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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睡醒,便听人说胤禛昨儿个回来了,她心想着中午估计得过来翊坤宫用膳,便让春柳多备些菜,果然,半上午的时候,胤禛就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串尾巴,除了弘历,弘曦和弘谅都过来了,弘谅这次过来陪年世兰用完膳,便要随着胤禵去军营历练了。
年世兰招呼着他们都坐下,便让春玉过去小厨房帮帮春柳的忙,中午的人来的这么多,现下时间又紧,忙下来还真够春柳累的。
一家子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用着午膳,福嘉知道他们回来了,也从自己的院子赶了过来,见到明显黑了一圈的弘谅,没忍住惊呼出声。
“知道的是你去练武了,不知道的还当十四叔怎么着你了,你这身黑皮子瞧着不像是皇家的阿哥,倒像是走江湖的!”
弘谅从小被这些哥哥姐姐的嫌弃惯了,听了福嘉的话他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默默的将年世兰留给福嘉的鸡腿夹到自己的碗里,“啊呜”一口咬掉一大块肉。
福嘉一直没明白他的举动,倒是年世兰看明白了,对他这种幼稚的举动也是有些无奈,只是跟胤禛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若是从前,胤禛肯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了,可是自从弘谅上次带人救下了年世兰,胤禛看这个儿子便不像从前那般不顺眼了。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倒是被他给想起了自己一直忽视了的人。
“索尔力王子被我安排在城外的驿站了,他这次过来是准备留下常住的,总是住驿站也不是个办法,我想着在京城中给他寻个住处呢。”
既然已经成了盟友,那索尔力的住处便不能安排的太差,否则传到别的地方,有碍大清的声誉,可是那些好地段的住处,早早的都被人住满了,眼下想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还真不太容易。
胤禛苦思了许久,都没有一个好主意。
年世兰倒是想到一个地方,只是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
胤禛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好奇,记忆中年世兰可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模样。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我瞧着您跟拿不定主意似的。”
“我倒是想到一处地方,只是也不知道索尔力王子住进去合不合适?”
“想到什么就说,左右都是咱们一家子人在,有什么好怕的?”
年世兰一想,确实是这样,胤禛问她她便说,成不成的外人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拿主意的也是胤禛,倒是不会想到她的身上。
“那八爷的住处,不是空置许久了吗?”
虽然在里头发现过死人有些晦气,可是八爷的住处,无论是地段,还是面积,摆设,倒是都符合索尔力的身份,甚至要更好些,放眼京城,恐怕再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院子了。
胤禛听了年世兰的话,倒是陷入了沉思。
福嘉他们知道胤禛他们正在谈正事,便都乖乖的退了出去,就连春浓她们也都默契的离开房间,只留下胤禛和年世兰两个人。
“你该知道的,老八那样的身份,他的院子我是不想让旁人去住的。”
“爷在担心什么,我反而觉得索尔力住进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凭着索尔力对福嘉的心思,再加上他敏捷的思维,若是想在八爷那里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必不可能,年世兰可没忘了,当初刺杀她的刺客可是当初八爷府中的幕僚。
若说这其中没有人在背后推动,打死年世兰她都不信。
“成,这件事情我会跟他好好商量的。”
聊完了索尔力的事情,胤禛倒是难得的跟年世兰解释了太后没回来的原因。
年世兰本来还以为太后真的病了,没想到这其中却有这样的内情,明明从前,太后还挺喜欢她的啊……
“要说起来,我也真有些迷糊,正好好的皇额娘怎么就突然厌弃了我,我也没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情啊。”
太后对她的针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心里头不是不难过的。
“糯糯,再忍忍,等弘历能够担当之后,天涯海角,我都带着你去。”
这件事情胤禛说了也不只是一遍了,可是年世兰却从最开始的期待慢慢变得有些彷徨。
弘历若是真的继了位,他和胤禛就真的能没有牵挂的离开吗?太后怎么办?这些孩子怎么办?都带走不现实,可是不带走,她又如何舍得?
