先看到了苏培盛,若是平时她兴许就进去禀报年世兰了,可是一想到刚刚懋嫔的话,她连忙把头一低,缩成一团,远远的看过去像个鹌鹑一样。

苏培盛也瞧见了春福,他知道年世兰身边伺候的人里头,数这个姑娘话最少,瞧着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不是年世兰从年府带出来的家生子,但偏偏,年世兰却十分的信任她,这让苏培盛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啧啧称奇。

“春福姑娘,皇贵妃在里头吗?我听着怪热闹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着自己都这么客气了,春福多少也要给自己一些回应吧,谁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便扭头走了……

苏培盛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见到翊坤宫里头确实没有人出来搭理自己,只能认命的往里头走,还没进门就听到年世兰兴奋的喊声。

“我赢啦!给钱给钱!”

苏培盛:……

总觉得今儿个的皇贵妃有些过分的欢乐了,皇上不在宫里,居然都开始玩牌了。

“奴才苏培盛,给皇贵妃请安。”

年世兰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的将牌洗好之后才让他站起来。

“苏公公贵人事忙,怎么这个时候还有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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