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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一进去, 华颜才算是松口气，听着白无常的吩咐将卷宗放好，打量大殿, 发现宣危并不在此。

他目光不由往后殿的方向看去, 心下盘算着。

“就你,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走。”白无常站在下面催促, 华颜立刻跑下台阶，尾随其后。

就在快要踏出天子殿的时候, 他灵机一动, 往旁边一闪，好在他是最后一个，并未被发现。

也在天子殿门关上的时候, 他的变身术失去效用, 他立刻摸自己的脸，“好险好险。”

言罢, 赶紧往后殿冲去。还是熟悉的壁画，他没心思多看，青铜门有一道缝隙, 华颜轻而易举拨开，十里花海出现在他眼前, 当真是极漂亮。

这次他是踩着凌云梯上的，猫着身子小心翼翼，果真……宣危在小憩。

鸦兄受伤, 估摸着没空出来拦他，华颜走近本来一路上准备满满一肚子的话要告诉宣危，无非是一些宽慰的话，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无用处。

可现下在他看见宣危的睡颜，疲惫不言而喻，华颜冷静下来，这麽个冷心的人，他就是说上三天三夜对方也不定会动摇一分。

随后不禁有些颓然，“我该怎么办啊。”他蹲下身，十分无助的样子。

他果然想得太简单，让宣危看破放下，凭什么……他凭什么让宣危放下。玄齐对宣危的伤害他不曾体会，而今就要凭着自己的私念？

“唉。”他叹息的站起来，要走之际，突然想起宣危的手指该上药了，他摸向乾坤袋，把雪玉膏翻出来，有些事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轻轻将树藤戒指移开半分，他点取药膏涂在那指间，岂料还没抹完，手指的主人便醒过来。

“已经断了，你涂上又有什么用。”宣危冷冷说道，坐起身来，全身上下萦绕着华颜没有见过的寒意，仿佛把自己当做仇人。

华颜握着雪玉膏，固执道：“会好的。”他辩解道，要去抓他的手，结果被宣危挥开，连带着那雪玉膏飘扬空中直直坠落空中花园。

“你……”华颜摔倒在旁，彼时眼中浮现水雾。

宣危就此冷冷看着他，不带丝毫情绪，“回天宫吧，日后你要见裴言便让他去天宫，你不必再来。”

“宣危！”

华颜站起身来，胸口起伏压抑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只见表嫂的。”

“固执有时候并不能换回你所愿。”

“我所愿很难吗？你为什么就不肯……就不肯喜欢我一点点。还是说我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够，你倒是说呀。”他将心里话吐露开，那一刻就觉得没什么拖沓的

“那我想问殿下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吗？”宣危目色沉沉。

“你早不该在姻缘殿出现，不该在之后帮我，还救我。”华颜气得口不择言，瞎胡说道。

“换了一个人同样会为殿下做，所以，殿下并非我不可。”

“不是！”

宣危起身，被华颜拉住手，或者说紧紧攥住，好似担心他随时要离开般，“我也不知道，你别这样，对我时好时坏的。”

宣危冷笑，强势拨开华颜的手，“殿下或许不知道，从前也有人如同殿下这般纠缠不放，直至丢了性命，我也不觉得有何惋惜，喜欢？莫说喜欢，我连感动都没有。”

残忍的话丝毫不留情，华颜指尖方才已然抓破，此刻毫无感觉。他觉得那些话像一把刀，从来没有让他这样无力抚慰。

宣危走到凌云梯上，道：“麻烦殿下自己走出去吧。”

华颜全身寒冷，偏偏染了业火的手灼热不熄，他看着宣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眼中，直至泪眼模糊，彻底看不清。

他环着身无力的蹲下来，泪花嘀嘀嘀的落在地上，侵湿一片。

这一次却没有哭出声来，他知道就算他嚎破天际，宣危也不会回头了。

他就算是傻，也不至于连他的意思都不明白。方才的话是最后的了断……

……

云雀宫

云佑候在华颜身后，途中就一直沉默不语，无论他说什么，华颜都仿佛失神。

自从伺候华颜以来，他从未见过华颜如此。

缘由嘛，他能猜到一二。万不想……最不忍走到让殿下伤情伤怀的地步，可事实上还是走到这一步。

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寻芳等在云雀宫内，见到华颜，忙的行礼，“殿下，帝后在里面等你。”

华颜恍若未闻，像个木偶般往前走，云佑担忧看去，却无可奈何。

门扇打开，帝后正坐在其中，双手叠膝，郑重模样。见华颜一脸颓然，周身萦绕丧气，她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得保持帝后的威严。

“见过母后。”华颜低言。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魂不守舍的，毫无仪态，哪里像是天帝的孩子！”帝后的话就像是打在棉絮上，一丝反应没有。

华颜呆立不动，后声音沙哑道：“母后去找宣危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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