“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吧。”
年世兰明显不愿意详谈,胤禛虽然有些疑惑,可是也顺着她的意思岔开了话题。
“那两个人,可还安分。”
问的自然是太后赏赐的那两位答应,提起她们两个,年世兰的眉头倒是难得的皱了皱。
“一个没有心眼,一个太有心眼,总之,都不是什么善茬。”
胤禛听这话的意思便明白了,这两人铁定是跟年世兰交锋过了,只不过依着年世兰的性子,定然是没讨到什么好处。
毕竟年世兰瞧着温温吞吞的跟个兔子似的,其实是个蔫坏儿的狐狸,光是她对付自己的那几次劲头,胤禛都不担心她会吃亏。
“太后给的人,留个颜面也就算了,其他的你都甭管了。”
胤禛既然这么说了,年世兰自然点头应下了,只是她却没告诉胤禛,那两人已经被她的一点小手段摆弄的开始互相伤害了,恐怕短时间之内,谁都没有过来跟她添堵的心思了。
“爷您尽管放心,我是不会主动的招惹她们两个的,我啊,可没有那么闲。”
有这个功夫,她跟懋嫔几个凑在一起玩牌不好吗?
想到了玩牌,年世兰还真是想懋嫔了,入了秋之后,这几天天气倒是渐渐凉爽了,在院子里头摆上桌子打上一下午的牌,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爷,您下午是不是有事,若是有事就别耽搁了,快去吧!”
胤禛不知道年世兰好好的怎么就要赶人,只是他这么久没回来,宫里头确实是积攒了一堆的事情,他前脚一走,后脚年世兰就派人去请了懋嫔她们。
懋嫔她们到的时候,每个人的座位旁边都放着一个食盒,里头的水果点心是应有尽有,就连茶都是现沏的,显然年世兰为了招呼她们做了万全的准备。
“好些日子没凑在一起玩牌了,今儿个,咱们来几把?”
懋嫔她们被她带的倒是对玩牌有了兴致,听了年世兰的话倒是都没假矜持,挨个的围着桌子坐下,叽叽喳喳的就玩起来了。
春浓几个就站在她们身后头看着她们玩,有些给她们添点茶水。
不得不说,年世兰今儿个牌运还真是不错,一下午都是输多赢少,等到晚上结账的时候,手里头多出来了一百多两银子,懋嫔今儿个走背运,输了不少。
索性在场的谁也不在意这些小钱,权当是消遣了,倒是没怎么在意。
年世兰赢的钱根本就没揣进兜里,而是直接让春浓拿着跟院子里头分了。
除了春浓她们五个一人分了十两银子,就是底下伺候的其他人,也都分了五两银子,钱虽然不算多,可是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一比小数目了。
年世兰这一番举动下来,倒是惹得懋嫔她们身边的宫女羡慕不已,能跟着三个人过来贴身伺候的自然都是信任之人,三人也都不是小气的人,当着年世兰的面,也一人赏了十两银子下去,倒是皆大欢喜。
晚上去御膳房取膳的功夫,郭贵人身边的宫女还在跟顾常在身边的宫女聊起这件事情,语气中不无羡慕。
“听说了吗,今儿主子她们去皇贵妃那里玩,说是年贵妃赢的钱全分给底下人了,就连扫地的宫女都分得五两银子呢。”
“我听琴儿姐姐说呢,说起来能在皇贵妃院子里头当差,还真是幸福啊!”
这话正巧都被吉答应院子里头的宫女听了个正着,自从上次花了自己体己的银子为吉答应买了鲈鱼之后,这些日子她整日里都是装傻充愣,生怕哪句话说不对,又惹得吉答应不痛快。
她一不痛快,自己的荷包就得遭殃,只是这样装疯卖傻下来,她明显的能感觉出来吉答应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嫌弃,若不是答应份例内伺候的宫女少,只怕她都能想法换走自己。
端了吉答应份例的晚膳,那宫女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宫。
吉答应抬眼一看她耷拉的脸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端端的天天耷拉着个脸给谁看啊,知道的是你天生就不讨喜,不知道的还当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吉答应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只不过这句话落到那宫女的耳中,便显得有些刺耳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成了,看见你就心烦,你出去吧,让翠儿进来伺候!”
