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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不是你逼着我做的？前几日嚷嚷着要吃笋, 喏快吃吧。”宣危递给他木筷。

华颜恍然，他有说过要吃笋吗？

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虽疑惑，手里的动作可没停, “嗯, 好吃。”他咀嚼着, 宣危抬手将他嘴角畔的米粒擦掉。

指腹的温暖叫华颜眷念, 他立马顺着对方的手指亲了亲, 乐不思蜀的小模样。

宣危淡笑无奈道：“慢些吃。”

华颜腮帮子鼓鼓的，笑着点头, 可他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味来, 碗中原本笋变得漆黑，口中咀嚼着的不再鲜嫩而是酸涩腐朽的感觉。

他连忙吐出来，“宣——”再抬眼宣危依旧是淡笑的模样, 可眼中没有光彩, 或者说他对面好像坐了一个木头人。

华颜拿着碗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宣危……”

他开口, 对面的身影没有丝毫反应，华颜害怕的起身过去要抓住宣危的手，结果在刚刚碰到对方衣角的时候, 对方开始化作灰烬，飘散于天边。

“宣危！”

华颜猛的睁开眼, 四周还是那个凌空花园，他撑着身起来，四下寻找没有宣危的身影, 心里没来由的焦急，他忙的离开花园，穿梭在花海中，可跑着跑着，一处光景叫他停下来。

那里有一个碑。

冥府竟然会有碑，着实叫华颜奇怪。

可他还是走过去了，待他看清楚碑上镌刻的字，心中的沉闷更是加重。

白霎……

华颜看见碑前有一朵彼岸花，开得分外鲜艳夺目。

他原是不知白霎去世的，这么一看脑海不禁回忆起当初两次上了无崖的画面。

白霎总是温柔如水的，好似能包容世间万物，华颜每次同她相处都觉得很舒服。

……

“冥主，裴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

裴言步履飞快，好似有什么大事，“冥主，殿下来了？！”他这一回阴律司，鬼差跟他汇报华颜来了，还住在原来的屋子，这可叫裴言心里慌张。

“嗯，你没事儿多陪陪他。他说他很无聊。”宣危淡定的模样叫裴言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什么。

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冥主，帝后不是下令不准九殿下踏入冥府半步吗？”

“嗯，她已经答应让华颜久住此地。”

裴言嘴角扯扯，他怎么觉得冥主淡定得好似在议论一件平常事。

“不是，冥主……你是不是又去招惹九殿下了。冥主你的美色能不能克制一下，上次九殿下到宁晔宫中就死盯着我之前给您画的贺寿图，前几日我还想好好藏藏，结果找不见了。”说完，裴言感受到静默，他不禁想起来上面坐的是他的头头。

自己刚才的话简直是说教，他想自扇一巴掌，心虚的往上瞥去，宣危惬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墨笔，“三日之内，把你阴律司所有的卷宗做好。”

裴言仿佛遭受了灭顶之灾，“冥主……能宽限——”

“宣危！”华颜噔噔噔的从后面跑出来，他一路奔到宣危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我刚才做噩梦了。”

又是一阵静默，华颜嘟着嘴一副求安慰的模样，这时才注意到天子殿貌似还有一人。

他寻着往下看去……

“表……表嫂。”

裴言确定他错过了什么，迎接宣危投过来的视线，犹感头皮发麻，随后宣危轻飘飘的开口，“两日。”

“属下……遵命。”裴言苦笑道，随后苦巴巴的朝华颜望去一眼，那小殿下没懂他的意思，还举起手乐呵呵的跟他挥挥。

等裴言离开，华颜就一股脑的把自己刚才做的梦全部道出来。

“假的，不必当真。”

华颜紧抱着他的手，“我……我害怕现在就是个梦。就像……就像当初我偷用寻梦灵一样辨不得真假。”

“说到寻梦灵，当时你在梦里挺傻的。”宣危的话真真是打击到华颜。

“什么啊，你还记得我当时傻不傻，那我问你，你把我弄晕之前到底说了句什么话？”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提及此，宣危捏在手中的墨笔微微动弹，“不记得了。”

“不记得！”华颜不死心，“真的不记得？要是不大好的话不记得也好，免得戳我心。”他这份好奇及时打住。

“你这给你自己台阶下的本事倒是见长。”

“哪有……”华颜反驳，后又想起方才看见的墓碑，他正经起来，“冥后……是什么时候去的？”

宣危侧目，料是华颜看到了，“我闭关前。”

“什么！”华颜站起来，心里没来由的揪起，“那那……那当时……”说着说着华颜声音顿下来，自打从凤族他们正大光明相遇以来，华颜就刻意回避当年他惹祸害得宣危受伤的事儿。

“没什么，都过去了。”宣危倒是平常，正取过一叠卷宗，一只小手拿住他的手腕使之不得批阅，“要不你还是骂我几句吧。”

“我骂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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