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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诺姿态拘谨地站立在了原地，两只手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摆 放了，微微低垂着头注视着他的丧失了眼睛的英俊面容。

“没…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事...”她磕磕巴巴得说道，似乎如 同往常一般抬不起头来。

“让你看了一场笑话。”林郁竹说。

“刚刚…刚刚那个男孩是…是你的

”嗯。”林郁竹低声说道，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阴霾，只是唇部 下意识地紧紧抿着。

“回去吧。已经四点钟了。天黑了不太安全。”他没有多说什 么，只是一如既往地以一句关怀的话语作为结束话题的方式。

“嗯。”方诺点头，僵硬的神情里甚至有几分乖巧。

纵使方诺从来都自以为卑微，自以为轻贱，但方诺从来不觉得 自己自己是个傻子过。

只不过从前不懂事时她愿意飞蛾赴火，而今懂得了一切之后却 已经无法脱离扑入火焰深处后那一些仿佛能够焚烧一切苦痛的温 暖。

林郁竹离开酒店后，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方诺也离开了酒 店。

在空旷的马路之上漫步的时候，她的神情不知为何变得空洞洞 的，两只幽黑的眼珠像是花丛之间最阴暗的花蕊。

大概是现实有些过于平淡无波，于是她回想起了从前的经历。

城市里逐渐亮起了艳丽的霓虹灯，在那些高楼大厦的玻璃之上 折射着异常璀璨的光芒，明星们精致的头颅被悬挂在一张又一张的 广告牌之上，作为这个被美色、欲望与金钱所掌控的世界的最鲜明 的代表物与最睿智的借口。

在马路之上，行走着的是一些神情疲惫的人，双手双脚锁着镣 铐。

方诺来到这个城市后第一次在黑暗里迷茫穿行时见到的光明， 就是眼前的这一副景象。在糜烂与颓废之中滋生希望，在痛苦与阴 暗之中滋生光明，在最真实的现实世界之中滋生最最伟大的幻想与

梦境。

她才想起来，原来这一切，她并没有忘记过。在每一个深夜里 痛苦地折磨着她的身体与灵魂的，便是这一段走一段自认为被遗忘 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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