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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就是我问, 他断然也不会告诉我。”华颜靠在一旁木柱上，手里攥着根干稻草把玩。
司寂负手而立，发丝微扬, 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 “下雪了。”
他轻喃。
华颜转首望去, 对面深山, 被飘雪渲染成画景, 美不胜收。
他又想到一问，“宣危之所以到现在也不娶亲是不是因为……”他原先觉得宣危不娶亲是因为不喜欢。
而今, 却是另一番猜测。
“什么？”司寂问。
华颜拢拢衣襟, 道：“因为……他父亲的事？”
司寂看过来，眼眸深邃，他道：“殿下知道了。”是肯定。
“知……知道些许。”
司寂沉默片刻, “我也不知, 大概是吧。于他而言，他的父亲和生身母亲算不得好记忆。心里介怀感情一事实属正常。”
正常吗？华颜扪心自问。
此时, 里面传来动静。司寂立刻冲进去，这速度华颜不过眨眼功夫，跟着进去, 沈逐闭着眼似乎做噩梦不得安生，双手攥紧身下稻草, 抓得指尖泛白。
司寂扶起他的一只手，传送灵力。不一会儿沈逐安稳下来，“不悔, 我亦不悔……”他呓语着，华颜听得困惑，倒是司寂眸中好似波涛泛滥，只肖片刻，就被他隐藏于深处，再去看便是淡然非常。
华颜觉得……不简单。
等到日出，雪花渐止。华颜趴在一旁的稻草上将就一晚，再醒来，沈逐还睡得沉，司寂却不见踪影。
他一起身，格外小心。可这丝毫动静也让沈逐醒目，“殿下……”
华颜忙给他倒下杯水过去，扶着他喝下，“润润嗓子吧。”
沈逐听话一杯饮下，目光左右望去，“他呢？”
“你说司寂大人吗？我也不知道。”话音刚落下，门被人推开，一身冰雪而至，司寂走进来，不知从何处寻来热气腾腾的米粥，华颜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没办法，辟谷之法他还没学呢。
不好意思的对沈逐和司寂笑笑，“他不听话，自己叫呢。”说罢，拍拍肚子以示惩戒。
沈逐忍不住笑意，司寂在旁默默将粥盛出来，好在茅屋中还有一张破烂桌子，勉强可坐。华颜就独自坐在那，司寂便端着粥去喂沈逐，沈逐显然无措，“我……我自己可……”
“听话。”司寂举着勺，没有给沈逐拒绝的时间和机会。
白粥到了唇边，沈逐只好张开嘴一点一点喝下去。
华颜小眼睛悄咪咪的看着，内心瞎想，不知何时他也能有此待遇啊。一想着，脑海里蹦出宣危那惯常讽刺的脸，瞬间觉得食不知味，他摇首，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算了，他有手有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吃过饭，沈逐问华颜，“殿下昨日还未说六皇子如何。可是发现线索。”
华颜捧着碗咕噜噜的全然喝下，豪迈的抹掉嘴角汁水，思及上生的话，“此事复杂，估摸着不久天宫会派人相助，你莫多忧心，如今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沈逐淡笑，唇瓣苍白，“我……”他看着那季阳的魂魄碎片，到底是无辜，既是生前事，何必落得个不能轮回的下场，这幕后之人未免太过狠毒。
司寂看出他的心思，“这事你不必挂心，我来办。”他把那碎片拿在手中，这股安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沈逐手指微动，偏华颜瞧过来的目光透着打趣。
沈逐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话了，脑袋埋得越发的低。
……
沈逐留在茅屋内养伤，离开前司寂特意设了结界，华颜是不知道他的修为如何，不过看这架势，嗯……肯定也不低。
魂魄碎片之间是有感应的，即便其他魂魄碎片已经灰飞烟灭，但毁掉碎片的凶手身上也会残留魂魄的气息。
昨夜，司寂便借着那一个碎片，感应到幕后之人的方向。虽然很细微，总归比没有来得好。
“在……那！？”华颜指着皇宫的方向，司寂颔首。
不怪华颜惊讶，是之前他和沈逐一直在其中打转，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随着司寂，他俩进入皇宫。依旧到处可见素衣，国丧期间，仿佛这雪都是垂怜和天兆。
或许是因为气息靠近的原因，司寂手中的碎片越发的亮，华颜一直都是懵的，怎么觉得这事儿落在司寂手中，简单的跟捉迷藏一样！？
来到一处宫殿，里面停放的尸体是老皇帝，司寂站在门前，从中穿梭不少宫人，里面的啼哭声着实哀怨。
华颜一眼便见着跪于老皇帝前的临安王，也是一身白衣，面容苍白，与昨日那人仿佛两样，这才一夜之隔，他是怎么把自己变得如此沧桑，好像三日不吃不喝不睡一般。
“在……这里面吗？”华颜指着偌大的宫殿，摸不着头脑。他看谁都觉得不奇怪。
司寂望着手中碎片，“他逃了。”
“啊！？”华颜瞠目，这才多久……
“那我们要去追吗？”华颜又问。
“再等等。”司寂道。
“其实……我有个问题，你要找到那凶手，是为了惩戒他抢走魂魄，还是为了沈逐受伤报仇。”
“都有。”司寂直言不讳，华颜了然。忽而又笑，“那沈逐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这时司寂才转过头来，华颜顿时明白自己问得太多，嘿嘿一笑，“是我多言，我不问了。”
“此话殿下莫在沈逐跟前提及。”
“为何，我见他对你似乎也不同寻常。”
司寂沉默半晌，转过身靠在雕花门，望着远边烈阳，“因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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