419:吉答应被人下毒了!
那个宫女是哭着跑出吉答应的屋子的。
春答应那边的人时时的都盯着这边的动静,知道了这事之后,春答应眼珠子一转便吩咐了下去。
“绿烟,你去看看你青儿姐姐是怎么了?哭成那个样子谁瞧见了不心疼?”
绿烟跟在春答应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平日里头最得她的心意,眼下她一开口,绿烟便明白了。
青儿怕吉答应瞧见她哭了又要生事,特意躲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谁知道她这边刚刚放开些声音,身后头就传来了声响。
她一个惊吓,跌坐到了地上,回过头就看到是春答应身边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青儿姐姐,好端端的你怎么躲在这儿哭啊,我刚刚还瞧着翠儿姐姐笑眯眯的从吉小主那儿出来呢,不是说给你们发了赏银吗?”
青儿一听,更委屈了,只是当着绿烟的面,到底还是将脸上的泪痕给擦去了。
“我这是……高兴的,太高兴了!”
“是吗?吉小主待你们真好,我听说皇贵妃今儿个也给底下发钱呢,我们主子都没动静呢,你们倒先领上了,青儿姐姐,你们到底领了多少银两啊?”
青儿这会儿心思很乱,只是到底记得绿烟是春答应那边的人,这个时候便不肯弱了名头。
“也不多,不过就是十两银子。”
“十两还不多!我们主子平日里最多才给个二两顶了天了。”
青儿不愿意在这儿跟她墨迹,推说自己有事便转身离开了,等到了下人住的耳房,果然就看到翠儿眉开眼笑的在摆弄什么,瞧见青儿,连忙将东西往袖筒里头一塞。
可青儿还是瞧见了,她塞进去的分明是一个银锭子!
也就是说刚刚绿烟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家主子真的趁着自己不在的功夫赏了翠儿银子!
“青儿,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今儿个你是怎么招惹的主子,我进去的时候她都还气着呢,害得我被好一通责骂。”
青儿听了她的话,冷笑了一声:“你是打量我傻吗?!”
说罢也不再理她,翻身上了自己的床,用被子将整个身子都包裹起来。
翠儿被她这话也气得够呛,低声骂了句:“有病”,便不理她转身出去了。
春答应那里听到了绿烟的禀告,满意的笑了笑,看向吉答应屋子的目光又沉又冷。
年世兰这几天倒是顾不上她们两人这边,弘谅要跟着胤禵去军营生活,光是吃的用的年世兰就准备了好几箱,可是偏偏弘谅不肯要,说是军营里头旁人不都是苦过来的,他要是过去,就是准备去吃苦的。
好说歹说,他一点都不往心里头去,年世兰没法子,只能收拾了一小包的药给他带上。
“衣服银两我就不给你装了,这些药你总得要吧?你就算是自己用不上,旁人万一用上了呢,那可都是咱们大清的英雄。”
弘谅听了年世兰的话,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将包袱给揽到了身后。
胤禵如今正在胤禛的书房跟他谈事情,弘谅是他开口要的,看上的就是他的那一身根骨,年世兰不舍得孩子受苦,还是胤禛大力支持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四哥,弘谅跟着我你就放心吧,我绝对给咱们大清再培养一个帅才出来。”
“帅不帅才的倒是不要紧,只一点,既然去了军营,你就照着样的磨炼,可别对他心软。”
这点胤禵倒是不会的,毕竟一旦入了军营,那么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身份。
弘谅在那儿,他只会比对别人更严厉。
此时的弘谅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从年世兰的院子里头出来,他就直奔着胤禛的书房去了,半路上还碰到了弘历,手里头抱着一个扎实的匣子。
“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弘历揉了揉他光秃秃的小脑袋,然后将自己手里头的东西往他的怀里一塞。
“四哥答应过你什么你给忘了?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弘谅此刻也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弘历怀里头的匣子打开,果然就看到里头放着一副精巧的弓箭。
那弓箭比平常人用的要稍微小一些,但是制作上头却毫不逊色,甚至更精心了几分,显然是精心的准备过得。
“四哥!这弓箭真好看!”
