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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禾陷入了沉思。
当一个明明和你两看两相厌的男人抱着你不放、对你撒酒疯、还对你又亲又咬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他试过了,那就只有——
“——亲回去,”系统笃定道,调出数值面板,把谢逐流那一行放大再放大,“顾小禾啊,‘两看两相厌’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对你的好感度已经到40了!”
话音刚落,就见谢逐流在顾禾脸颊上啵唧亲了一口,系统看了看数据面板:“很好,60了。”
顾禾:……
他用谢逐流的袖子擦了擦他沾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我做了什么让他好感度狂飙了?”
系统和顾禾对望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大概是……你的魅力太大了?”系统不确定,“让他仅仅是短暂的相处就对你刮目相看,乃至坠入爱河,却爱你在心口难开,只好借酒浇愁、借酒zuo爱——啊不是,示爱!”
顾禾:……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谢逐流近在咫尺的脸。
隔得太近,顾禾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的些微汗迹,下巴上没刮干净的一点青色胡茬,还有喉结的上下滚动。他与自己肌肤相贴,炽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开,顾禾本来还有点冷,现在却觉得自己要被他煮沸了。
其实光看皮相,谢逐流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盯着谢逐流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脸颊:“你说你,谢逐流,不论你出身如何,你都被皇帝收养了,但凡稍微读点书,往后便是飞黄腾达……可你怎么就这么草包呢?”
“光是草包也就算了,只要做个安静的壁花,我或许还愿意留你在身边做劳什子顾命大臣,”顾禾喃喃自语,“可你偏偏不识时务,天天在那叨逼叨的,我全身上下、这朝堂内外可都被你损了一遍——你就不怕哪天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谢逐流打了个酒嗝:“——打谁?”
顾禾呵呵:“打你。”
谢逐流哈了一声:“来、来啊!”
说着踉跄着站了起来,扎了个马步,一个左勾拳:“嘿哈!”
顾禾:……
谢逐流在那嘿嘿哈哈地一通醉拳,最后没站稳一拳锤到了地上,还在那炫耀:“看我这撼地拳!厉害吗!”
顾禾本想吐槽两句,看到他脸上满是傻不愣登的得意洋洋,不知怎的心一软,满心嫌弃变成了哭笑不得。
他敷衍道:“厉害厉害,果然撼天动地。”
谢逐流一下子笑了起来,又捶了一拳——
然而这一拳下去,顾禾真的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他还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那震动越发剧烈起来。
地震了吗?他有些慌张,谢逐流却拉住他的手:“慌个屁啊,”他懒洋洋道,“马蹄声没听过?”
什么马这么牛逼?顾禾半信半疑,谢逐流一把揽过他:“走走走,老……子带你去看看!”
顾禾一边走一边和他拉拉扯扯:“你真的喝醉了吗?”他扯住谢逐流两边脸颊往外揪,“不是装醉?”
谢逐流和他四目相对,被他扯得牙龈都露出来了。他静了一瞬,又傻笑起来:“嘿嘿。”
顾禾深吸口气,却听得大地的轰隆隆震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他侧头望去,一时惊得屏住了呼吸。
只见绵延大军举着火把由远及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从玉京城门一路到淮扬河边,往玉京大营行进着。火把照耀下,是森严铁蹄,是带血铠甲,是裹着纱布的士兵,是他们腰间的铁血长刀。
天地一时静默,只听得马蹄轰然行进,听得烟花次第炸开,听得士兵们渐渐唱起歌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街边的书生商贩,孩童老妪见他们走近了,都纷纷让开道路。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顾禾和谢逐流站在湖心岛上,远远眺望着,衣袂翩飞。
“——与子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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