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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出于人之常情似的，在法律无法约束到的她的内心深 处，一种激动缓慢地升起，逐渐侵占她的这个心脏。

对于这个在不久前还妄图扑向自己的邪恶的男人的死去，对于 —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的眼前的迅速的消逝，她却感到一种无与伦比 的快感。

在方诺存活着的这二十年以来，她从未产生过这样一种愉悦的 情绪，是激烈到那些墙壁之上的黑色幻想也无法给予她的。仿佛就 连在童年时期折磨着她的那些对于杀人的恐惧与懊悔，忽然就在这 种惊人刺激之下缓慢地消退了。

直至嘴角的部位感受到一股鲜血味道的时候，她才动作迟钝地 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才察觉自己的嘴角原来是溅上了一些司机的 鲜血。

那些忽然升起的惊恐的表情忽然就以一种缓慢无比的速度再度 消逝了，方诺甚至感到自自己的脚底，忽然生出一种仿佛午夜时沉 浸在黑暗之中狂欢时的感受，好像是她懦弱的骨子里忽然生出一种 从未有过的癫狂。

在这种快感之中，在这种被尸体所注视的快感之中，她缓慢地 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微微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将表情潜藏在一副又 黑暗交织起的视线之中。

或许，从始至终，就应该是这样的。对于人类的那些各不相同 的表情，她应该从始至终维持着一副如同此刻是的表情。

她无时无刻能感到身体被玷污的痛苦感觉，而此刻，这种愉悦 的感受却超脱了一切，将一切的痛苦都死死地压制在癫狂似的表情 之下。

她好像是疯了。

闭上双目的那一刻，女人微笑着想道。

这年头，虐待动物的人能够往往逃离法网之外，而杀人与犯罪 就不一样了，鲜少能够有人在这之后逃之夭夭。

方诺是被一阵极其猛烈的推操所惊醒的，她睁开一双朦胧的双 眼的时候，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张嘴唇与鼻孔被放大了将近三倍的 人，她甚至能够见到那人皮肉之下冒出的青色胡渣，密密麻麻的， 仿佛那些冰冷的土壤之中妄图钻破地皮的绿芽们。

下一刻，在她的眼睛尚且还没有完全睁开的时候，一股异常粗 犷的声音就在她的耳旁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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