“拿手上试试合不合适,到了十四叔那儿万事小心知道吗?”
弘谅重重的点了点头,将那套弓箭给背在身后,然后转身去了胤禛的院子。
他一进去胤禵就注意到了他身后背着的弓箭,从他的手里头接过来细细观察过之后,倒是难得的点了点头。
“这弓箭倒是正好适合你,我还发愁你这小身板到了军营该怎么办呢,谁知道转身你就有了趁手的兵器,还真是不赖!”
弘谅对着胤禵的时候,总有些羞涩,看他的目光永远都透露着崇拜,有时候就连胤禛都会忍不住的吃味儿。
胤禵见他准备好了,倒是没多留,同胤禛道过别后,便带着弘谅离开了。
出了宫,上了去军营的马车,弘谅才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个孩子,这次之所以能够这么毅然决然的出宫去军营,为的也不过是以后自己有能力能够保护额娘和自己的姐妹。
“对了弘谅,到了军营你先去你舅舅的帐下适应一段时间,适应好了,我再把你接过来。”
年羹尧如今也在京城中,如今弘谅想去军营,现在那儿适应适应倒是正好合适。
弘谅不是第一次到军营里来,只是这一次他是作为新兵入营,和从前的心态都完全不一样了。
年羹尧知道自己的外甥要过来,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瞧见弘谅的时候一个疾步就跑到他跟前,然后将人抱到自己的肩上。
“咱们的小弘谅都长大了。”
弘谅抱着年羹尧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二舅舅,你快放我下来!”
年羹尧倒是依言将他给放了下来,只是却紧紧的挨着他站在一处,平日里头他们甥舅不似旁人那样能时时见到,除非是宫里头有什么大日子,一年不过能见到了两三回,眼下弘谅来了军营,他们倒是能时时得见了。
“在军营也有休沐,休沐的时候要不要跟我回年府瞧瞧?”
年大人如今早已辞官在家,府中除了他们老两口,便只有大哥年希尧一家子,年羹尧常住在军营中,轻易也回不去,现如今自然是打上了外甥的主意。
毕竟弘谅一回去,年夫人自然就不会将精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弘谅自然笑着点头应下,胤禵瞧着门口渐渐聚集的人群,又交代了两句,才让年羹尧带着弘谅离开了。
军营中的这些人从前也是见过弘谅的,因此想要像弘历当初那样隐瞒身份待在这儿是不可能的了,胤禵索性也不去瞒着了,只希望弘谅别让他失望才好。
送走了弘谅,年世兰也没急着回去,反而就倚在门口往远处眺望。
福嘉知道年世兰心里头舍不得七弟,便安静的陪在她的身旁,难得的文静。
“团团想过今后的日子吗?”
今后?福嘉还真是没想过,她素来没心没肺惯了,过一天算一天,从来不会想以后,倒是年世兰几个孩子里头,难得的傻白甜。
“今后,自然是要陪在额娘的身边啦,额娘放心,您在哪儿女儿就在哪儿!”
