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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同情。无用的同情，更是毫无意义的同情。

方蓝知道，这怜悯其实也并非是因为方诺而产生的，只是针对 他自己产生的。

多年以来，方诺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也在他的面前摆出过无数 类似的姿态。不仅仅是方诺，甚至是他自己，只不过在方诺尚且只 会痛苦的时候，他早已学会将一切都潜藏在一副冷漠的表象之下， 纵使心多么剧烈的颤抖。

像他们这样的人，早就已经丧失了同情的资格。因痛苦与无能 而流泪？以泪水博得他人的同情？

可笑。

在被无数垃圾环绕的屋子内，方诺的身体一边无法受控般颤抖 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注视着沙发上面容惨白的少年。刺目灯光 之下，少年五官映丽的面孔之上没有任何神情，消瘦的胸膛微微起 伏着，因血液而一片青紫血红的皮肉之上，那些翅膀的刺青之内仿 佛忽然便生出了无数只拥有着可怖眼神的眼睛，之中夹杂无数毫不 掩藏的恶意。

少年忽然睁开那双眼神晦暗的棕色眼睛朝她望来的那一刻，一 股窒息感忽然侵袭了她的整个摇摇欲坠的身体。

阴暗的室内被象征着光明的日光所侵占的那一刻，方诺卧室房 门的金属制把手才被一只异常消瘦的手轻轻转动开来。

女人的手微微颤抖，干燥而枯黄，因紧绷的动作手背上的骨骼 显得凹凸不平，仿佛下一刻便会有异常尖锐的骨骼突破表层脆弱的 皮肤。

她微微抬起头，一张面色苍白的面孔便骤然抬高了一些，打量 着眼前明晃晃的客厅，眼眶里流露着深不见底的畏惧与谨慎，当见 到背对着她睡在沙发上的少年时眼皮当即惊愕一跳，下一刻即将冒 出喉咙里的尖锐的声音便强硬地被她活生生掐断在喉咙深处了。

沙发上的方蓝在听见开门声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惊醒了。单薄 的眼皮缓慢地睁开时，眼神里尚且还有几分朦胧，却在睁开眼睛的 几秒之内迅速被他强大的自制力所驱赶出眼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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