“若是额娘离开皇宫,你也跟着走吗?到了外头可就不比宫中这样富贵了,就算是有人照顾你,可也没有这样的身份了……”
福嘉其实对年世兰的话有些听不太懂,只是离开皇宫之后外头山高水阔,岂不是比在这宫里做个金丝雀自在,想到了她便也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额娘,女儿倒不觉得这宫里头有什么好的,我跟着姨母去过云南,一路游历,倒觉得颇有趣味。”
年世兰其实也预想过福嘉的答案,眼下心里头倒是有了谱。
上次胤禛说完退位的事情之后,年世兰倒是深刻的想了很多,两个小的年纪还小,带走也没什么,可是福嘉和弘曦他们年纪却越来越大了,不是自己说带走就能带走的,若他们喜欢这宫里头的生活,年世兰也想好了,就把他们留下来,弘历那里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若是他们愿意跟自己走,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些年来,她旁的不多,金银首饰倒是积攒了不少,无论去到那儿,都能给几个孩子一个富足的生活。
只是到底比不上在宫中这样的尊贵。
“额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女儿,我总觉得这次皇阿玛回来,您总是心事重重的。”
要说起来,最近待在年世兰身边时间最久的就是福嘉了,要说她真的能看出些什么,年世兰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
“还不是为了你七弟,几个孩子里头从小属他最皮实,我对他关心也少,眼下猛地一走,我这心里头还怪舍不得的。”
认真说起来,弘谅这孩子也委实不易,福嘉倒是勉强相信了年世兰的话。
日子一旦平静便过得格外的快,转眼胤禛回到宫中也有月余了。
年世兰这几天总觉得心里头闷闷的,老感觉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感觉实在是称不上好,倒是让她的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
懋嫔第二日一早就过来了,只是瞧着面色不是很好,年世兰连忙将人给迎到了屋里。
“娘娘,您一会可千万做好心理准备。”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年世兰都没听明白呢,就听到外头吵吵的厉害。
“求娘娘给嫔妾做主啊!”
春浓第一个反应过来出去查看,只是没一会就白着脸回来了。
“娘娘,是吉答应。”
年世兰现如今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就头疼,一听说是吉答应过来了,直觉的就不想去见,只是这一次,春浓却对着她摇了摇头。
“主子,这次估计您不见都不成了,吉答应的脸被人毁了。”
年世兰第一反应就是春答应,毕竟当初吉答应扇了春答应一耳光的事情,她至今都记得,依着她对春答应的观察,那人实在是不像是这般心胸宽阔之人。
“怎么毁的,被人用刀划破了还是被人下毒了?”
“奴婢瞧着,许是被人下了毒,主子,您看?”
“让人进来吧,另外派一个人去请了叶老过来,到底还是花般的年纪,能救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春浓点了点头,低声吩咐了底下几个宫女,那几人领了命便离开了,显然也知道这事情紧急。
“春浓,去将吉答应请过来吧。”
春浓得了命令,才重新出去,没多久就将吉答应给请了过来。
吉答应的脸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瞧着就想是天生的胎记一般,格外的渗人。
“娘娘,求您给嫔妾做主啊!”
年世兰深深呼了口气,才顺着吉答应的脸看了过去。
“你要本宫做主,可是知道了是谁要害你?”
“是青儿,那个丫头就因为被臣妾责骂了几句就往臣妾的吃食里头下了毒!”
“吉答应,你要知道在我这儿凡是都要讲证据,你说是青儿所为,可有罪证?”
“嫔妾有,嫔妾派人在她的床铺底下搜到了毒药,娘娘只要派人验过便知。”
说着,就从怀里头取出一个小药包,交到了春浓的手里。
年世兰听了,便派人去将青儿给押了过来,只不过这丫鬟显然被吉答应理料的不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那般凄惨的模样比起吉答应可要可怜多了,年世兰心里头对吉答应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吉答应可知,这宫里头是不准滥用私刑的,这宫女若是犯了错自有慎刑司惩处,你这样私下里头用刑,是谁给你的权利?!”
吉答应当时光顾着生气了,恨不能打死青儿,哪里顾得上这些,此刻听了年世兰的话,倒是忍不住有了心虚。
“嫔妾……嫔妾只是一时气怒才会如此,还请娘娘恕罪!”
年世兰的脸色并不好看,并没有理她,将人都晾在一边。
索性叶老那儿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来的倒是快,进门第一眼就先是被青儿的惨状给吸引,径直就要往她那儿去,却被吉答应给拦住了去路。
“这位太医,您搞错了,要看病的是我不是那个贱丫头!”
420:不是自杀,是被人害死的!
叶老是什么人?
看病想来是随自己的心情,他若是不愿意,就连皇子都不去看,更何况这样区区一个答应。
“这位小主搞错了,老夫这人看病只看缓急,从不看身份,在场的人里头,分明是那小宫女伤的更重些,我瞧着你能跑能叫的,等等又何妨。”
说罢,便绕开吉答应走到了青儿的身边,俯下身去为她诊脉。
吉答应瞧见了,一口银牙都险些咬碎,可是在年世兰这儿,她也只能忍着。
索性青儿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到底没有伤了根基,叶老开了些药交给春浓,春浓便依着年世兰的吩咐将人带下去诊治了。
青儿一走,这屋子里头的血腥味便散去了不少,年世兰觉得自己总算是舒坦了些。
诊治完青儿之后,叶老倒是没做停留,直接就走到了吉答应的身边,抓起她的手腕细细的诊治起来。
“确实是中了毒,而且这毒下了不止一日,应该是有小半个月了。”
“我就知道是青儿那个贱丫头所为,娘娘,您可千万要给嫔妾做主啊!”
年世兰被她吵吵的脑仁儿都疼,此刻听了她的话,便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只是还没等年世兰说话呢,叶老反而先开了口。
“这毒不是那小丫头下的。”
“你胡说,不是她还有谁,毒药我都从她的床铺底下翻出来了。”
吉答应说完,年世兰才想起来她刚刚给的东西,连忙让春浓拿下去交给叶老检查。
叶老倒是没推脱,接过来细细嗅过之后,还用指头蘸了放进舌头里舔了舔。
“这里头装的不是毒药,而是泻药!”
叶老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年世兰就连吉答应都愣住了。
说起泻药她倒是想起来了,这些天她宫里头的翠儿倒是连着拉了几次肚子,难道……
“就算这不是毒药,你又凭什么说不是青儿那贱丫头下药害我,你可有什么证据?”
这还是第一次年世兰见到有人对叶老这般不恭敬,她的神色冷了冷,正要出声斥责,却被叶老给抢了先。
“若是那丫头给你下毒,那她的指头定然会沾染毒药变得乌黑不堪,可是我刚刚细细瞧过,她的两个手指都白白净净的,毫无中毒的痕迹。”
“若是她小心呢,不用手指而是用勺子,用筷子夹,你不就发现不了了吗?”
年世兰倒是觉得这会儿吉答应说的这些话还有几分脑子,只可惜,这份精明来的太晚了些。
“这更不可能,这毒对身体没什么损害,只是会影响样貌,就算是有这纸包裹着,她只要拿取就总会留下痕迹的,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总之这个叫青儿的丫头绝对不是害你的那个人!”
吉答应没想到自己居然罚错了人,电光火石之间她却突然想到了。
“我知道了,是翠儿那个丫头!”
这几日翠儿手上还染了指甲,她还曾经问过,那丫头只推说是自己爱美,现在想来,未尝不是做贼心虚,而且当初指认青儿也是翠儿做的。
这么一琢磨,事情便基本上都明白了。
年世兰心里头也不由叹了口气,总共答应身边才给指派了两个宫女,这位答应倒好,都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想的,就她这脑子如何在这深宫中自保,难道他们天真的以为靠着自己闺女这张漂亮脸蛋就能在这宫里头混出个模样,若真是如此,这宫里失宠的妃嫔要少多少啊……
不得不说,年世兰这回儿还真的是真相了,吉答应的父母确实是觉得自家闺女相貌出众才给送进宫来承宠的,谁能想到,被自己的蠢给作没了。
底下的人动作很快,只不过等她们到达吉答应的住处的时候,翠儿早就悬梁自尽了,她的身边还有一封遗书,满满都是对吉答应的指控。
年世兰接过来看过,无非就是吉答应脾气暴躁,对她们非打即骂,这个年世兰刚刚已经见识过来,倒是没有怀疑,只是吉答应却情绪激动连连否认。
“翠儿她胡说,我承认我对青儿确实不太喜欢,可是我对她却是没话说的,平日里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更别提打她了,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我宫里问问旁人。”
年世兰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也有些为难,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叶老身上。
叶老想了想倒是有了主意。
“既然翠儿的证词和这位答应对不上,那不妨找了仵作去验尸吧,若翠儿所说属实,她身上定然能留下些什么痕迹。”
对于叶老的话,吉答应第一个点头答应。
年世兰虽然觉得这样对一个刚死之人有些不太尊敬,可是这种时候也没有太好的法子了,只是既然要去找仵作,那么势必要惊动胤禛,这会儿离胤禛下朝还有一会儿呢,她便索性也不着急了,就在院子里头慢慢的等信。
这会儿吉答应早就对叶老心服口服了,心里头一直记挂着自己的脸。
“叶太医,您能不能再给我看看,我这脸还能不能好了?”
她这会儿的形象实在是不好看,叶老的眼光都不肯在她脸上停留,只是医者父母心,对待病人,叶老的态度从来都很端正。
“这药性虽强索性你中毒未深,悉心调养也不是不能恢复。”
吉答应听了,险些喜极而泣。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脸可不能毁了。”
胤禛刚下朝,就被年世兰派去的人给请到了翊坤宫,他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吉答应的正脸,倒是给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丑东西?”
吉答应本来想跟胤禛请安的,听了他的话请安的动作僵住了,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年世兰虽然觉得吉答应是咎由自取,可是心内还是忍不住有些偷笑,若是放到后世,胤禛其实有些颜控,他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或者事物。
哪怕是用膳,春柳花在摆盘上头的时间都要比烹饪的时间久些,吉答应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胤禛的身边,他不嫌弃才怪呢。
“这是吉答应,被底下的人下了毒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吉答应本来这个时候不欲表露身份的,偏偏年世兰却把她的底掀了个彻底。
“皇上不用担心,嫔妾吃些药就会好的,会好的!”
这话也不知是安慰胤禛还是安慰自己,总之她好不好的,胤禛还真不是很在意,可是宫里头若是有人如此居心叵测胆敢毒害她人,那么胤禛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个毒害她的宫女呢?”
“死了,悬梁自尽,现在是吉答应不肯相信她的宫女是自尽,所以都在等爷您做决定呢,毕竟仵作验尸,要经过您的准许。”
胤禛这才算是理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这样,便将翠儿的尸首交给底下的人去吧,只有一点,务必仔细,我可不希望这宫里头被这些的腌臜的东西给污了。”
等到胤禛将事情都交代好,吉答应还赖在翊坤宫里头不肯出去,年世兰现在看到她就头疼,也就不顾忌那么多了,直接派了两个人将她给“请”乐出去。
吉答应一走,整个屋子都显得清净了许多,胤禛脸色黑沉,端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年世兰也不去管他,转身去了膳房。
因为吉答应这一通折腾,她到如今都没能用膳呢。
懋嫔也是饿着肚子陪着她到现在,年世兰想了想,让春柳多准备了肌肤碗筷,让懋嫔留下来一起用膳。
懋嫔在翊坤宫用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鲜少同胤禛一起,因此整个饭桌上头她都格外的拘谨,等到胤禛放下筷子就着急告辞离开了。
胤禛看着懋嫔急匆匆的背影,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我有这么吓人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朝向年世兰的,年世兰刚刚往嘴巴里舀了一勺粥,眼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时间倒是有苦难言。
胤禛也发现了她的窘况,体贴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同你抢。”
年世兰将那口粥眼下,也不敢再吃了,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呢,偏偏胤禛又直勾勾的瞧了过来,得,这是跟她杠上了。
“爷您说什么呢,您怎么会吓人呢,您瞧瞧我这宫里头有谁怕您?”
她随手一指指到了春玉身上,春玉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年世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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